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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48:19 作者: 蘇行歌
趙凰歌讓他去炸土匪窩,辛夷自然沒有異議,可他沒想到,那裡卻沒有炸出來土匪,反倒炸出來一批私兵。
被炸藥夷為平地的白家坡,露出了炸成殘骸的殘肢斷臂,血水流出,恍若人間地獄。
與那些倖存者交手之後,辛夷更清清楚楚的嗅出了內中的異常。
這樣一個對外宣稱土匪窩的地方,內中怎麼會藏著私兵?
而這些私兵,又是誰的?
縱然心中震驚,辛夷也依舊按著趙凰歌的吩咐一一布置下去,待得完成後迅速回來見她。
他原本有諸多不解,著急想要來回稟趙凰歌,可現下見對方成竹在胸的模樣,卻覺得一顆心沉了下去,解釋完之後,到底是加了一句:「主子,您要讓屬下炸的,到底是什麼人?」
辛夷不傻,自然也看得出來,趙凰歌必然是早知曉真相的。
趙凰歌原本就沒打算瞞著他,現下見他這模樣,只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道:「自然是私兵的主人。」
從前夜將烏油彈落在蕭景辰房中之後,趙凰歌便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法子。
既能解決了這個隱患,又可牽扯出另外一個禍害。
只是,此事若有半分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她這話說的輕飄,心意卻是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起先前她讓自己做的事兒,神情更是有些難看:「難不成,這私兵是慕容忠的?」
威遠大統領慕容忠,其父乃是慕容家的現任家主,更是先帝親封的護國公,皇城護衛半數皆與慕容家有關聯,這樣一個人牽扯上了私兵,他是想做什麼?!
趙凰歌眸光冷凝,道:「是他的,卻也不全然是他的。」
她說著,又問道:「你來時,人可過去了?」
聞言,辛夷急忙點頭道:「是,屬下特意命人守著,眼見得五城兵馬司前去,方才過來尋您的。」
他當時只覺得此事蹊蹺,卻並未往深處想,眼下聽得趙凰歌的話,卻覺得心中綿密的涼意,若真如主子所說,此事後果不堪設想!
念及此,他又鄭重道:「事關重大,屬下現下就回去守著,絕不讓此事出差池。」
見狀,趙凰歌應聲,見他要走,復又叫住了他,道:「若有任何消息,隨時前來回稟。」
她身在嚴華寺出不得門,只能靠著隨從們的消息。
辛夷恭謹應了,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他走後,趙凰歌是站在窗前,望著蒼茫的夜色,眸光中滿是幽深的暗芒。
不出意外,明日會有一出大戲上演。
希望,一切能如她所願。
……
夜色深沉,卻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後半夜的時候下起了雨,自房檐下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也打濕了那一身官服。
岳州已經在外面候了小半個時辰,臉上倒是半分怨言也無,只是那微微晃動的身體,卻昭示著他此時的不安。
殿內的燭火跳躍了一瞬,下一刻便見內侍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笑意:「岳大人,皇上召見,請吧。」
聞言,岳州忙笑著道謝,繼而隨著人一同走了進去。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
龍案後坐著一個男人,約莫四十出頭,一張臉生的儒雅,可惜卻被病弱之態遮住,倒顯得格外虛弱。
正是北越皇帝,趙顯垣。
聽得岳州行禮,他緩慢的擺了擺手,聲音里滿是倦怠:「平身吧,朕聽內侍說,你有要事回稟?」
岳州是御林軍四衛的頭領之一,可不待傳召便可面見君王。
可即便如此,在這樣的深夜裡,從嚴華寺跑過來,若無正當的理由,皇帝怕也不會太愉快。
聞言,岳州再次行禮,卻並未直接說,只道:「皇上,此事事關重大。」
皇帝看了他一眼,便示意內侍都出去。
待得房中只剩下他們君臣二人,方才道:「說吧,何事。」
下一刻,便見岳州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端端正正的放在了皇帝的龍案之前:「此乃國師房中搜尋出的。」
皇帝將小盒子打開,起初還帶著點未曾睡醒的漫不經心,可待得看清楚內中之物,捏著盒子的手頓時帶上了力道。
「你如何會搜他房中?」
岳州不敢隱瞞,且他原本也沒想隱瞞。
「回皇上,前夜嚴華寺有人闖入,微臣搜尋未果,卻見國師滿身狼藉,似是與人爭鬥過;微臣留了心,誰知不等查出結果,昨夜長明殿卻走了水,有人趁亂劫持公主,公主不顧安危,嚴令留活口審訊,可國師……」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方才繼續道:「國師以烏油彈,將人當場炸死。」
岳州一邊說,一遍覷著皇帝的臉色,見他神情不似怪罪,末了又道:「事關重大,微臣不敢拖延,深夜驚擾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摩挲著那一枚烏油彈,神情在燭火映照下越發幽暗:「你如何斷定,此物便是國師所有?」
岳州噎了一下,旋即斟酌道:「那刺客被當場炸死,國師昏迷,微臣帶人清理國師房間時,意外搜出了此物,且他當時……」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得皇帝打斷他的話,聲音冷凝的問道:「等等——你方才說什麼,刺客劫持了公主,河陽現下如何了?」
長公主趙凰歌,封號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