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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誰知道,他將態度擺的明白,可這幾家還是出事了,皇帝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是趙凰歌再搞鬼。
但小姑娘神情天真,怎麼瞧著也不像是做了這等事情的人。
且這會兒聽得他這話,還能格外懇切的回答:「皇兄放心,您不讓做的事兒,河陽肯定不會去做的。」
她倒是沒撒謊,皇帝不讓她動手,她就不動手。
但是……
她不動手,不代表其他人不會。
比如唐無憂。
他們在背後搞鬼,對付了這幾家,那與她趙凰歌有什麼相干?
趙凰歌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皇帝先前還有些懷疑她的,但現下見她這模樣,又有些猶豫。
難不成,他真懷疑錯了對象?
但事已至此,皇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不管是趙凰歌也好,不是她也罷,到了如今這地步,不能再鬧下去了。
再鬧下去,太后那邊又要安撫不下了。
皇帝心中苦惱,趙凰歌則是溫聲一笑,道:「皇兄說的是,只是,臣妹方才想到一句話。」
見狀,皇帝便覺得,她嘴裡沒好話,但還是依言問道:「什麼?」
下一刻,便見趙凰歌彎唇一笑,柔聲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她只這一句,皇帝便懂了她的潛台詞——白家自己作了死,便是趙凰歌不動手,也有其他人動手。
良久,皇帝才道:「朕明白。」
……
皇帝是不是真明白,還是敷衍她,趙凰歌都不在意了,畢竟,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沒兩日的功夫,彈劾白家等人的奏摺就擺滿了皇帝的龍案。
那些罪名大多數都是些小事兒,可架不住這毛毛雨似的,多了也能淋濕衣服。
皇帝借著這個由頭,將這幾家都警告懲處了一遍,雖說那罪名不大,可是疊加起來,也頗有些要命。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些新貴,大多數根基不深,原本就是靠著太后這一顆大樹才成了點氣候。
如今出事兒,自然先想到的便是去尋求太后的幫助。
他後原本就病著,再聽得這些消息,越發覺得自己的面子被人踩在了腳下,一時憤怒之下,便又再次去找了皇帝。
但這次,皇帝卻沒有留情面。
他將好話說盡,可卻咬死不肯鬆口,天子一言,重於千斤,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太后卻不理解,母子二人再次不歡而散。
趙凰歌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正在棲梧宮裡下棋。
這宮裡沒人是她的對手,長公主也不樂意虐菜,索性便擺了棋盤,自己跟自己下著玩兒,十分樂在其中。
綿蕪來回稟的時候,她挑了挑眉,問道:「現下太后如何了,別是又病重了吧?」
小姑娘滿臉寫著幸災樂禍,綿蕪一時有些無奈的笑,溫聲道:「那倒是不曾,但太后與皇上鬧了不愉快,那些向她求助的,也都被她以身體不適為由,避而不見了。」
這也在趙凰歌的意料之中。
畢竟太后此人,平生最重面子,皇帝明擺著不給她臉,她自然沒臉去見那些人了。
只不過麼……
她這樣直接將人給拒絕,倒不知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念及此,趙凰歌輕笑一聲,隨手捏了一枚棋子,一面漫不經心道:「那就勞煩嬤嬤盯緊點,若再有人來,記得散播出去點消息。」
她說著,示意綿蕪附耳過來,與對方輕聲說了幾句。
綿蕪頓時變了臉色,遲疑道:「這樣當真成麼?」
聞言,趙凰歌笑的不經心:「有什麼不成的,嬤嬤只管去做便是。」
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不過是讓那些人知道,太后靠不住罷了。
太后此人,其實認真算來沒什麼野心。
她最大的缺點,就在於沒腦子。
沒腦子不可怕,可沒腦子,還自以為聰明,卻是最可怕的。
那些依附於她的人,便因著這麼一個獨斷專橫的人,就以為自己也可以成點氣候,所以便聽命於她,一同上躥下跳。
如今有了這一出,皇帝能不能與她生了嫌隙尚且不知,但太后與依附於她的人們,必然得生嫌隙。
沒有她撐腰,那些人便是秋後的螞蚱。
任人收拾。
趙凰歌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做事也不擇手段,何況太后這次先挑釁到了她的頭上,若她不藉此機會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太后這一番苦心?
人家都送上門了,她總得投桃報李不是。
分明正午日光盛,綿蕪卻在這一刻,驟然覺出一陣冷意。
從嚴華寺回來後,綿蕪便覺得,自家主子與之前不一樣了,但這個時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手段,與心機。
她的目光落在趙凰歌的身上,後者抬眼看她,卻又驟然笑了起來:「嬤嬤,嚇到你了?」
這一刻,她又恢復了那個嬌憨可愛的趙凰歌。
綿蕪壓下心底的思緒,垂眸應聲:「沒有,老奴這就去辦。」
綿蕪說完這話,轉身就要走,卻在走了兩步之後,又折返了回來。
見她定定的站在自己面前,趙凰歌若有所感,問道:「嬤嬤有話與我說?」
她沒有用本宮,而是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