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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48 作者: 越從歡
江吟嫿手中冒了冷汗,腳下如灌了鉛般沉重,踱步過去,寬大的袖擺一揮,噼里啪啦,李乾徵旁邊的花瓶被打碎在地!
眾人詫異地看著這位素來文靜嫻雅的王妃。
「一個男寵,居然當眾服侍我的丈夫,太不知羞恥了!」
黎健還沒坐在李乾徵的身上,便愣了下:「黎健是王爺的妾,本就該服侍,何來羞恥之說?」
江吟嫿無盡的屈辱噎在喉嚨,指著黎健,氣得發抖:「你、你欺人太甚!」
李乾徵一雙丹鳳眼蒙了些陰鷙,眸光幽幽地睨著眼前身段婀娜的女子,見她漲紅了臉,憋著眼淚,不管不顧地拿起花瓶碎片打向黎健。
黎健的衣領被劃破,後退幾步,竟被推倒在地,江吟嫿紅唇顫慄:「我要殺了你——」
「小姐!你理智些!」
這可是公然傷人啊,慎之連忙去拉住江吟嫿,邊上的何跡驚的趕緊大喊。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拉開黎健公子和王妃!」
為時已晚,只見江吟嫿的碎片刺在了黎健的脖子上,鮮血汩汩地外冒,江吟嫿又揮了幾下,傷了黎健的手背。
黎健吃痛,放下衣領捂住滿是血的脖子,鎖骨左上的部分竟是傷了四條口子。
李乾徵黑了臉,不怒自威,捏起邊上的茶盞往地上重重擲下。
「砰!」
茶水四濺,江吟嫿後退了幾步,慎之趕緊扶住她。
李晟宇徑直走來,定定地看著黎健的脖子,森冷一笑:「半月前,你在哪裡?」
「那日妾生了大病,自然是在王府。」
「倒不是本王多疑,畢竟徵王府百餘口人,只有你還沒被檢查脖子就先受了傷,顯得有些欲蓋彌彰。」李晟宇轉頭,「是這樣的嗎,五弟妹。」
「說來也氣,我雖為王妃,可這黎健恃寵而驕,三天兩頭病著,沒給我請過一次安!怎麼那日就不把你病死在床上?真真是禍害遺千年。」
江吟嫿抓起頭頂的金釵就砸去,站在中間的李晟宇連忙躲開,砸在了黎健的身上。
李晟宇眼中閃過一瞬的譏諷,拍著李乾徵的肩膀,苦苦相勸。
「五弟啊,你也別把精力都放在公事上,改多費點心思料理下家裡才是。」
說完,他哈哈大笑著,帶領禁軍走了。
江吟嫿徹底失了力氣,額前滲密密麻麻的汗珠,眼中的跋扈瞬間消失,又是那個安靜的女子,立在原地。
「我……」
「你……」
江吟嫿和李乾徵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了。
「王爺若無事,我先回去了。」
江吟嫿還有些顫音,想來還沒從剛剛的搜查中緩過來。
李乾徵見眼前眉目低垂,規規矩矩的女子,與剛剛那個鬧騰的王妃,簡直判若兩人,她無欲無求地站著,不曾看自己半眼。
不邀寵,不居功。
李乾徵遣散眾人,只留下心腹,黎健則跪地,朝江吟嫿磕了個頭:「剛剛謝謝王妃了。」
江吟嫿猶豫著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下去吧。」
李乾徵撤走所有人,無數暗衛戍守周邊,眼下一隻鳥都飛不進來,他悠閒地繞著江吟嫿走了一圈。
「你既幫黎健遮掩,就已經知道燒軍機統的人是他了吧。」
江吟嫿不答。
李乾徵眼中笑意不在,臉色越發冷酷,逼近江吟嫿,兩人不過咫尺之距。
「上一個知道這事的人,已經死了,扔在亂葬崗,或許屍體都被狼豺虎豹啃食完了。怕嗎?」
錯了。江吟嫿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只有這一個,一切都錯了!
世人都道徵王豐功偉績,偏偏是個斷袖,毫無爭儲的可能,所以不與眾王爺樹敵,但他燒了軍機統,這不是暗中有爭儲之心嗎?
她還是不說話,咚咚咚的心跳加速,仿佛快跳出胸腔了。
絕美的臉蛋上血色全無,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有些慌亂,她故作鎮定 ,神色慘澹。
「怕。」
瞧她這如臨大敵的模樣,李乾徵驀的竟覺著有絲好笑,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如神祗般睥睨眾人般,將她看透徹,再問。
「為何幫他?」
難不成真是好色,見色而幫?
哪知江吟嫿深呼吸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哦?」
江吟嫿抬頭,如小鹿般純粹的眸子,望著李乾徵。
「即使您不喜我,但做了您的王妃也算有些體面。如果您倒下,我的日子只會更難過,所以會維護王府的利益。」
「即使如此,本王便放心了。這件事,你得爛在肚子裡。」
江吟嫿安靜地點點頭。
「後日隨本王進宮,參加宮宴。」李乾徵交代完這句,便讓她回去了。
江吟嫿如釋重負般舒了好幾口氣,朝門外走去,留給李乾徵一抹纖瘦的背影。
望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李乾徵眼皮跳了跳,怎麼那般瘦?
「本王不在京城的這半年,你們苛待她了?」
林管家嚇得跪在地上:「王爺明鑑!珍饈美味如流水般都送進了王妃那裡,豈敢剋扣呢。」
「嗯。」李乾徵若有所思,「以後多送點肉去。」
林管家連連答應,其實歸根結底吧,這就不是送不送肉的問題,是李乾徵問了江吟嫿生活情況的態度,便足以讓下人不再敢背後亂嚼她的舌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