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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趙凰歌拿不住他話里的意思,斟酌著道:「倒也不算……」

    畢竟,前世里她就是這麼做的。

    但這話沒辦法說。

    而皇帝則是認定了她這態度:「你說的,的確可行。朕想想該如何做吧。」

    見趙顯垣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趙凰歌神情也帶出幾分喜色來:「皇兄若用得到臣妹,隨時著人喊我。」

    聞言,皇帝點了點頭,又道:「行了,天都快亮了,你熬了這一夜,快睡覺去吧。」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關心,趙凰歌應聲,見趙顯垣眼中的血色,復又再次鄭重行禮:「今日是我的錯,皇兄別與我一般見識。方才我不該說話難聽,您別難過。」

    第148章 還有一件事,我可以問麼?

    小姑娘的歉疚十分誠懇,趙顯垣也只是應聲:「好。」

    見他這模樣,趙凰歌無聲的嘆了口氣,起身預備告辭。

    只是才打算轉身時,卻又想起一件事來,因頓住腳步,問道:「皇兄,還有一件事,我可以問麼?」

    她說這話時小心翼翼,神情里也帶著些糾結。

    趙顯垣擰眉:「說。」

    「無相……是不是您著人殺的?」

    從知道皇帝與這烏油有關時,趙凰歌就想問這問題的。

    可不管是皇帝還是蕭景辰,他們都不曾提起來這個人。

    是忘了,還是刻意不提?

    但趙凰歌得提。

    而她這話一出口,皇帝才緩和了的神情,便有些不好看。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聲音里卻還是沉穩的:「不是。」

    皇帝的神情不似作偽,趙凰歌從他的臉上掃過,而後鬆了一口氣:「我信您。」

    她說完這話,再次鄭重行禮,轉身離開。

    待得趙凰歌離開後,皇帝卻是捏住了一側的硯台,不知是想要丟出去,還是想拿在手中用。

    殿內唯有他一人。

    所以也無人看到,皇帝此刻的表情猙獰,幾欲吃人。

    他在殿內站了許久,久到王順進門,悄然收拾著殿內的狼藉,這才回過頭來。

    「人呢?」

    聽得他問,王順行禮,恭謹道:「回皇上,都走了。」

    皇帝的神情在這夜色里變的有些暗沉,聲音里也染了涼:「把人都撤了吧。」

    他這話一出,王順卻是有些詫異,旋即低下頭,恭聲道:「是。」

    ……

    趙凰歌出了乾元宮時,卻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國師?」

    夜色濃重,黎明未至,天地昏沉。

    蕭景辰拎著一盞燭火,就站在台階之下,也為她照亮了一方天地。

    「嗯。」

    許是太久沒說話,他的聲音里都帶著些微微的啞。

    趙凰歌有些詫異,她與趙顯垣在殿內待的時間不短,原本以為蕭景辰早就走了呢。

    不想竟然還在這兒。

    不過……

    「你是在等本宮?」

    蕭景辰頷首,將燭火往她腳下照亮了幾分:「走吧。」

    他動作格外的貼心,倒是讓趙凰歌的心中一暖。

    先前在殿內,被刻意壓下去的情緒,卻也再次復甦了幾分。

    蕭景辰仿佛只是為了給她照明而已,這一路上,他甚至連半句話都未曾說過。

    夜風微涼,吹得人頭昏腦漲,可意識卻更加清晰了起來。

    至少,趙凰歌在這一刻,已然遵從自己的心,站定了腳步:「國師。」

    見她停下,蕭景辰頓住,問道:「怎麼了?」

    趙凰歌臉上刻意偽裝出來的笑容,盡數的煙消雲散,燭火映照下,她的神情甚至有些哀傷:「國師就沒有什麼要問本宮的麼?」

    她倒是坦蕩,可蕭景辰卻是溫聲反問:「公主想告訴貧僧什麼?」

    「我……」

    趙凰歌才說了一個字,卻又將話都給收了回去。

    她定定的看蕭景辰。

    眼前男人,清風朗月一般。可他先前打鬥時身上還殘留著對方的血跡,那些腥紅的顏色,又為他添了些魔障。

    但現在,趙凰歌覺得魔障的是自己。

    「皇兄說,烏油一事,就此揭過。國師,你當真甘心?」

    那會兒她昏了頭,由著皇帝在說,可現下想起來,卻又後知後覺的不對勁兒。

    她似乎,被趙顯垣給繞進去了。

    拋開倒賣烏油之事,是不是趙顯垣的被迫為之。

    單說此番,蕭景辰的船隻里搜出了烏油,這分明就是為了栽贓。

    畢竟,若真的是皇帝想要藉由蕭景辰船隻之便去倒賣烏油,那早在這船隻進京的時候,皇帝便該將這些東西給處理好。

    而不是等了這許久,直到蕭景辰自己發現。

    今夜,皇帝的態度也格外的不對勁兒。

    他到底在這背後隱瞞了什麼?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至少這一批烏油的存在,不是為了倒賣,而是為了栽贓嫁禍。

    蕭景辰被人請到了局中。

    有人要對付他。

    會是趙顯垣麼?

    他又圖什麼?

    趙凰歌心裡有些打鼓,起初還看著蕭景辰,可說到後來,竟已然不大敢看他。

    分明這事兒與自己無關,可她就是沒來由的心虛。

    聽得趙凰歌這話,蕭景辰卻是輕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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