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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她的肌膚,便像是上好的玉,讓這些物件都染了俗氣。
蕭景辰是看著她在自己面前站定,又看著她伸出手來,目光不過掃了一眼她的掌心,便又躲開。
「公主來此作何?」
聽得蕭景辰的話,趙凰歌歪了歪頭,酒醉之人聽聲音是不大真切的,她連猜帶蒙,索性將胳膊往前再伸了伸。
都不必她靠近,那酒氣就已然先竄到了他的鼻端。
而現在,更明顯了。
那果香的酒味兒里,卻又摻雜著一抹芙蕖暗香,與這人臉龐格外契合,是甜的軟的,卻也是遺世而獨立的。
自然,那前提是,不看她的眼睛,不聽她說話。
因為那眼睛裡,藏著千年寒冰。
而那話里,則是淬著殺人刀。
可現在卻又有些不同。
往日裡皆是寒冰的眸子裡,現下卻染上些茫然,依舊是那一隻小狼崽,卻成了無家可歸的小狼崽。
這會兒正站在他的面前,像要讓他牽著回家似的。
蕭景辰被這味道侵襲著,腦海里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復又駭的往後退了一步。
他心中起了波瀾,面上卻是一如尋常。
趙凰歌見他後退,聲音里也帶出了不滿:「你躲什麼?」
因喝了酒,她的聲音也染了沙啞,軟混著啞,更帶著若有似無的委屈。
意識到這一點,蕭景辰的神情終於起了些波瀾,卻是漠然道:「公主喝多了。」
見他繞過趙凰歌要走,趙凰歌頓時抬手,將人攔住:「瞎說,你才喝多了——本宮讓你走了麼?」
她的確是喝多了,且還是因著對酒量的盲目自信,而不自知。
蕭景辰終於肯正眼看她,卻依舊保持著距離:「公主有何吩咐?」
他實在是不願意與醉鬼共處。
趙凰歌依舊保持著伸著手的姿勢,卻是委委屈屈的說了兩個字:「禮物。」
其實她有些分不清楚了。
那一點關於手釧的執念,讓她在現在,只記得禮物,而忘記了贈禮物的人。
畢竟,兄長藏在她的記憶里,可記憶早已經模糊了。
不過重生十幾日,與兄長見面的次數更是寥寥無幾。
他的模樣,甚至不如眼前的蕭景辰來的清晰。
蕭景辰卻是愣住了。
她剛剛說什麼?
見蕭景辰不說話,趙凰歌復又加了一句:「今日,本宮生辰。」
她這話一出,蕭景辰倒是懂了:「嗯。」
他頷首都格外敷衍,趙凰歌瞪大了眸子,詫異道:「你不說點什麼?」
下一刻,便見蕭景辰沉聲道:「煮醒酒湯來。」
這話,卻是對身後的錦心所說。
國師鮮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錦心嚇了一跳,轉身就要去,卻又斟酌道:「國師,公主她……」
她才說到這兒,就見趙凰歌已然自顧轉身,卻是朝著明光殿內走去!
蕭景辰眼皮跳了跳:「去請人。」
錦心再不敢說話,忙的應聲去了。
蕭景辰再看時,就見趙凰歌已然要去抱明光殿的大佛,他頓時便快步走了進去:「公主,鬆手。」
趙凰歌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金光璀璨的大佛,聲音里滿是疑惑:「本宮抱自己的禮物,與你何干?」
她這會兒倒是意識到眼前人是誰了,因此又加了兩個字:「禿驢。」
這蕭景辰,白日裡在朝堂上便與她針鋒相對的礙眼,怎麼晚上還陰魂不散?
她擺了擺手,想要將人驅趕走,下一刻卻被蕭景辰拽住了脖頸處的衣領,粗暴的將人給揪開:「佛門清淨地,公主還請自重。」
趙凰歌驟然便瞪大了眸子。
這死禿驢,居然還敢拎她?!
趙凰歌回頭,朝著他的胳膊便要咬去,蕭景辰不察,便被她叼住了佛衣的袖子,而對方正一臉憤怒的盯著他。
蕭景辰費勁兒的將自己的袖子拽出來,卻見趙凰歌再次要朝著那大佛而去。
「你有完沒完!」
好脾氣如蕭景辰,也終於忍無可忍了。
眼前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倒是讓趙凰歌有些稀奇,她睨了對方一眼,氣勢上絲毫不輸:「是你有完沒完,為何總跟本宮過不去!」
蕭景辰覺得,自己的心梗都要犯了。
白日裡捅自己那一刀沒要了他的命,現在的趙凰歌,比那一刀還要命。
眼前這人理直氣壯,活脫脫不講道理,蕭景辰並非頭一次見到醉酒的人,可卻是頭一次見到醉了酒,就這般無理取鬧之人。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說服自己不要跟酒鬼講道理,這才沉聲道:「公主還請回,不要在此搗亂。」
「回?回哪兒?」
趙凰歌看著眼前人,分明他眉眼裡含著怒氣的,可卻又不知怎的,莫名與死前那一幕重合。
「蕭景辰,你忘啦?」
趙凰歌的聲音輕,內中帶著倉惶:「本宮早就死了……」
所以,她無處可去。
這聲音太輕,蕭景辰根本未聽清後面那句,神情也有些疑惑:「忘什麼?」
可趙凰歌沒有再回答他。
先前的氣焰囂張仿佛只是錯覺,現在的她,眼圈都紅了,雖然還在笑著,那笑卻帶著悲涼。
「公主是說,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