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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從此之後他們便是夫妻了。

    是榮辱與共的夫妻,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是從此至親至愛,至死不休的夫妻。

    前緣修定,今生得成。

    自此一生,你我之間,唯有死別,沒有生離。

    與君共赴,白首之約。

    第1章 番外一:辛夷x呂纖容(1)

    龍鳳紅燭高燃的時候,呂纖容是隔著紅蓋頭看的。

    從她的視角里,周遭的一切都是紅色的,這樣艷麗的顏色,讓她的心都跳的有些不規律。

    房中角落裡放著薰香,是幽幽梅香,身下的褥子是蘇繡,床是工匠精心雕刻的千工拔步床,桌椅板凳皆用的是黃花梨木。

    每一樣陳設,都是用她最愛的材質所做。

    處處可見精心。

    這是她的婚房,而娶她的人,是她的如意郎君。

    外面聲音是嘈雜的,然而呂纖容卻覺得,那些嘈雜都抵不過她此刻的心跳。

    直到那人的聲音響起:「多謝,不必扶我。」

    那人的聲音格外溫柔,呂纖容不必看,都可以描摹出他的模樣來。

    他必然是嘴角含笑,謙和又溫柔的。

    辛夷。

    她沒來由的便想起些舊事來。

    第一次見辛夷,她還深陷泥淖。

    彼時辛夷隨著趙凰歌前來,以恩客的身份,為她指了一條明路。

    然而真正注意到辛夷的時候,卻是她出事的那日。

    呂家被平反,呂纖容得以回了她的家。

    然而街上流言四起,更有那面容猥瑣的小混混們守在她的家門口,待得她出門的時候,便將她給攔了下來。

    「這不是清音姑娘麼,可叫咱們兄弟好等啊。」

    她墜入泥潭的那三年,用的名字便是清音。

    誰不知她是花魁,千人枕過的女子,便是家中洗清了冤屈,她在他們眼中,也是一個妓子。

    呂家人還未回來,呂纖容孤身一人,被他們圍困的時候,那絕望再次將她侵襲。

    然而不等他們的手碰到她,便先聽得一聲慘叫響起。

    呂纖容下意識抬眼,就見那些圍著她的混混兒們,不過片刻功夫便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唯有那個少年,端端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關切的問:「呂小姐,你沒事兒吧?」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呂纖容卻瞧清楚了那未曾收斂乾淨的戾氣。

    她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是曾在公主身邊見過的侍衛。

    呂纖容斂衽行禮:「多謝公子相救。」

    那是她第一次瞧清了他的樣子。

    也是這三年來,她見到的第一個拿她當做「人」、她可以稱之為「人」的男子。

    那天開始,辛夷便時常出現在她眼前,呂纖容也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公主的安排。

    趙凰歌當真是個好人。

    將她救出泥淖,替呂家洗清了罪名,如今還為了她的安危,派了人在她身邊照應。

    她本該知足的。

    可是知道慕容忠毫髮無損的時候,呂纖容還是起了殺心。

    有那麼一瞬,她想要不管不顧的跟慕容忠同歸於盡。

    只要殺了這人,父親的仇便算是真的報了。

    可她到底理智占了上風。

    只是夜裡的時候,呂纖容又做起了噩夢。

    夢裡是那殷紅妖冶的血,還有仇人猙獰的面孔。

    醒來時,她恨意滿腔,唯見一輪秋月白。

    現實與夢境都不曾饒恕她,呂纖容睡不著,索性去廚房拿了一壺酒,借著院子裡無人,坐在台階上月下獨酌。

    卻有人來擾了她的清淨。

    「一人喝多沒勁兒,呂小姐,一起啊?」

    她臉上淚痕未乾,整個人戾氣橫生,循聲望去的時候,甚至來不及遮掩自己的神態。

    然而他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自顧坐到了她的身邊,笑的從容:「今夜酒好月好,自己獨飲未免太煞風景。」

    他坐過來的時候,呂纖容清楚的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

    辛夷也不加遮掩,甚至還挑眉笑了笑:「呂小姐不會介意吧?」

    她當然不介意。

    她見過不少血,有自己的,有旁人的,如今聞著這鐵鏽的腥氣,分明該是厭惡和害怕的,可不知怎的,反倒讓她平靜了下來。

    「濁酒一壺,公子可會介意?」

    她的模樣是嫵媚的。

    辛夷從來都知道,從初見她的那日,他便被這一張皮相給迷惑了心智。

    自然,他這人向來喜歡欣賞美,也並沒有什麼歪風邪念,只是瞧著她有些可憐,便忍不住想出手幫上一幫。

    僅此而已。

    辛夷接過來,仰頭往嘴裡倒了一口:「好酒。」

    哪兒就好了呢,味兒不夠綿長醇厚,也沒有辛辣刺激,這濁酒拿來做菜倒是不錯。

    辛夷發散著思維,面上笑容倒是不斷,與她一人一口酒,將這一壺都喝了個乾淨。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只為分享這一壺酒。

    第2章 番外一:辛夷x呂纖容(2)

    呂纖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房間的,她酒量不算差,然而昨夜喝的的確不少,再加上心裡存著事兒,很快便不知今夕何夕了。

    再醒來的時候,她衣衫完好的躺在床上,身邊沒有辛夷,門窗也是關好的,若非她這一身的酒氣,呂纖容甚至要以為這只是一場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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