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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36:50 作者: 隨宇而安
而劉晉銘給的口訣,沈jú年練了大半個月,也沒有什麼感覺,心裡想著,必然是自己愚鈍,而且劉晉銘也說了,重點在於循序漸進,日久方能見效,便也不強求了。其實做苦力,大概也算是強身健體的一種了。至少她的身體比那些小姐們健康著,一年到頭也沒見她有個頭疼腦熱。
沈jú年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蕭娉婷,可到底還是在年三十晚上出了岔子!
偏偏在這當口!
一年裡最重要的日子便是除夕。二爺給初蕊露過臉了,也算是個妾,這麼重要的場合,也不是祭祀,一家人便是要聚在一起,但是初蕊一出來,二奶奶的臉就黑了。黑了的不只二奶奶的臉,而看戲的顯然更多。三房那幾個的眼睛就賊亮,巴不得二房出點事。
沈jú年盯著蕭娉婷,一顆心都懸在嗓子眼了。旁人怎樣她不管,蕭娉婷她跟了大半年,早拿她當自己人了,要眼睜睜看著她出事,心裡總是不忍的。
這頓年夜飯,氣氛實在詭異,飯桌上說話的人少,誰都不敢高聲說話,就怕不小心驚醒了什麼。
正在這時,蕭娉婷忽地站起身來,舉著裝茶水的小杯子,對這老太太道:「小七兒祝奶奶福如東海,歲歲平安!」
老太太一怔,隨即笑得一望無牙,連聲道:「好好好,給紅包,給紅包!」
本來,年夜祝福便是常例,但應該由老大先開口,今年大家都沉默著,好像都忘記了這事,老大也沒說話,結果就七小姐搶了先的,本是不合規矩的,但老太太心裡高興了一下,也就不管這些了。
蕭娉婷又敬二爺道:「祝爹財源廣進,福壽安長。」
二爺臉色也好看了許多,笑呵呵道:「娉婷懂事了!」
蕭娉婷笑眯眯道:「祝娘紅顏不老,與爹爹白頭偕老!」
這話一出,剛剛熱起來的氣氛,又瞬間冷了下去。
二奶奶心裡一酸,眼眶便紅了,平常銳利的鳳眼裡,此時泛著水光,楚楚動人。再厲害,到底是個女人啊……其實二爺在外面大半年,怎麼可能守身如玉。但是男人在外面玩就好了,真帶一個回家,她面子上不好看,心裡更是不好受。
白家現在正得勢,他還敢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和她較勁,可見這個女子在他心裡,分量不輕。這讓她情何以堪吶……
二爺黑著張臉,想要呵斥她,但她說的又沒有錯,他心裡憋著口氣,猛灌了杯酒,氣悶不語。
沈jú年不無訝異地看著蕭娉婷,這半年書沒白讀啊……上兵伐謀,她小小年紀,竟然敢一邊傷母親的心,一邊下父親的臉。
按說,大戶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但白素雲不是平常人。要說二爺納妾,如果是她選的,那屋裡隨便挑兩個丫頭,她也沒意見。但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美貌女子,一下子奪去了二爺的心,意義卻又不同了。這個家,雖然是她在當,但說到底還是二爺的,二爺一句話,說沒有就沒有。就好比她是個權傾天下的丞相,但所有的權力還是來自二爺,一道聖旨下,她的權力可有可無。君權、父權、夫權,這個社會,不屬於女人。
蕭娉婷一句「紅顏不老」,讓老太太也唉聲嘆氣,老眼渾濁,顫巍巍地築起拐杖,二爺急忙起身扶著,「娘,您這是上哪去?」
老太太甩開他的手,「我老人家吃不下去,不在這裡礙眼了還不行嗎!」
這一下子,全都急了,幾房人都站起來勸老人家,二爺實在拗不過,對那初蕊使了個眼色,讓她迴避。
初蕊長睫扇了扇,一滴落了下來,滴在二爺心上了。初蕊扭身離去,沈jú年發現自己眼力真好,分明看到她眼底一絲怨毒。
這個女子不簡單,但她可能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第七章 中毒
更新時間2010-1-5 16:30:48 字數:3860
蕭娉婷在臨字帖,嘴角噙著抹笑意。
「jú年,看到那個女人被氣走,我好開心也!」
沈jú年嘆了口氣,「七小姐,只怕她會報復您,您要小心些啊!」
「我知道!」蕭娉婷哼了一聲,「我娘說過了,東風西風,不如枕邊風,那女人一定會跟我爹說我的壞話,我有老太太撐腰,怕她?」
沈jú年搖了搖頭,「如果她跟你爹說你的好話呢?」
蕭娉婷一怔,「她為什麼說我好話?」
「她若含著淚說,『娉婷是個孩子,她還小不懂事,有口無心,你別怪她。我知道二奶奶心裡怨我……』」沈jú年還沒說完,蕭娉婷就臉色一變,哼了一聲,幾乎要拗斷手中的筆,「她裝柔弱,陷害我娘,讓爹以為,那些話是娘教我說的,然後讓爹恨我娘,又以為那個賤女人才是真正的好人!」
孺子可教……
那些話,她也是不慎聽到的。本來她也想著少聽少說,但這事要是傷到了娉婷,她便不會置之不理了。
「七小姐,奴婢只是提醒您一句,那初蕊絕非等閒之輩,您千萬不要小瞧了她,以後做事千萬三思,別讓她找到機會反擊。」沈jú年一邊勸著,一邊想:她是不是也一不小心,捲入了這個漩渦?
