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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這會兒監牢內只有他們二人,馬俞柏的神情變幻莫測,好一會兒才道:「孫誠,別忘了你也是……」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孫誠先笑了起來:「你我同朝為官,我便是你的同僚。可你若一直呆在這裡,那你便只能是我的階下囚。馬大人,你好好兒想想吧。」
他留下這話,便出門去了。
在門口還吩咐了幾句,著人好生伺候著,即便在監牢中也不虧待馬俞柏。
當真是如他所說,全了他們同僚的情分。
馬俞柏驚疑不定,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他試圖往外看去,然而監牢大門重新鎖上,阻隔了他的視線,讓他瞧不到外面半分。
……
趙凰歌出門後不久,孫誠就跟了上來。
「公主。」
見他出來,趙凰歌應聲,又問:「他可說什麼了?」
孫誠搖了搖頭,恭聲道:「不過您放心,他撐不了幾日。」
馬俞柏此人,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一向滑頭慣了,是個十足的牆頭草。
如今雖然什麼都不肯說,卻是因為他在權衡利弊罷了。
一旦想清楚了什麼對他最有利,他必然會倒戈相向的。
得了孫誠這話,趙凰歌輕慢一笑,道:「那就好。」
她說著,又問了一句:「馬奇峰沒事兒吧?」
昨日孫誠便已經提審過了馬奇峰,那證詞是趙凰歌看過之後,吩咐他今日在朝堂上呈奏摺的。
不過當時他只說馬奇峰受了些傷,趙凰歌知曉裡面的門道,倒也不介意孫誠用刑,只有一點,人不能死了。
孫誠明白她的意思,笑的恭謹:「公主放心,下官留著心呢。」
才說著,便見蕭景辰從牢房中走了出來。
他方才與趙凰歌分別去提審人,這會兒瞧著臉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什麼。
見趙凰歌在門口,先行了佛禮,才道:「公主也審完了?」
趙凰歌含笑應聲,當先說了自己的結果:「無所收穫,國師如何?」
蕭景辰將手中的口供遞了過去,道:「移步說話吧。」
聞言,趙凰歌這才掃了一眼四周,知曉這是站在監牢門口,讓蕭景辰不舒服了。
她含笑應聲,帶著蕭景辰去了自己那裡。
這是兵馬司專門為她騰出來的一個小院子,面積雖小,倒是一應俱全。
蕭景辰第一次來,進門之後,腳步微微一頓,面上也顯出幾分詫異來。
這裡的布置簡單,而牆角香爐里飄出來的氣息……與他在禪院所用一模一樣。
趙凰歌習慣了這個味道,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但見蕭景辰頓步,下意識看他,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讓蕭景辰來的,如今再叫人將薰香換了,倒像是自己心虛似的。
念及此,趙凰歌狀似無意道:「這薰香可熟悉?本宮叫人特意配的。」
她說著,一面走到桌案前,將口供放下,一面笑道:「說來還是託了國師的福,先前本宮有些心悸的毛病,聞了這香倒是好轉不少。」
這話一出,蕭景辰一時倒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失落的多。
但知道趙凰歌並無別的意思,卻也讓他的面色迅速如常:「香里加了清心凝神之物,公主既用的慣,改日貧僧再叫人送些。」
趙凰歌笑著應了,吩咐丹參泡茶,自己則是坐在桌案後,去看蕭景辰給的口供。
口供有兩份。
一份是赫連琦的。
一份……
是赫連耀的。
赫連琦今晨才被送到兵馬司,口口聲聲說此事與自己無關,只要皇帝明鑑,替他證明清白。
蕭景辰去提審赫連耀之前,先去見了赫連琦,赫連琦見來人是他,越發的做出委屈至極的模樣來,與他說了半日,卻都是沒用的車軲轆話。
其後,蕭景辰才去見了赫連耀。
與之相反的,是他得到了一份完整的口供。
趙凰歌先將赫連琦的看過,神情里滿是冷意。
赫連琦與她想的一樣,果然是死不認帳。
只是,看到赫連耀口供的時候,她卻是下意識蹙眉:「這全都是他自己說的?」
口供上清清楚楚,赫連耀做事乾脆利落,將所有事情都攬到了他的頭上,只說與赫連家無關,一應皆是他狐假虎威。
蕭景辰點頭,沉聲道:「那些證據指向的都是他,赫連耀無從抵賴,卻是先將赫連家給摘了個乾乾淨淨。」
這赫連耀聰明的很,他心知自己的依仗是誰,所以也不辯駁,將過錯都堆到了自己身上。但他又留了心眼,雖承認煙花作坊的事兒是自己跟馬俞柏合謀,卻說只是謀求私利,皆因貪財。
至於唐無憂被刺殺之事,他卻是半分都不承認,咬定這事兒與他們無關,是有人想要藉機渾水摸魚。
他辯駁的無可指摘,畢竟,京中局面眾人皆知,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無人能咬定他說的是假話。
貪財與害命還不一樣。
若真按著他的思路走下去,不但他不會有大事兒,赫連家更是能洗刷的清清白白。
然而這些都有一個大前提,便是找不到證據。
趙凰歌沉思,手指點在那一份口供上,神情有些冷。
倒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現成就擺著一條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