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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他說不出話,可那眼神帶著威脅與求助,直勾勾的盯著呂纖容,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
不待呂纖容開口,辛夷便替她擋住了目光。
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來,卻是男人為她遮風擋雨。
呂纖容張了張口,便聽得辛夷散漫道:「動作快些,難不成要讓公主等著你們?」
他話中帶著不滿,李谷年不敢接話,只能連連應聲,一面吩咐手下加快了動作。
待得將人都給綁了,李谷年試探著笑道:「公主放心,此事,下官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聽得他這話,趙凰歌頷首應了,辛夷則是將人交到了一旁,囑咐他道:「此人罪大惡極,誰來都不准他走,懂麼?」
李谷年自然懂,馬奇峰出了這事兒,馬家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要是平常時候,李谷年肯定會給馬家的面子,畢竟那位也是兵部侍郎呢。
可是如今他們得罪了更大的瘟神,便是不交代,他也不敢將人給放了。
火好容易燒到對方頭上,哪兒能還讓自己受著?
因此李谷年連聲應了,又保證了幾句,想要跟趙凰歌說幾句話時,回頭見她神情不耐,再不敢多言,帶著人便走了。
趙凰歌這才看向呂纖容,道:「咱們也走吧。」
呂纖容神情微怔,一時竟覺得做夢似的。
她恍惚應聲,待得隨著上了馬車後,才鄭重的磕了頭,道:「今日給公主添亂了,髒了您的眼,臣女賠罪。」
見狀,趙凰歌無奈將人扶了起來,示意她在馬車上坐好,柔聲道:「你飛來橫禍受了驚嚇,何須你來道歉?放心,本宮一向冤有頭債有主呢。」
那馬奇峰既是落在了她的手裡,就別想這麼完好的走出兵馬司。
呂纖容不知她所想,可也聽出她話中對自己的維護之意,神情越發的酸澀,輕聲道:「公主,您就沒什麼要問我的麼?」
眼前女子眉眼中帶著些忐忑,指尖下意識的抓著袖子,模樣猶猶豫豫的。
趙凰歌哪兒看不出她眉眼中的為難,因輕笑道:「本宮像是那等強迫人的麼,不可說之事,不說也罷。」
她能猜出幾分,何況自己又不是那種以別人難以啟齒的隱私為樂趣的人,何必在她傷口上撒鹽呢。
她話中的安慰,讓呂纖容搖了搖頭,復又掐著手指,垂眸道:「並無不可說的,那人……是我前未婚夫。」
這話一出,倒是趙凰歌怔了怔。
這話開了口,接下來的便好說多了。
「未曾出事前,我父在兵部任職,當時馬俞柏是他下屬。我家與馬家交好,又引子女年歲相差無幾,馬家便向我家提了親。」
那時候她才剛及笄,父親見那馬奇峰眉眼周正,為人也算是乖巧,雖有些平庸,但瞧著是個老實孩子,再加上兩家關係不錯,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誰知訂婚第二年,呂家便出了事。
呂家一朝變故,馬俞柏踩著父親的血海上位,與她的一紙婚約自然也同時作廢了。
呂纖容遭逢變故,又被馬家羞辱退親,一時存了死志,上吊自殺。
誰知未曾死成,卻先擔了鶯歌的情。
她貼身的婢女,代替她入了火坑,而她,如同一根浮萍,四處飄零。
直到,知道了父親真正的死因。
從此復仇便成了她唯一的目標。
「公主恩德,替呂家平反,我父被追封為侯爺,一時在京中便傳揚開來。誰知那馬奇峰得了消息後,找上了我哥哥。言我們當年有婚約,要……」
她說到這兒,一時有些難以啟齒,到底是開了口,道:「他要納我為妾,被哥哥打了一頓,其後便開始變著法兒的糾纏我。」
呂家才回上京,因著她不光彩的那三年,早淪落成了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呂纖容不忍心兄嫂也被牽連其中,又知道那馬俞柏是個心黑手毒的,怕哥哥與他們起衝突,便再三的忍了下來。
這些時日,呂纖容出門的時候,都避開了可能與馬奇峰相見的時間,連出門的路線都改了。
原本都無事的,誰知今日卻是太不巧,竟與人在街上撞見。
那馬奇峰見她身邊沒帶人好欺負,便愈發猖狂,若不是趙凰歌恰好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呂纖容鄭重的給她道謝,末了又道:「今日之事,多虧公主,只是到底給您添了麻煩,臣女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其實過往比這情形難堪百倍的事情,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可那時候,無人給她與溫暖。
在寒風徹骨的冷冽里,她尚且可以忍受。如今有人給了她溫暖後,她竟然有些克制不住了。
呂纖容眼中帶著淚意,看的趙凰歌一陣嘆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若是過意不去,改日再給本宮做幾樣點心吧,我喜歡的很。」
她眼中溫暖的很,看的呂纖容鼻子越發酸澀了下去:「好。」
……
今日這酒,註定是喝不成了。
將呂纖容送回家之後,眼見得時候不早,趙凰歌便帶著辛夷回了宮。
只是將她送到宮門口處,辛夷卻先下了車:「屬下還有要事,明日晨起再來接您。」
趙凰歌看了看,他見辛夷的耳邊有顯而易見的紅色,倒是瞭然幾分,睨了他一眼道:「去吧,當心別讓人當做登徒子給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