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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王順。」
聽得皇帝叫自己,王順忙的應聲,卻聽得皇帝問道:「河陽這兩日如何?」
這樣的時候,他沒有問政務,反而問起了趙凰歌。
王順垂首,恭謹的回:「河陽公主在東皇宮一切都好,她謹守本分,為先祖誦經……」
只是話沒說完,卻聽皇帝輕笑了起來。
他坐直了身體,睨了一眼王順,道:「這話,你自己信麼?」
王順頓時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奴才看著公主長大,總覺得她怎樣都好。畢竟,她處處隨您。」
聞言,皇帝卻沒有立刻接口,好一會兒才道:「是啊,她的確哪兒都好。」
伶俐、聰慧,通透,在他面前,又保有著幾分天真。
這是父皇的幼女,卻是他養大的孩子。
皇帝說到這裡,又微不可查的加了一句:「朕可不如她。」
王順沒聽清楚他的話,乖覺的沒有詢問。
半日後,才見皇帝收斂了笑容,道:「把白鴻飛叫進來吧。」
既是他挑起來的頭兒,這事兒少不得得讓他去做了。
……
這一夜,註定無眠。
被御林軍監視著的朱昌萩睡不著;
被皇帝派去連夜查帳本與往來記錄的白鴻飛沒得睡;
還有那位坐在御書房裡一整夜的皇帝趙顯垣,也未曾合眼。
反倒是趙凰歌睡了個好覺。
白鴻飛從宮裡出來直奔樞密院的事情,趙凰歌晚間便知道了。
她著人暗中盯著,又囑咐了前去接應呂纖容的人謹慎些,末了又交代守著慕容家的人萬事小心。
叮囑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後,趙凰歌原本以為自己要一夜瞪眼到天明了。
誰知她的心謹慎十足,身體卻先在疲累之下罷了工。
東皇宮中佛香裊裊,夜間窗戶未曾關上,風裹挾著松柏的香氣吹進來,讓趙凰歌一夜安眠。
被人叫醒的時候,她尚且陷在一場美夢中。
可惜美夢就是註定要被打斷的。
「公主,醒醒!」
晚霜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趙凰歌翻了個身,裹著被子試圖繼續睡,聲音里也帶著惺忪的不滿:「唔,再睡會兒。」
她鮮少有這般模樣,晚霜輕笑一聲,又拍了拍她:「公主,慕容忠進宮了……」
這話一出,趙凰歌驟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神情還帶著睡意朦朧,可慕容忠這三個字,卻先讓她警惕了起來。
趙凰歌迅速的清醒下來,沉聲問道:「他進宮了?何時?」
「就方才。」
龍虎司的人一夜都在盯著,慕容忠的蛛絲馬跡都被匯總了起來,直接送到宮門口留守的人那裡。
而現在,連帶著慕容忠的消息,一同被送了過來。
晚霜簡略的回稟:「慕容忠昨夜都宿在花樓,半個時辰前,慕容家去了人,之後有人輕騎前去花樓見了他。不過盞茶時間,他便穿了官服進宮來了。」
不過因著步履匆匆,所以朝服都有些不大熨帖。
她說著,又道:「但是皇上並沒有召見他,他正跪在御書房外呢。」
這事兒,趙凰歌倒是毫不意外。
她點了點頭,沉吟道:「著人繼續盯著,若皇兄宣召了他,過來告知本宮。」
趙凰歌一面說著,一面起身穿衣,見狀,晚霜忙得伺候她起身。
收拾妥當後,她卻是沒讓晚霜跟著,自去了蕭景辰的禪院。
此時天色微亮,晨曦才起,夜色只剩殘留,朝陽已然掙扎著要破雲而出。
雙方焦灼之下,倒將這天色都添了幾分瑰麗。
晨風微涼,趙凰歌一路走的都有些快,可到了他房門口,反倒是慢了下來。
就連叩響他門扉的手,勁兒都是輕的。
室內的燭火亮著,不多時便有人應聲:「進來。」
趙凰歌推門而入,便見蕭景辰正坐在蒲團上念經。
這人日日誦經,也不知佛祖能聽到幾句。
就算是真的聽到了,這般黑心爛肺的,佛祖能認麼?
趙凰歌在心中腹誹了幾句,眸光又落到了他身側的瓶子上。
裡面依舊是松柏枝,可趙凰歌不知怎的,第一反應便覺得,那是昨日裡他折的那一支。
她抿了抿唇,就見蕭景辰先開了口:「公主怎麼來了?」
男人的聲音平和,可那一瞬間,趙凰歌卻清楚的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歡迎。
她笑了一笑,走到他的面前,道:「本宮有求於國師。」
趙凰歌這話說的坦坦蕩蕩,就這麼將自己的目的擺在了他的面前,反倒是讓蕭景辰蹙起了眉頭:「貧僧勢單力薄。」
不知怎的,她的神情越無辜,蕭景辰就越覺得,自己這是要被人算計了。
他拒絕的乾脆,趙凰歌也不生氣,微微彎了彎腰,道:「國師今日念得什麼經?」
蕭景辰不願回她,身體往後靠了靠,只道:「貧僧在做早課。」
趙凰歌點了點頭,唇邊笑意微勾:「國師,早課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這話說的十分誠懇,蕭景辰卻在對方臉上看到明晃晃的四個字:不懷好意。
他閉口不答,趙凰歌則是嘆了口氣,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國師,現下有一命需要你救,不知你可願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