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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他是她的。

    但,她也是自己的。

    意識迷濛之際,趙凰歌恍惚聽到了蕭景辰在耳邊的低喃:「阿阮……」

    這是他頭一次這樣叫她。

    趙凰歌睜著一雙霧雨朦朧的眼,試圖去看清楚眼前人,卻被他蒙住了雙眼。

    細軟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掃過,蕭景辰低頭親上了自己的手背。

    分明是隔著手的吻,趙凰歌卻覺得眼上都有些燙,燙的她的心一縮。

    眼前是黑的,她什麼都看不見,但卻被這個吻所打動,甚至連鼻尖都有些酸:「你叫我什麼?」

    父皇母后仙逝之後,唯有皇兄會這樣叫她。

    可他卻是拿親情編織了一張網,拿她當獵物,任由她為這北越江山流盡最後一滴血。

    再聽趙顯垣這樣叫她,趙凰歌甚至有些作嘔。

    可蕭景辰不同。

    她看不到他的模樣,卻能聽出男人話中的繾綣情深。

    阿阮……

    阿阮……

    蕭景辰低下頭來,這次卻將手拿開,虔誠的吻在了她的額頭:「阿阮,我的阿阮。」

    到了如今,他終於敢在這個名字之前加上一句:我的。

    趙凰歌睜著眸子,在這昏暗的夜色里,試圖看清楚他的模樣,然而眼淚卻源源不斷,讓她的眼前越發模糊。

    第497章 我是你的

    趙凰歌只能伸出手來,抱住他的脖頸,與他緊緊相依,在這親密無間的擁抱中,在他們心與心相貼中,感知著男人的愛意。

    有人愛她,有人無條件的愛她,有人……傾盡所有的愛她。

    於是那些委屈,便都有了發泄的途徑,那些脆弱,也都有了可以宣洩的出口。

    「我是你的。」

    她在他耳邊說著,聲音卻哽咽了下來。

    「我這人,最是死板,你今夜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了。」

    她這顆心早已千瘡百孔,卻願意再次交付出去。

    而蕭景辰,任由她緊緊地勒著自己,呼吸有些不暢,一顆心卻早已填滿了。

    他聲音堅定而虔誠:「好。」

    被子蓋在他們身上,在這樣的冬夜裡,兩個人相互擁抱著取暖。

    外面的喧囂不知何時已然止息了,這會兒萬籟俱靜,子夜已過,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蕭景辰擁著懷中的人,輕聲道:「睡吧,我的阿阮。」

    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趙凰歌順從的閉眼,將手抵在他的心口。

    那裡有一道疤,而疤痕之下,是他跳動的心臟。

    她累極了,因著方才被他半哄半強迫著,現下聲音都有些沙啞,可精神卻是越發清醒。

    這夜色太美好,美好到她不想睡去。

    前半夜,她尚且一個人蜷縮在暗夜裡,如同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而這後半夜,便有人與她一方溫暖,一方天地。

    趙凰歌的手指在他的心口輕輕地滑動著,旋即便被男人抓住:「再鬧,就不必睡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警告,趙凰歌原本抵著他的腿,瞬間便縮了回去。

    連帶著臉,都有些發燙:「禽獸!」

    他何止用聲音威脅自己,甚至還有行動威脅了她。

    腿上被戳了一下,帶著滾燙的溫度,而才見識過他能力的趙凰歌,聲音里更帶著控訴。

    蕭景辰卻是笑了起來。

    他安撫似的摸了摸趙凰歌的頭,輕聲道:「公主若不招惹我,我原也是正人君子。」

    何止是正人君子,他本就是個吃齋念佛的素和尚。

    可惜一朝神佛被拉下了凡塵,拽入這十丈軟紅,陷入了紅羅帳內。

    縱然會因此跌落神壇身敗名裂,他也甘之如飴。

    趙凰歌並不知他在想什麼,但男人這話里的意思太明顯,也讓她越發憤憤:「嚴華寺外,本宮果然沒有罵錯你。」

    當初她故意詆毀蕭景辰的時候,萬萬沒有想到,當時的話,根本就不是詆毀,而是箴言!

    一個讓她親自體會了的箴言!

    懷中人這話裡帶著控訴,蕭景辰倒是被她提醒了,翻了個身,將她控制住,旋即開始翻舊帳:「是了,當時公主說什麼來著?」

    舊事重演,然而現下,被轄制的人對調過來,成了趙凰歌。

    蕭景辰仿佛在演示當時的情形似的,聲音里都帶上了些不穩:「國師……自重?對不對?」

    趙凰歌驟然瞪大了眸子,她敏銳的察覺到蕭景辰身體的變化,聲音頓時便軟了下來:「國師寬宏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了吧?」

    小姑娘聲音軟軟的,然而蕭景辰的呼吸卻重了幾分,他低下頭,在趙凰歌的唇邊落了一吻,話倒是堅定的很:「那不成,貧僧是個小肚雞腸的淫僧,平生最愛記仇,且——睚眥必報。」

    睚眥必報的國師大人,到底是報了仇。

    趙凰歌恍惚覺得,自己大抵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張煎餅。

    煎餅翻來覆去的烙著,被火烤著,烤的她出了一身的汗,落了滿面的淚痕,連帶著聲音都綿軟了下去。

    貓兒似的帶著哭腔,又被人柔聲的誘哄:「阿阮乖。」

    乖是乖不了的,趙凰歌憤恨的咬了蕭景辰一口,可因著沒力氣,在他手臂上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

    待得雲收雨歇,已然臨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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