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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

    酒足飯飽之後,外面也漸漸地消停了下來。

    趙凰歌吩咐丹參按著計劃行事,自己則是帶著辛夷回了宮。

    路上的時候,才見辛夷說起了正事兒:「赫連耀如今在咱們的監視之中,一應皆安排了下去,只待明日了。只有一點,那個印鑑有問題,聖上怕是會一眼看出真偽。」

    這也是辛夷所擔心的。

    趙凰歌聞言,輕輕地敲著桌子,好一會兒才道:「明日那印鑑交給本宮,我親自給皇兄。」

    若是讓旁人給,難免會過了他人的手。

    但她不同。

    她是公主,想給東西,無人敢攔著。

    辛夷還是有些擔心,輕聲道:「萬一皇上拆穿……」

    「不會。」

    這一點,趙凰歌還是十分篤定的。

    她說到這兒,又壓低聲音囑咐道:「反倒是你們,記得將那些學子們都交代清楚了,明日切不可出差錯。」

    得了這話,辛夷頓時恭聲應諾,趙凰歌復又叮囑了他一番,眼見得到了宮門口,方才道:「行了,你也去吧。」

    如今辛夷明面兒上是她的貼身小廝,但趙凰歌還是儘量避免他進宮。

    暗衛的臉若是被人認熟了,那對他們來說百害無一利。

    辛夷應聲,目送趙凰歌進了宮門,這才轉身,入了這茫茫夜色之中。

    ……

    趙凰歌原是要直接回棲梧宮的。

    只是走到半路的時候,卻又想起一件事兒來,腳下的步子轉了個彎兒,就變了個方向。

    東皇宮的牌匾,被宮燈照耀著,金色的字染著佛光,在夜色里倒顯現出幾分溫柔來。

    趙凰歌從未覺得這幾個字這般親切。

    她站在宮門外,望著那緊閉著的朱漆木門,嗅著接近這裡,便被覆蓋著的佛香,只覺得一顆心都沉靜下來。

    不等她敲門,便聽得裡面傳來聲響,而後,便見木門被人從裡面打開,男人站在門後,長身而立,佛衣加身,眉眼裡滿是安寧:「來了。」

    他一開口,趙凰歌便覺得心口的那麼點熱意暖了起來,連眉眼都帶了笑:「嗯,來了。」

    蕭景辰避讓在一側,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凰歌看著眼前人,見他眉眼裡的柔和,也隨著輕笑一聲:「深夜叨擾,國師勿怪。」

    她話雖然這麼說,人卻是已然進來了。

    趙凰歌輕車熟路的朝著他的院子走去,是以並未注意到,身後男人微微蜷縮的手指。

    他手握佛珠,卻心在紅塵。

    房中燃著薰香,與松柏的氣息融為一體,趙凰歌無聲的吸了一口氣,眼中的笑意便越發濃郁了幾分。

    蕭景辰進門時,便見趙凰歌已然熟練的坐了下來,隨手拿了一本經書翻著。

    他走過去坐在她的對面,也不說話,任由她在自己這裡作亂。

    反倒是趙凰歌先忍不住,歪頭笑看他,問道:「國師,不是有話要問我麼,怎麼不問了?」

    白日的時候,是她阻止了蕭景辰繼續追查,她還以為自己過來之後,蕭景辰得連珠炮似的詢問呢。

    不想她來之後,他倒是很沉得住氣。

    趙凰歌自認也是十分沉住氣的人,但不知道怎的,如今見了他,倒覺得自己先有些躁動。

    蕭景辰聞言,抬眼看她,只道:「公主若願意說,不妨告訴貧僧。」

    這話說的,讓趙凰歌又有些不想開口了。

    她撈了茶杯過來,喝了一口,才道:「今日做了些壞事兒,國師可要聽聽?」

    小姑娘說這話的時候,眉眼裡滿是狡黠的笑。

    蕭景辰只看著,便有些無奈起來。

    他縱容似的看著她,語氣仍舊是溫和的:「公主若想說,貧僧願意洗耳恭聽。」

    聞言,趙凰歌卻是笑了起來。

    她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語氣里滿是輕慢:「惡人做了些壞事兒,哪兒值得國師洗耳恭聽呢?」

    蕭景辰微微抿唇,總覺得她這話里,讓自己聽得不大順耳。

    可還不等自己說什麼,便見眼前的小姑娘頑劣的一笑,道:「不過,我現在又不想說了。」

    她蔓延都是促狹的笑,蕭景辰越發無奈。

    但語氣,卻依然十分縱容:「公主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了吧。」

    其實他今日有諸多疑問,且不說趙凰歌為何會出現在鬼市,單說她身邊那個讓自己隱約熟悉,卻又看不出的年輕人,還有她對於那人的諱莫如深,都讓蕭景辰莫名心中有些不安。

    他回來後,也曾經叫手下前來,想要查詢個究竟。

    但最後,蕭景辰都放棄了。

    他等她自己說。

    若是她不肯說,那他便不去追問。

    這不符合蕭景辰以往的作風,甚至於在看到趙凰歌之前,他都知道自己脫離了以往,變得有些做事魯莽了。

    可是,現在趙凰歌坐在自己面前,衝著他毫無保留的笑,卻又讓蕭景辰心中輕笑。

    罷了。

    他想。

    那又如何。

    第226章 世間善惡,她分的清楚

    男人話里滿是縱容,那種不問緣由,便給與的信任,讓趙凰歌的笑意都有些遮掩不住。

    她歪頭看著蕭景辰,他就坐在自己的對面,神情里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又不大相同。

    他待人向來是溫和且疏離的,起初與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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