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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可這不是夢,床邊還有男人留下的一張紙條。

    「長夜將盡,旭日已升。」

    她努力回想自己昨夜做了什麼,然而卻一無所獲,唯有這紙條上的字,昭示著她昨夜的心情宣洩。

    那之後,他再來時,便會沖她討酒喝。

    也不都是酒,有時她會給他泡一杯茶。

    不過話倒是多了起來。

    她本不是多話之人,然而辛夷健談,天南地北什麼都能聊,她便也在不自覺的時候多說了一些。

    直到她知曉了他的身份。

    這是竟不是普通的侍衛,而是公主的暗衛,手上有一批訓練有素的人,可除奸佞。

    辛夷再來的時候,呂纖容便逕自跪在了他面前。

    「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辛夷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便要去扶她,卻被呂纖容避讓開來,只道:「您先答應我。」

    她這模樣,辛夷反倒是收回了手:「你想做什麼?」

    然而他怎麼都沒想到,她要做的卻是:「收了我。」

    辛夷嚇了一跳,不知想到了哪裡去,臉都漲紅了,呂纖容也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又急急忙忙的擺手:「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收我為徒!」

    她終於磕磕巴巴的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原來竟是瞧上了辛夷這一身的功夫,想要拜他當師父,學這一身本領。

    教授她倒不是什麼難事兒,但她想入龍虎司,這是萬萬不能的。

    辛夷難得的落荒而逃。

    那之後,他幾日都不敢再來,可架不住這呂家外面的混子太多,辛夷到底是不捨得她被欺負,派人前去清理了一番,卻又被她給抓了個正著:「你確定不教我?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她一番歪理,辛夷想要反駁,可有顧念她一個弱女子,到底是答應下來:「教你可以,但你不准打聽太多。」

    呂纖容自然答應的好,然而她答應歸答應,等到從辛夷這兒學了如何監聽追蹤和自保之術後,卻悄悄的開了一家糕點鋪子。

    鋪面很尋常,然而位置卻很不尋常,離慕容家很近,近到可以隨時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辛夷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然而不等她跟呂纖容算帳,她先乖順的給他道歉:「師父罰我吧,我欺騙了你。」

    她這樣可憐模樣,辛夷哪兒能真的罰,他只覺得眉心跳的疼,良久才道:「你還預備做什麼?」

    呂纖容這次倒是坦率的很:「報仇。」

    她知道自己本事有限,可她了解慕容忠,知道他的規律,監視他要比旁人來的更方便。

    辛夷最終被她說服了,只是卻交代了一句:「你既要做此事,那便全部聽我的安排,否則我今兒就能攪和了你這兒,你信麼?」

    他難得發狠,呂纖容卻是笑了起來:「信。」

    她笑的時候,如春日花開,讓辛夷的心都跳的快了幾分,他幾乎是倉皇的別過了頭,丟下一句「注意安全」,便急匆匆的溜了。

    那之後,辛夷來的次數便少了些,不過教授她倒是用心的很,他是真的怕她會做什麼傻事兒,所以次次都叮囑的盡心。

    呂纖容有時候會恍惚覺得,這人就像是一個愛操心的老父親。

    直到這位老父親發了狠。

    那日在長街上,她被馬奇峰攔住調戲,辛夷臉上戾氣橫生,招式狠辣,幾乎要了這人的命。

    他全程護著她,仿佛將她與這世上所有的骯髒都隔絕開來。

    呂纖容在他的一側,看著這人的側臉,後知後覺的想,原來她這樣的人,竟也是值得被人護著的。

    之後的數日,辛夷都在她身邊,她好笑的同時,又覺得一顆心都漸漸地熱了起來。

    像是久旱的人,終於遇到了那一口可以救她性命的泉水。

    感情這事兒,大抵是沒有緣由的,呂纖容在自己未曾意識到的時候,喜歡上了這人。

    而等到她發現的時候,那感情便已經生根發芽,不容她忽視了。

    只是呂纖容從未想過,她的喜歡會有回音的。

    第3章 番外一:辛夷x呂纖容(3)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只能將他放在心底,留著以後白髮蒼蒼的時候,回憶自己的年華,這一生也不算蹉跎過去。

    誰知他卻先跟她開了口。

    這人是有城府的,可是更多的時候,卻赤誠的像是個孩子。

    至少在面對她的時候,辛夷半分都不肯遮掩自己的心思。

    「我喜歡你。」

    他這樣坦率,卻將呂纖容給嚇到了。

    愛應當有回應,可那人不應當是自己。

    她的心上人,值得更好的人。

    所以呂纖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卻又在深夜裡崩潰的痛哭流涕。

    她開始躲著辛夷,可不過兩日,便被他給堵住了:「若是當真不喜歡我,你又哭什麼?」

    呂纖容心中有一千套詞兒可以反駁他,然而這人卻不准她說。

    「我這人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大志向,呂小姐不願意是應當的,畢竟喜歡又不能當飯吃。」

    他這話,簡直是在她的心裡捅刀子。

    「我未曾嫌棄你,只是……只是我不配。」

    她自暴自棄的剖析自己的內心,將她一切不堪都擺在了日光下。

    她曾是妓子,她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說她不乾淨,說她不知廉恥,說她放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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