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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36:50 作者: 隨宇而安
蘇秀,我很想你,若你聽到了,時候也會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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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都卷 清央番外下 等待使人老
小道士離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難過。
爺爺發現了,說:「秀秀啊,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就說:「遇到個傻乎乎的小道士。
爺爺不樂意了。「哪裡來的?
「雲都門。
「哼,雲都門的沒什麼好人!」祖上的恩怨了,爺爺提起雲都門還是一臉不高興。
我抱著小白回屋,奶奶端著藥進來。「秀秀,喝藥了。」
我嘆了口氣,把藥一口灌完,然後夢池糖。
怎麼吃藥都沒用的,爺爺也說了,這是命,不是病,治病用藥,治命又該用什麼?
爺爺常常在翻《還真》,喃喃自語,眉頭緊皺,我纏著他笑:「爺爺,陪我玩會兒!」
爺爺拿著煙杆子敲我,「去去去,別吵爺爺。」
我嘟了嘟嘴,蹲到一邊想小道士。
其實我挺想去找他的,他那鈴鐺,每天都要想個十七八次,我懷疑他是掛在門上了,風一吹就搖,山上風又大……
小道士挺有趣的,眉眼細長細長,臉上白白嫩嫩,掐起來手感真好。小道士很好騙,竟然會相信我是狐狸變的,偷偷摸摸爬過來驗證。小道士啊小道士……
早知道我該給他種個母蠱,這樣我想他的時候,他也能知道了。
我的雲都山之行被一場大病打斷了。
爺爺說這是第一場小劫,我命中有三個劫數,分別應驗在十六,二十,二十四。最後一次大劫若過不了,就只有死。
我挺坦然了,對爺爺說:「過把癮就死,活得痛快就成了。
小道士的鈴鐺響了三年,後來就不響了,我想一定是他把鈴鐺收起來了。
爺爺哼了一聲道:「不想你的小道士了?」
我呸了一聲。「爺爺,你別亂說了!」
心裡澀澀的,小道士也是健忘的。
爺爺常說:「秀秀,出去找個好男人玩一玩。」
我挺不屑的,外面那些男人看了我都是一副噁心的嘴臉,不像小道士那樣……
二十歲那年,我想小道士變成大道士了吧,他大概早忘了我吧。
二十三歲那年,有人來搶《三清悟心訣》,我意思意思地出去搶回來,沒想到遇到了他。
我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還是細長細長的眉眼,俊秀的小道士長成了俊秀的大道士了,一身藍白道袍,身形頎長,嘴角微微翹著,好像是在微笑。
我心裡砰砰亂跳,笑著招呼:「呦,小道士,是你啊!」
他眼神一動,向我靠了過來。
我後來問爺爺,為什麼我會那麼像這一個人,那麼喜歡一個人,到死都忘不了。
爺爺沉默了半天說,劫數吧。
是劫數吧,還是結束吧。
我想是結束不了的。
我背著他一路狂奔,心裡有些酸澀,我那麼喜歡的小道士,他還記得我嗎?
把他安置在最近的山洞裡,我幫他清理了傷口,然後解決那幾根棘手的牛毛針。
脫去他的外衣,小道士果然變成大道士了,成年男子的身體看得我兩家發燙,硬著頭皮吮去手臂上的牛毛針,在吮吸鎖骨下的牛毛針時,他醒了。
我當時也是很尷尬的,不過我裝得滿不在乎,笑著叫他小色狼。
他的吻技很爛,甚至不知道用舌頭,平時一定沒看過那方面的書,唉,我純潔的小道士啊……
那種書,我六歲就在村里哥哥家翻來看遍了。
他身體起了反應,我心裡亂成麻----他是喜歡我的吧,喜歡我的吧……
其實從在他衣服里找到那個鈴鐺的時候,我就這麼想了。
他沒有忘了我,他一直把那個鈴鐺帶在身上。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只有逃路似的離開了。回來的時候,他睡著了,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表情有些無奈,有些欣喜。
他問我:「蘇秀,你成親了嗎?」
我心頭一跳,調笑這避開他的問題。
我這種沒有明天的人,成親幹嘛,誤人子弟。
他鍥而不捨地旁敲側擊,我左閃右躲。最後帶他回了家,換上最好的金瘡藥。
爺爺說:「那就是你想了七年的小道士?」
我沒回答。
爺爺嘆了口氣:「看上去倒還不錯。」
我說:「爺爺,算了吧,我跟他說,我嫁人了。」
爺爺怔了一下,說:「也好。」
送他離開後,我就開始後悔了。
蘇秀啊蘇秀,你這麼死腦筋做什麼,不是想好了嗎,過把癮就死,轟轟烈烈愛一次才算不虛此生啊!
