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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54:17 作者: 林不歡
「國師的意思是說,蠱蟲可能在太子妃的肚子裡?」暮天闊問道。
「是,而且未必是在太子妃身上。」國師開口道:「殿下不妨先摸摸看?」
暮天闊聞言抬手輕輕按在了楚沉的小腹上,但他等了片刻卻沒有任何感覺。
國師見狀開口道:「殿下心中雜念太多,自然感應不到。」
暮天闊聞言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他驟然睜開眼睛,一臉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那朱絲竟然會在胎兒的體內。
「怎麼會這樣……朱絲明明已經認了主,怎麼會……跑到孩子的身上?」暮天闊驚訝的道。
國師聞言皺了皺眉,開口問道:「殿下是何時發覺朱絲失蹤的?」
「孤……一直未曾留意,想來已經有些時日了。」暮天闊道。
如今已經快到了深秋,堯國地處北方,天氣開始變得寒涼,楚沉衣衫也穿的多了些,手臂很少露/出來。而暮天闊又沒有意識要去檢查楚沉身上的蠱蟲,自然不會留意到蠱蟲何時失蹤。若非今日暮天行跑來詢問,他或許至今都想不到問題出在這蠱蟲身上。
「這朱絲從前的用處一直是為了控制豢養的死士。」國師開口道:「既然是死士,斷然不會遇到有孕這樣的事情。像殿下和太子妃這般……還是頭一遭聽說,所以貧道也解釋不了為什麼蠱蟲會到了孩子的身上。」
暮天闊問道:「可有法子取出來?」
「法子只有一個,殿下是知道的。」國師道。
這蠱蟲一旦認了主,便如同生長在人的血液之中一般,若是想要取出需要放血才行。此前暮天闊沒強行從楚沉身體裡取出這蠱蟲,便是不想讓楚沉受苦。而如今蠱蟲跑到了孩子身上,更是不可能用這個法子了。
暮天闊深吸了口氣,又伸手慢慢按在楚沉隆起的小腹上,片刻後開口道:「它好像感覺不到我了,是不是因為一直得不到安撫,所以它躁動不安,傷到了孩子?」
「可否允許貧道給太子妃殿下號一號脈?」國師問道。
暮天闊點了點頭,上前親自扶著楚沉的手腕。
國師伸出兩指搭在楚沉腕間,片刻後開口道:「大概是蠱蟲過於躁動,擾得胎兒疲憊不堪,所以這才少了胎動。」而這幾日胎兒並非毫無動靜,只是因為疲憊動的不厲害,所以楚沉很難感覺到。
「當務之急,安撫住蠱蟲才是最緊要的。」國師道。
否則繼續下去,胎兒只怕會有危險。
「孤該怎麼做?」暮天闊問道。
國師想了想,開口道:「貧道也拿不準,只能試一試,請殿下著人取一柄匕/首過來。」
暮天闊聞言吩咐人去取了匕/首,便聞國師又道:「蠱蟲以血養之,如今它在胎兒的體內,胎兒又在太子妃殿下/體內,所以只能試試以血哺之,或許能起到安撫的作用。」
暮天闊聞言恍然大悟,若是將他的血餵給楚沉,那麼他的血便可以間接地接觸到胎兒,說不定真的能對蠱蟲起到安撫的作用。念及此,暮天闊伸手扶起楚沉,讓對方倚在自己懷裡,而後拿匕首劃傷了手腕,將血滴到了楚沉口中。
溫熱的血液不斷流出,血腥味很快充斥了楚沉的口腔,他雖然昏睡卻並非毫無知覺,只見他擰了擰眉頭,初時有些抗拒,但很快便適應了那個味道,而後下意識將口中的血吞了下去。
沒過片刻,暮天闊便覺得心口一跳,他感應到了胎兒的反應。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按在楚沉小腹上,很快便覺掌心一動……
「果然有用。」暮天闊又驚又喜的道:「孩子還活著。」
暮天闊伸手摟住懷裡的楚沉,心中又是喜悅又是後怕。
今天若非楚沉一念之差,他險些親手害了這個孩子的性命。暮天闊沉浸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只覺得今日的一切便如一場噩夢一般,好在有驚無險,不然將來他恐怕永遠都無法面對失去這個孩子所帶來的懊悔。
「既然此法有效,殿下可每隔十日以血哺之,想來可安撫住蠱蟲,保胎兒無虞。」國師朝暮天闊道。暮天闊聞言點了點頭,親自將國師送出了東宮。
到了宮門外,國師突然駐足,朝暮天闊開口道:「方才貧道在太子妃的脈象中,窺得一種十分玄妙的異樣,太子妃命格十分離奇,非常人之態。」
「你這話什麼意思?」暮天闊問道。
「但願是貧道多慮了,告辭。」國師說罷朝暮天闊行了個,便上了馬車。
暮天闊素來看不慣國師,今日對方幫了大忙,他自是感激。但國師這番用意不明的話,卻讓他心裡十分不悅。當初在大楚京城之時,國師就百般阻撓他對楚沉的心意,不惜連下毒的事情都干出來了,實在是下作的很。
如今暮天闊已經和楚沉成了婚,對方言語間還是頗有深意的樣子,這讓暮天闊很不高興。
當夜,暮天闊緊張得幾乎一宿沒怎麼睡。
他躺在楚沉身邊,夜裡時不時便伸手去摸一摸楚沉的小腹,直到確認胎兒安然無恙,他才會暫時放心。但過不了多久,他心中又會生出焦慮,如此反覆,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摟著楚沉睡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楚沉醒過來的時候便聞到了一股米香。
暮天闊早早地起來給他熬好了粥,以便他一醒過來便能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