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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極貴命格,她也配?
可那是皇帝的意思,她不能置喙,只能在那火上澆了一把油。
於是,朝臣與百姓口中流傳的言論,就都變了個味道。
原本以為,皇帝聽到那些之後會有所收斂,誰知……
他不但不收斂,反而還在今日將趙凰歌捧到了高處!
太后心中是有火氣的,更有憤懣。
她不能發泄到皇帝的頭上,只能對著趙凰歌開刀。
可惜,趙凰歌卻從來不吃她這一套。
甚至在聽到她這話之後,臉上奇異的露了笑容。
「太后言之有理啊。」
她臉上帶著笑,甚至連聲音都閒適了幾分:「您這麼會解命,那您知不知道,這命格是誰贈我的?」
趙凰歌說到這兒,滿意的看著太后的神情變了幾變,笑吟吟的往她心口插刀子:「是了,您這麼耳聰目明,一定是知道的吧——這是皇兄給我批的命,他覺得,我就該是這個命。旁人,說了不算。」
她這話一出,太后頓時便捏緊了紫檀桌角,沉聲道:「河陽!」
太后臉上帶著怒火,趙凰歌也收斂了笑容,一言不發,只定定的看著她。
不知怎的,她這般神情漠然,反倒是在那一瞬間,恍惚讓太后想起了先帝。
太像了……
只一個眼神,就讓她忍不住渾身瑟縮了一下。
對於先帝的畏懼,源於骨子裡。
然而那也不過片刻。
待得意識到眼前站著的是趙凰歌時,太后的畏懼便化作了加倍的怒火,說出的話,也愈發的口不擇言:「哀家警告你,你別仗著你皇兄的寵愛就試圖翻了天去,他再寵愛你又如何,你身為女子,遲早要嫁人,將來嫁給誰,還得是哀家說了算。」
這話裡帶著明晃晃的威脅,趙凰歌神情冰冷,問道:「怎麼,太后這是打算,若我不聽話,便將我隨意嫁出去?」
她不等太后說話,冷厲道:「可惜,這也由不得您。」
前世與今生重疊,趙凰歌到現在都忘不了,這位老太后,前世死之前對自己做的事情。
那時候趙顯垣才死不久,太后病重,為了更好的掌控她手中的權勢,太后也是存了打算,預備將自己嫁出去。
若她當時堂堂正正的替自己擇婿,說不定趙凰歌真的會考慮一二。
畢竟,自己身為公主,也是遲早要嫁人的。若是嫁人可以為皇室爭取來更大的利益,庇佑趙杞年的皇位穩固,趙凰歌必然毫不猶豫的出嫁。
可是,太后從不肯放過任何折辱自己的辦法,就連姻親,也打算折辱她——給她下了藥。
後來趙凰歌腿上留了一道蜈蚣似的疤痕,猙獰彎曲。
那是她為了抵抗藥性逃跑,生生拿拔了蠟燭的燭台,在自己腿上劃出來的。
太后沒有得逞,因為那之後,她的病情便加重了。
而那一家一同算計自己的權貴,牽扯進了科考舞弊,被她拿了典型,發配邊疆。
直到死前,太后也沒能成功的將自己嫁出去。
乃至自己死前,她也仍舊孤身一人。
紛紜往事,讓趙凰歌眼中都蒙上了一層赤色。
她往前走了一步,盯著眼前的太后,太后被她這眼神嚇到,下意識往後躲了一躲,聲音里也帶著顫意:「你想做什麼?趙凰歌,哀家警告你——」
可趙凰歌卻又站定了身子,嫌惡似的,不肯再前行一步。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太后,語氣森然:「太后怕是老糊塗了,忘記本宮的身份——我乃先帝親封河陽長公主,享封地,配府衛,掌兵權,死後得享皇極殿供奉。至於親事,更有先帝遺詔,皆由本宮做主。」
趙凰歌眉眼冷冽,一字一頓的反問她:「你有什麼資格,左右本宮的親事?」
她字字戳心,直戳的太后滿臉怒氣,卻又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末了,只能指著她道:「你,你……哀家是太后!」
聞言,趙凰歌冷笑:「本宮生母,也是太后。」
且,規制比她高。
當年先帝去後,先皇后殉情,自戕在先帝棺槨之前。
按著她的身份,新帝登基後,昭告社稷祖宗,諡號為德明宣誠憲恭懿顯睿惠皇太后。
這個諡號,也是趙凰歌憎惡眼前這位德安太后的一個原因。
「惠」字,用在諡號中,本是平庸之意,當初德安太后堅持末尾添了一個惠,甚至以死相逼。
可惜,即便她公報私仇,讓後世都記得那位皇太后諡號為德惠,可史書並非一個諡號便可蓋棺定論的。
尤其是,德惠皇太后,是以皇后之身榮升,死後與先帝闔棺而葬。
逢年過節的祖宗靈前,便是這位德安太后,也是要進香的。
這樣的差距,是德安太后心裡的傷疤,誰都戳不得碰不得,甚至就連提及,也心口堵得慌。
如今被趙凰歌不留情面的說出來,她的臉色越發難看,沉聲道:「那哀家也是你的長輩!」
「那是自然。」
趙凰歌嗤了一聲,笑的輕慢:「敢問太后還有何吩咐,若是沒有,本宮便先告退了。」
她這會兒倒是有禮貌了,可惜那點禮節,在眼前人譏諷的笑容里,變得微不足道。
太后指著她,恨不能將這小賤人直接拖出去杖斃,卻又半句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