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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54:17 作者: 林不歡
    容妃聞言沒再說什麼,拉著楚沉坐下,親手給他泡了一杯花茶。

    楚沉看著眼前的容妃,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對方過世的早,但在楚沉記憶中,她和容妃的長相很相似,都是這般恬靜溫婉。只可惜,原主這個父親是個皇帝,並不懂得珍惜眼前這樣的女子。

    「今日宮宴,你父皇著人備了好些花樣,我聽聞還安排了堯國的質子當眾表演吹/簫。」容妃道。

    吹……什麼?

    楚沉一口茶水噴出了大半,咳嗽了好半天。

    「慢點喝,仔細燙著。」容妃幫他擦了擦嘴,又道:「聽聞質子在故國時便習得一手絕美蕭聲,據說北疆曠野的群狼,都會被他的蕭聲吸引。後來堯國國師覺得他習了妖法,這才蠱惑堯國國君將他送到了大楚做質子。」

    楚沉勉強壓抑住自己對那個詞彙不健康的聯想,開口道:「那父皇為何要讓他在今日宮宴上表演吹……那個蕭?就不怕他引來群狼?」

    「那不過是個傳言罷了,再說大楚京城哪來的狼?」容妃笑道。

    「我聽說這個質子深居簡出,長相奇醜無比,想不到他竟然會吹……那個蕭?」楚沉輕咳一聲道。

    容妃道:「質子的長相……」

    她眼底不自覺露出一絲柔和,開口道:「他剛來大楚的那一年,我倒是匆匆見過一面,算起來也有六年了。他比你小兩歲,今年該十八了。」

    楚沉聞言一怔,心道質子年紀這么小?才十八!

    那剛來大楚的時候,也就才十二歲。

    真夠可憐的。

    「今日你父皇著他在宮宴表演,無非是因為此前堯國傳來的文書,言辭過於跋扈,惹得你父皇不太高興。」容妃道:「他今日這般折辱堯國質子,不過為了一泄心中怒氣。」

    楚沉聞言心道這皇帝也夠小氣的,堂堂一國之君受了氣竟然去為難一個少年。

    「母妃今日怎麼想起來跟我說這些?」楚沉開口問道。

    「就是偶然想起來罷了。」容妃笑著給楚沉添了茶水,又道:「今日宮宴之上,其他幾個皇子為了討你父皇歡心,定然會對質子百般刁難。母妃只希望你記住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

    楚沉聞言一怔,突然想起了昨晚太子的話。

    太子要他無論如何不可惹皇帝不快,只不知太子所指究竟與此事有沒有關係。

    而且容妃為何突然對他說這些?

    總覺得話裡有話。

    快到了宮宴的時間,楚沉喝完了茶從容妃的住處出來。

    重陽正等著門口手裡拿了件大氅,沒想到楚沉身上已經披了一件。

    「到底是容妃娘娘想得周到,我倒是多慮了。」重陽將大氅收起來,遞給身邊的隨侍。

    「你怎麼來的這麼快?」楚沉問道:「人贖出來了嗎?」

    重陽撓了撓頭道:「我到了長寧湖畔一看,爺說的那艘畫舫早已人去船空,別說是畫舫里的小倌兒,就連船上的夥計都不知去向。」

    楚沉一愣,問道:「一夜之間人就走光了?」

    「我暗自打聽了一下,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重陽道:「想來是昨夜爺在那裡落了水,他們怕受到牽連吧。」

    楚沉擰著眉頭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想到那沒來得及看清面目的救命恩人,心裡不由生出了一絲悵然。

    第四章

    宮宴設在一處寬敞明亮的殿內,裡頭燃了暖爐,倒是不覺得冷。

    楚沉進去後走到五皇子旁邊的席位坐下,不一會兒工夫幾位皇子和幾位后妃也紛紛到了。

    此前楚沉已經根據原主的記憶,梳理過皇宮中眾人的地位和特徵,今日見到真人,他便忍不住多觀察了幾眼。朝中的六位皇子中,最出色的自然是三皇子楚驍,他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外表出眾且氣度不凡,坐在眾皇子之首,十分有儲君的架勢。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大皇子體弱,二皇子母妃早死,所以都沒什麼存在感。

    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是貴妃所出,一個看起來很精明,一個則傻的冒泡……

    后妃中今日列席的,只有皇后、貴妃、容妃以及宮裡唯一的男妃——寧妃。寧妃是大皇子的生父,也是大楚皇宮唯一的男妃,據說他當年生產之時十分兇險,導致大皇子一直體弱多病。

    楚沉一眼望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貴妃儼然成了全場的焦點,反觀皇后雖打扮地低調,卻難掩貴氣,容妃和寧妃則一個溫婉優雅,一個沉靜淡然。

    「呦,這不是昨晚剛掉到湖裡的六殿下嗎?」貴妃帶著笑意瞥了楚沉一臉,捏著嗓子道:「六殿下為了和南風館的小倌兒玩鬧,性命都差點丟了,倒也是舍本兒。」

    他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到了楚沉的身上。

    楚沉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口道:「倒也多謝五哥帶著我,這種地方我不太熟。」

    貴妃聞言白了他一眼,不再做聲。

    這老六平日裡最是軟塌塌的好欺負,今日也不知怎麼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陛下駕到。」首領太監一聲不輕不重的喊聲自殿外傳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楚沉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見對方約莫五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雍容華貴,頗有帝王之氣。

    「今兒是家宴,都不必拘禮。」皇帝說著伸手扶起皇后,兩人走到了主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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