可是你死了之後,他怎麼辦?
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對不對?
我鼻子發酸,臉埋在膝間,又開始想小道士了。
清央,清央……
他的名字真好聽。
他離開的第二個時辰,子母蠱響了,我從地上彈了起來,不及多想就朝他的方向跑去。
遇到襲擊了?
他的傷還沒好,孤身一人!
我有些慌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才看到他優哉地在樹下晃來晃去,抬起頭來,對我微笑。
笑得再好看也沒辦法平抑我的怒氣!
我罵他:「搖個死人頭啊!」
他竟然能不紅臉地說:「你跟我在一起嗎,我就不會迷路了。」
我不知道怎麼反應,只有轉身就走。
小道士,別跟著我了……
小道士,別逼我了……
我難過得想哭,二十三歲了,年紀一大吧了,再哭就太矯情了。
他抱著我,靠在他胸膛上,感覺到跟我一樣絮亂的心跳聲,說:「小色狼,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壞了?」
「想你的壞死後。」他說。
然後我的眼眶就紅了,他湊了上來吻著,那樣乾淨而純粹的氣息讓我身上發軟。
我是那麼喜歡他啊……
可是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只怕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我閉了眼想,自私一回吧,反正怎麼都一樣。
如果過了二十四歲,我沒有死,我一定去雲都門找你。
他走後不久,第一場雪來的時候,大劫如期而至。
爺爺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我常常發呆看著窗外的冰凌,心想,春天來的時候,大概我就要走了。
清央還在雲都門等我。
他還在等我……
我就想,反正要死了,見他一面也是好的,來世要是見不到怎麼辦?
奶奶抱著我哭,說傻丫頭,會好起來的。
不會的……
這是命,爺爺說的。
我攥著偷偷剪下的一束清央的頭髮,放在荷包里,跟奶奶說:「我死了,就把這個葬在我懷裡吧。」
奶奶只是流淚,不說話。
冬天快過去的時候,爺爺沉著臉走了進來,小白,現在已經是老白了,嗚嗚地在我床邊叫著,像是預感到了什麼。
爺爺說:「秀秀,你好好睡一覺。」
我點點頭,抱緊了老白----我連抱緊它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我最後的記憶,爺爺,奶奶,小白,還有我心中,不斷響著的鈴聲,那是清央在想我,我已經無法回應他了。
蘇秀醒來的那天,是個大晴天,四月一號。
爺爺奶奶看上去又老了一點,但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山也好,水也罷。
變了的是蘇秀,她的頭髮全白了。
爺爺說,他用了《還真》中代人受劫一法,勉強為之,雖然成功,但也付出了點代價。
代人受劫,必須至親至愛之人,心甘情願。爺爺讓老白代蘇秀受劫,沒有料到竟然真的成功了,唯一的代價是,蘇秀失去了十三年的光陰,並且白髮如霜。
蘇秀的臉還和當年一樣,停留在了二十三歲。
可是她已經三十六歲了,清央也三十三歲了。
十三年,蘇秀心想,她讓他等了十三年,他會不會已經忘記了她?
爺爺說,清央十年二前來過,在她墳前靜靜坐了七天,在第八個清晨走了。
蘇秀一直在等,等心理那個鈴聲響來,只要他喚她,她就去。
她其實在害怕,怕他會嫌棄她的白髮如霜,可是又覺得,清央不是那樣的人。
直到不久後的一天,一對年輕人來到村里,她聽他們偶然間說起了清央。
說起他一直孤身一人,說他指引他們來蜀山。
蘇秀心想,或許他還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