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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朝元說著,又掏出來一個小冊子,輕聲道:「除了這個廚娘之外,御林軍中,也並非銅牆鐵壁,屬下對比著看了一圈,這幾個人今夜所行含糊,應當是個突破點。」

    趙凰歌頷首接過,只是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名字上時,卻是呼吸一頓:「這個人的詳細資料,你們有麼?」

    她神情里滿是冷意,朝元忙的上前去看,待得看清楚她指的那個名字後,卻是搖了搖頭,道:「屬下有些印象,這個丁高相貌平平,尋常也是個老實的,似乎無什麼異常。不過他進御林軍的時間不長,據說是才調派來的,先前似乎是南大營的人。」

    對於御林軍中,龍虎司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畢竟這些人乃是拱衛皇城的重要力量,一旦出了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朝元又是專門負責此事的,對其中每個人都能有一兩個記憶點。

    這會兒聽得趙凰歌詢問,朝元頓時一一道來。

    趙凰歌聽完之後,眸光卻是越發的冷冽了下去。

    她自然知道這個叫丁高的人才進御林軍不久,但卻沒有想到,此事會與他有關係。

    丁高……

    他的出身並不是南大營,而是皇帝的私兵!

    前世里,趙顯垣臨死之前,將以丁高為首的一批私兵留給了趙杞年,此事他嚴防死守,瞞著自己,若不是後來趙凰歌無意中發現,怕是到死都被蒙在鼓裡。

    可那時候,趙凰歌並未怪過趙顯垣,畢竟她手中的龍虎司,也沒有敢告訴皇兄,況且趙杞年歲數小,的確需要有個依仗。

    但她沒想到,丁高這個名字,會在現在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已經可以肯定,事情絕對與他脫不了關係。

    趙凰歌只覺得一顆心直直的往下墜,指尖都有些抖。

    這還真是……皇兄要算計她麼?

    見趙凰歌臉色發白,朝元與辛夷有些擔心,齊齊問道:「主子,您沒事兒吧?」

    聞言,趙凰歌這才回過神兒來,卻是帶著幾分倦怠,擺手道:「無妨,辛夷,」

    她說著,頓了頓,才道:「今夜名單上的這些人,你著龍虎司的人去盯著,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後續……聽本宮的吩咐吧。」

    她需要確認,此事到底與皇兄有沒有關係。

    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呢……

    她也想求個明白,即便她所希望的明白,十分的渺茫。

    辛夷雖然不知趙凰歌想到了什麼,但見她這模樣,也不敢再問,只恭聲道:「屬下明白了。」

    待得辛夷他們走了之後,趙凰歌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回了寢殿。

    渾身都像是散架似的,通身早已脫力,若不是靠著那麼點毅力撐著,她怕是早就倒下了。

    然而才進了殿內,趙凰歌的臉色便徹底的垮了下來,那一雙鎮定的眉眼裡添了些茫然,露出了可憐相來。

    宮人們都已經出去,殿內唯有她自己。

    密室的門還開著,然而裡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趙凰歌盯著那裡,到底沒有忍住,抬腳一步步的走了進去。

    狹小的密室里,還殘留著歡好的氣息,昭示著這裡先前是如何的激烈。

    然而這主角之一,已經走了。

    她的目光一寸寸的巡視著這裡,有些自虐似的想要找尋出來什麼,可最終,她的目光還是定在了地面上。

    走的時候,趙凰歌清楚的記得地上散落了滿地的佛珠。

    可現在,那些佛珠也不見了。

    男人的背影帶著落拓與隱忍,卻讓她只是回想起來,頓時便忍不住紅了眼。

    趙凰歌緩緩的蹲了下去,咬著自己的手,到底忍不住,在這唯有她一人的密室里,嗚咽出聲。

    那人向來是驕傲的,何曾有過今夜這般模樣?

    第474章 你等等我,好不好呀?

    她尋常最喜歡逗弄他,以看到這人變臉為樂子,然而今夜他真的為她肝腸寸斷時,趙凰歌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扯的七零八落。

    若有半點可能……

    她死死地咬著唇,臉上也帶出無助來。

    與蕭景辰歡好之後,她做了一個夢。

    或者說,那不是夢,因為,那是前世里她死之後的場景。

    她在那一場夢裡,看到了蕭景辰在金鑾殿上據理力爭,看到了趙杞年指著他破口大罵又哀切懇求。

    及至那夢裡的最後,她看到北越的山河零落,而蕭景辰——

    劃破自己胸膛。

    以北越秘法加持,以北越國運做引,用他的死,換得了她的生。

    這場景她並非沒有瞧見過,早在生辰禮那日,蕭景辰以刀刺破他的胸膛,趙凰歌便看到了他的死狀。

    其後她從蕭景辰的手中,耍賴似的討要來了那本禁書之後,更夢到了前世蕭景辰的死。

    她早知道……

    知道他是為她而死的。

    重生之初,趙凰歌總在念叨,老天有眼,與她重來的機會。

    可哪兒有什麼老天有眼,不過是一個男人拿自己的性命獻祭,一命換一命。

    但這次是不同的。

    今夜她才真真切切的知曉,他之所以救她,是因為他堅信,她便是那個可以拯救北越的人。

    說來可笑,偌大北越,竟無一人可救山河淪喪。

    趙凰歌垂眸,將手放下來,盯著自己的掌心,被她用力的掐過,掌心已經染了紅色,那點點的紅痕,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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