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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趙凰歌說到這兒,頓了頓,復又輕笑道:「所以本宮很是好奇,這書上所說,到底是真是假。會不會,真的有人可死而復生。」

    她這話說完,蕭景辰卻默了一瞬,才問道:「公主從哪裡聽到的這個傳說?」

    他詢問的神情格外真誠,可惜這故事是趙凰歌自己杜撰出來的,自然說不出所以然。

    但她眉眼坦蕩,隨口便歸結於了野史。

    「野史記載,忘記書名了。」

    蕭景辰自然不信她這番話,但對方眼神里的坦蕩,已然昭示了,她只會給出自己這個答案。

    那一瞬間,蕭景辰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他頷首,便聽得趙凰歌輕笑著問道:「國師,這書上記載的法子,可靠譜麼?你說,那傳言中的人,會不會便是用這個法子復生的?」

    小姑娘像是好奇極了,眉眼中一派天真。

    蕭景辰抿唇看她,見她追問的模樣,沉聲道:「貧僧不知。」

    他是真的不知道。

    可惜趙凰歌卻不信這個答案,揚了揚下巴,指著他手上的書,問道:「那這書上所寫的呢?」

    蕭景辰原是想試探她,不想現下倒是被她給問住了,在糊弄與如實之中選了一會兒,才誠懇的回答道:「此書,乃是百餘年前便已經圓寂的大師所寫,據傳他已證道,但世人傳說最不可考。唯一可確定的是,這本書上所記載皆為禁術,不可用。所以,貧僧也不知真假。」

    說來奇怪,這是他們一脈相傳下來的書籍,不允許被損毀,更不允許被使用。

    每一任佛子都會好好保存,將之束之高閣。

    不可以見天日,更不可以有半點褻瀆。

    若不是趙凰歌誤打誤撞,他在世的時候,原本不該有第二個人看到的。

    聽得蕭景辰這話,趙凰歌卻是若有所思。

    她看了一眼那本書,含笑問道:「若不知真假,那國師怎麼還當寶貝似的。」

    說到這兒,趙凰歌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復又道:「還有,先前公主大典上的以血為祭,也是國師口中所謂的禁書裡面的吧?既是禁術,你怎敢用?還是說,本宮的命,國師就這麼草率?」

    她胡攪蠻纏一番,蕭景辰的臉色卻有些黑。

    當時趙凰歌的命數盤已毀,若是他不用禁術,難道真的放任第二日的公主大典亂了套?

    況且……

    那刀子捅的是他的心,用的是他的血,就算草率也是對他自己的命草率,她趙凰歌是哪兒來的臉,過來質問他的?!

    蕭景辰一臉無奈,將那些話咽下去,到底是回答了她的話:「那是當時唯一的法子。但正如公主所言,祭祀的禁術,不可靠。」

    聞言,趙凰歌卻是點了點頭,在他心口上戳刀子:「也對,國師都沒測出來本宮的命。」

    那是真被心口上戳了一刀,可最後,卻什麼用都沒有,他什麼都沒測出來。

    念及此,趙凰歌的心中卻又一沉。

    先前她之所以想在命數盤上做手腳,也是以為,自己的命數是蕭景辰所陷害的,他刻意設計,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可如今看來,蕭景辰十之八九沒有動手腳。

    難道,她還真的是那樣的命格?

    鳳臨天下而毀梧桐……

    蕭景辰才被她這扎心的話給氣到,不妨她神情變幻莫測,到了後來,竟然有些自暴自棄的模樣來。

    他留神看著趙凰歌,便聽得對方又自嘲一笑,道:「不過也無妨,皇兄給了本宮一個好命格啊。」

    前世的箴言沒從蕭景辰的嘴裡說出口,今生,趙顯垣倒是給了她一個「好」命。

    比起來前世的名聲,好不到哪兒去的好命!

    蕭景辰看向她,便見少女的臉上似哭似笑。

    像是周身都被籠罩了一層冷意,在這深夜的燭火映照下,更多了悲涼。

    蕭景辰下意識安慰她:「皇上說的不錯,公主原就是極貴的命,千金之軀。」

    只是這話,他自己說的都有些底氣不足。

    說來,趙顯垣的目的,無人比他更清楚。

    而外面的流言紛紛,他也不是全然不知。

    聽得他這話,趙凰歌卻是嗤了一聲,淡漠道:「可不是麼,千金之軀,本宮貴重著呢。」

    她的傷心仿佛只有一瞬,下一刻便又眉眼含笑,語氣溫婉:「國師沒旁的事情了吧?」

    少女明晃晃的送客語氣,蕭景辰自然聽得出來。

    他看了一眼趙凰歌,便見對方已然恢復如常,仿佛那片刻的悲涼,只是他眼花而已。

    「貧僧先告辭了。」

    聞言,趙凰歌笑吟吟的應他:「國師慢走。」

    只是不想,蕭景辰才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她:「還有一件事。」

    蕭景辰說到這兒,頓了頓,才道:「讓你那丫鬟安分一點,貧僧不打算再抓她第二次。」

    這話一出,趙凰歌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誰?」

    她話音未落,卻又反應過來,蕭景辰口中的丫鬟,是桑枝。

    趙凰歌不及細想,下意識還嘴:「那國師就消停點呀。」

    這人倒打一耙,偏生又眉眼含笑,怎麼瞧著怎麼欠。

    蕭景辰也不與她爭辯,只道:「夜深了,公主早些安寢。」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那乾脆利落的模樣,倒讓趙凰歌攢起來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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