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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但那詫異也不過一瞬,旋即她便輕笑了起來:「公主,果然聰慧。」

    盧修傑的弟弟,盧家小少爺盧修遠,也是趙瑾晴的青梅竹馬。

    趙凰歌知曉那人的身份,趙瑾晴便也不藏著掖著,自嘲一笑,道:「我們這見不得光的,難為公主竟也知曉了,我倒是有些歡喜——總算有人知道,我跟他是天生一對。」

    她說話時分明平淡的很,趙凰歌卻從她聲音里聽出了難過。

    而後,便聽得趙瑾晴道:「哦不對,還有我母妃知道呢。」

    她笑容嘲諷,道:「晨起的時候,我與母妃起了些爭執。」

    說是爭執,不過是老緣由了。

    自從回到韶明王府之後,韶明王妃日常與她所言便都是一件事,讓她再嫁。

    先前還尚且溫和一些,可如今因著盧家與韶明王府公然撕破臉,韶明王妃怕趙瑾晴這個盧家前兒媳惹惱了韶明王,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讓她與盧家劃清界限。

    趙瑾晴自然是不肯的,她以死明志,拿已經死去的盧修傑當擋箭牌,只道死了也要為夫君守節。

    誰知卻挨了韶明王妃一巴掌:「守節?我倒是第一次知道,跟小叔余情未了生了首尾,這叫給亡夫守節!」

    那話比巴掌力道大,直讓趙瑾晴眼前一陣昏黑,卻也因此徹底的擺明了態度,冷笑道:「當初未過門的時候,母親不就知我跟他情深義重麼?那時候您怎麼不阻攔我,否則他也不至於成了我小叔,我如今更不用跟小叔余情未了了!」

    二人因此事爭吵起來,韶明王妃氣得要對她行家法,卻不妨趙瑾晴眼前一花,先栽倒在地上。

    韶明王妃雖對她凶,可到底也是自己的親女兒,連忙便請了大夫來。

    誰知大夫來之後吞吞吐吐,只說趙瑾晴是氣急過度暈倒,雖然生病,可並不嚴重,修養一番便好。

    韶明王妃見她這模樣,心中雖然有氣,眼下也只能讓趙瑾晴先回房歇著,只是臨走之前,又吩咐下人,讓人守著她,今日不必在宴會上出來見客了。

    趙瑾晴說到這兒,嗤笑一聲,道:「我原本瞧著那大夫吞吞吐吐,以為是見我跟母親爭吵之故,現在才明白過來,怕是他當時便察覺出我身體有恙,才背著我開了這一副藥。」

    她說的也不錯,趙瑾晴當時走之後,大夫便告知了韶明王妃,只說她懷了身孕,現下不足一月。

    大夫說的含糊,韶明王妃哪兒還不明白?她又氣又急,冷靜下來後便讓大夫給她配了見效慢些的打胎藥,又怕趙瑾晴懷疑,特意沒讓自己的丫鬟看著,只讓囑咐趙瑾晴喝了藥好生休息。

    總歸她們母女早晨才吵了架,待得安置好前來的賓客們,她在暗中來看著趙瑾晴便是了。

    只是韶明王妃卻沒想到,趙凰歌會懂醫術,更直接看破了那藥里的貓膩。

    更沒有想到,趙瑾晴這般相信趙凰歌,詢問之下,不但知道吃的藥有問題,還知道了自己懷孕的事情。

    趙瑾晴猜到內中緣由,神情既喜又悲。

    喜的是,她腹中竟然有一個孩子。

    可悲的卻是,這孩子來的,太不合時宜。

    趙凰歌見她這模樣,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怪不得早上她說要來看望趙瑾晴的時候,韶明王妃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呢,原來竟是如此。

    只是……

    「你要如何?」

    這孩子的生父見不得光,趙瑾晴如今到底名義上是盧家少主盧修傑的妻子,若是被傳出去懷了盧修遠的孩子,不但是他們,就連孩子出生也要背負惡名。

    趙瑾晴卻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被趙凰歌窺破真相,趙瑾晴反而漸漸冷靜下來。

    她嘆了口氣,復又看向趙凰歌:「公主怎麼不鄙夷我?」

    世人眼中,她怕是該被沉豬籠的。

    趙凰歌卻搖了搖頭,反問道:「我為何要瞧不上你?」

    未知他人苦,怎能隨意下定論。

    更何況,這其中的內情,趙凰歌倒是真的知道一些。

    趙瑾晴聽得她這話,卻又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公主聰慧,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說到這兒,卻又話鋒一轉,道:「只不過,那日公主與我說的傳言半真半假,你可想聽真實的?」

    趙凰歌自然不打算打擾她講故事的雅興,溫和道:「洗耳恭聽。」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是一個俗套又狗血的故事罷了。」

    趙瑾晴說這話時,眉眼中卻分明是帶著笑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兩家走的近,時常來往,倒讓孩子們也熟稔了起來。」

    然而青梅竹馬只是幼時,都道是天家無親情,王府何嘗不是如此?

    連親情都是假的,又哪兒來的愛情為真。

    韶明王府為了權力棒打鴛鴦,將她嫁給了盧家少主盧修傑,只因為,那盧修遠是個世人眼裡的草包,價值不如盧修傑大。

    趙瑾晴自然是鬧過的,少女情竇初開,怎肯嫁給心上人的哥哥?

    她哭過鬧過,但最終,還是被逼上了花轎。

    「若我只是認命,便罷了。可偏生……」

    她說到這兒,笑中帶淚:「那是個傻子,他不肯認命。」

    「但就算不認命又能怎樣,家族至上,我們只能謹言慎行,將情意壓在心底。可饒是如此,盧修傑卻還不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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