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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再出來時,她的手中拿了一個小瓷瓶。
「這個給你。」
那瓷瓶是白玉的,可卻抵不過她掌心的白。
蕭景辰眸光微閃,到底是多嘴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趙凰歌有些不大好意思,咳嗽了一聲,道:「傷藥。」
她說著,指了指蕭景辰的手背,道:「國師受傷了,雨天,不可大意。」
蕭景辰順著她指的方向,將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時候,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些。
外面瓢潑大雨如注,少女的聲音分明不大,但蕭景辰卻聽得真真切切。
雨勢嘈雜,卻抵不過他心頭跳的亂。
然而他面上尚且穩的住,從她手中接過了那瓷瓶兒,道了一聲謝,從容的向外走去。
男人走的匆忙,趙凰歌還沒來得及回應,他已然走遠了。
這樣大的雨,他竟連油衣都沒用。
趙凰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待得人影兒都不見了之後,方才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
做這事兒不過是一時衝動,現下回過神兒來,趙凰歌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蕭景辰傷在了手上,那傷勢並不嚴重,且還有些隱蔽,她若不是觀察細微,也不會發現。
幸好蕭景辰沒有追問,否則,還不定以為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念及此,趙凰歌復又鬆了一口氣。
外面的雨,越發的大了。
這一下午,她都待在房中。
但卻沒有閒著。
兵馬司緊急調派了所有與之相關的卷宗,意外受傷或者致死的案子一一列出,尤其被火藥等物傷過的,更是調查之重。
任務量繁重,幸好兵馬司的人多,所以查閱起來,進程尚且算快。
起初底下人心裡不大樂意的,趙凰歌也不多言,只跟孫誠道:「此事關乎皇室安危,若有人攜帶此物危及皇上生命,本宮看你們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她將厲害擺明,孫誠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等趙凰歌再說,先將那些人訓斥了一頓。
再做事的時候,眾人便配合多了。
不到傍晚的時候,兵馬司這兩年所有與之相關的卷宗,幾乎都被羅列在此。
眾人將這些逐一篩選過後,再擺在趙凰歌面前的,只剩下三十多份兒。
但這每一份的背後,都是一條人命。
趙凰歌的目光從上一一看過,而後定在了其中一個人名上。
汪兆恆……
這名字有些熟悉。
她微微擰眉,將那一份卷宗再次翻閱了一遍,見上面寫著,元興七年冬月,汪兆恆赴友人宴,秉燭夜談,夜間客房起火,無一生還。
趙凰歌神情微怔,又將其他的卷宗給翻了出來,果然見到在南城調出的一份卷宗里,赫然有與之相近的內容。
只不過,死的卻是汪兆恆的友人,宴客的主家,名喚晁詠。
在同一處死掉的人,卻被記錄在了兩份卷宗里,且這兩份卷宗分別在南城兵馬司與西城兵馬司里,若不是今日趙凰歌要調閱,怕是此生都不會有被重疊在一起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隱約抓住了些線索。
這些出事的人,年紀大小都有,但大部分都集中在了二十出頭。
這樣的年歲,又是有貧有富的,乍一眼看過去,根本就查不到什麼關聯性。
但是,若是仔細想來,又有些違和感。
趙凰歌擰眉,指尖在那那些卷宗上逐一掠過,卻又驟然定住:「丹參,你拿著本宮的腰牌,去一趟吏部,調取三年內春闈中舉、以及曾參與過秋闈科考的學子名單。」
北越科考,分春秋兩季。
春季多為鄉試,又叫春闈。
秋季則是鄉試所中之人,在上京國子監統一進行的考試,民間多稱其為秋闈。
而這些人出事的時間,基本上就集中在兩個時間。
一個是五月,一個是冬月。
恰好,都是放榜之後。
這也太巧合了。
丹參應聲,拿著她的腰牌去了,趙凰歌坐在房中,聽著外面越發嘈雜的雨聲,被自己的想法駭出了一身冷汗。
若真的如她所想,那些被害的大多都是學子的話,那赫連家這些年,到底是想做什麼?!
她才想到這裡,便聽得外面有人敲門。
是孫誠。
按著她的吩咐,他們又整理了名單,由孫誠將之送過來。
趙凰歌定了定神兒,讓他進來後,將名單接了過來,眼見得孫誠要走,卻叫住了他:「孫大人,不必急著走。」
聞言,孫誠有些疑惑,先給她行了禮,一面笑道:「公主有何吩咐?」
趙凰歌隨手將那些卷宗放在一旁,含笑問他:「本宮才想到一件事——孫大人可知道,吏部每年考核,都是由哪些官員們所審的麼?」
孫誠起初嚇了一跳,待得聽到她詢問的都是尋常的問題,便又放下心來,認真的回答了幾個名字。
趙凰歌聽著,也與心裡的名單對上了號。
七成之人,是赫連家的。
「那,這些年的科考審核,也是從吏部出的人?」
聽得這話,孫誠卻是笑著搖頭道:「公主有所不知,這科考審核,是翰林院、中書省還有吏部共同出的人,一同監督的,哪兒能吏部一家呢?」
他認真的解釋著,趙凰歌慢慢點頭,若有所思道:「那,去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