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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馨，我的孫女……」李翠娥抱著孩子哽咽喃喃著。

    接到消息匆匆趕回來的林峻熙，看到妻女平安，也鬆了口氣。

    他走到唐鳳靈的身邊，想要摟抱她，卻被甩開，也就不再強行。

    「媳婦，早上那護士是騙你的，我是去了黃教授的辦公室，他正在研究一種藥，早上一出結果，立即讓我過去，所以，我就把早餐交給保安……」

    林峻熙把事情的經過解釋給唐鳳靈聽。

    不過，想了一上午的唐鳳靈覺得這個解釋太遲了，她已經無所謂。

    吃了午飯後，她就去了愛斯夢床墊廠，並住在那裡。

    不管林峻熙怎麼勸，怎麼說，哪怕以女兒來事，唐鳳靈還是不肯回家。

    直到林老太太摔倒，而且非常嚴重，唐鳳靈和林峻熙李翠娥匆匆趕回家。

    「奶奶……」

    唐鳳靈和林峻熙站在林老太太的床前，一聲聲不停的叫著。

    他們是從公眾大庭處，車子一停，立即跑過來的，真怕會晚了，見不到最後一面。

    床頭邊的林智仁在他娘耳邊叫，「娘，你睜開眼看看，峻熙和鳳靈回來了，他們就在你的床頭邊。」

    他說到鳳靈時，林老太太的眼皮動了兩下，接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兩瓣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已經擠到床頭來的林峻熙俯身低頭，輕聲的說：「奶奶，我是峻熙。」

    「鳳……靈……」林老太太費了好大的勁，終於說出兩個字。

    雖然聲音大，但林峻熙聽到了，林智仁也聽到，他們趕緊轉過頭，叫道：「鳳靈，快過來，奶奶叫你。」

    大家都猜到林老太太快不行，全都圍了上來，擠在這個小房間裡。

    大大小小三十多人，把房間堵得滿滿的，剛回來的唐鳳靈沒有像林峻熙那樣，擠到床頭邊，直到林智仁叫她，說奶奶叫她，才側著身子，緩緩的擠了進去。

    「奶奶……」唐鳳靈一聲聲的叫著。

    她終於來到床頭，看到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林老太太，心疼得眼眼淚像開了閘門的洪水，嘩啦啦的往下掉。

    她離開家鄉時，老太太不僅精神好，臉上也有肉肉，但現在……

    唐鳳靈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

    站在後面的吳麗英和蔡玉珠心裡非常不滿，嘀咕著，「老太太還好好的，哭什麼哭，搞得人心惶惶的，好似……」

    後面的話，她們可不敢說出來，不然，只怕會扇耳光，不過，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說老太太死。

    林智仁趕緊說「鳳靈，別哭!奶奶念你們很久了，快跟奶奶說說話。」

    唐鳳靈明白，強忍著不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的叫：「奶奶，我是鳳靈，奶奶……」

    林老太太揮著著瘦柴如骨的手，想要抓住唐鳳靈的手。

    林智仁明白，趕緊讓出位置，讓唐鳳靈更近一步靠在床頭邊。

    林老太太抓著唐鳳靈的手，聲音微弱的說「鳳靈，峻熙這小子太混了，你都費點心，替我們林家好好照顧他，奶奶謝謝你!」

    唐鳳靈眼淚早又流了下來，猛地點頭，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緊接著，林老太太看著孫子林峻熙，「你小子不可以欺負鳳靈，她是我孫媳婦，要好好愛護她，疼她，相親相愛白頭偕老……」

    最後一個字在淚流滿面的林峻熙頻頻點頭中漸漸斷了，握住唐鳳靈的手也鬆開了，並垂下床頭邊沿。

    奶奶……

    娘……

    一陣陣哭聲傳遍了整個林家大院。

    林老太太走了。

    她走得很安詳。

    她終於等到林峻熙和唐鳳靈回來，也把想說的話都說給他們聽，沒什麼遺憾的。

    林氏家族的長輩們趕緊指揮族人幫忙料理林老太太的後事。

    對於林老太太的後事，在她生前，林家幾個兄弟已經商量好。

    唐鳳靈找上大伯林智仁，「大伯，我再出二千，奶奶的後事辦風光些。」

    她的聲音不大，也因哭而沙啞，卻還是能讓人聽得清楚。

    二千!

    這麼大手筆。

    不過，大家並沒有懷疑她的能力。

    不管是家鄉的家俬廠還是遠在城市裡的床墊廠，生意都不錯。

    別說是二千，就是一萬，大家也相信唐鳳靈拿得出。

    林智仁沒有馬上答應唐鳳靈，而是讓人把林峻熙叫過來。

    畢竟，這種事，只有男人說的算，除非男人已經不在了。

    唐鳳靈能理解家鄉的風俗，畢竟這是幾千年來對女性壓迫，不是她一人能改變的。

    林峻熙過來，沒有一絲猶豫，立即同意。

    別說他們現在有錢，就算沒錢，衝著老太太臨終的話，他咬牙挒緊褲腰帶，也要把老太太的後事辦得風風光光。

    在他們家鄉，人死要請師公也是道士做法事超度亡魂，俗稱「做功德」。

    最為風光的功德，是七日一旬，二十一個師公做幾場法事。

    還有要糊紙厝，隆重風光的，那就是大厝，四合院，十幾間房，上中下廳的大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