蕭娉婷放下筆,嘆了口氣,抱住沈jú年,「jú年,只有你和娘才是真心對我好,爹都變了,他不要我了,他為了那個賤女人,都好久不和我說話了!」
沈jú年心裡嘆了口氣,拍了拍蕭娉婷的後背。她沒有妹妹,心裡僭越地將機靈可愛的蕭娉婷當成自己的妹妹,便一心對她好。
「七小姐,您是個小姐,怎麼能一口一個『賤女人』?這不雅……」沈jú年慢慢地說。
「那不然換個說法?」蕭娉婷眼睛一轉,笑道,「就叫賤人?」
沈jú年一噎,無奈地吐了口氣。
律法上明明白白寫著,妾乃賤流,再受寵,也不過是個下賤的身份,跟正妻相比,那是雲泥之別。更何況,二奶奶絕非良善可欺之人,她背後有白家撐腰,豈是初蕊輕易可以動搖。縱然她得了二爺的心,那又能如何?
她若真正是個聰明人,就該偃旗息鼓。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過了年,原先的西席便請辭了,說是年紀太大,不堪重任了。二爺客套地挽留了幾句,便送了百兩銀子讓他還鄉,然後又讓人四處去打聽,找一個合適的先生。
這段時間,蕭娉婷便空閒著做些自己喜歡的事。而她最喜歡的,莫過於和初蕊在花園裡巧遇,然後其樂融融地扮演合家歡,讓二爺很是驚喜了一陣子,又對蕭娉婷「疼愛有加」了。
「哼哼,她會唱白臉,難道我不會嗎?」蕭娉婷嘿嘿笑著,對著鏡子擠眉弄眼,一張絕美的小臉在鏡子裡滑稽不堪。
沈jú年看著,冷不防想起一句話:年輕時,我們老愛對鏡子扮鬼臉,老了後,鏡子就扯平了。
不禁一樂一哀,搖搖頭,接著做事。
「我真恨不得把她那張臉踩到地上,狠狠地蹂上兩腳!」蕭娉婷咬牙切齒道地說。
沈jú年想:她把一個暴力狂培養成腹黑女魔頭了。
白日裡,兩人假惺惺地扮演著友好,說著說著,蕭娉婷便想起了一人。
「姨娘可曾聽過張成玉這個人?」
初蕊眼皮子一跳,微笑道:「不曾聽說。」
「聽我舅舅說,那也是個英傑,還未到而立之年,便已任節度使。這人少有血性,八歲時便殺過人!」蕭娉婷語笑嫣然,看著初蕊臉色變幻,十分開心。「我也是聽舅舅閒談時提起。那張成玉的父親張世含曾有一個寵妾,名字我是不記得了,只記得張世含對那女子寵愛非常,惹了張成玉不滿,張成玉雖然才八歲,卻一刀砍死了那寵妾!」
初蕊臉色一變,乾笑道:「這孩子著實狠毒……」
「誰說不是呢!」蕭娉婷笑著附和道,「可是那張世含卻沒有責備張成玉,反而誇他年紀小小,便有如此殺氣和勇氣。也是後來張成玉任節度使,張世含才說起這件陳年舊事,自誇眼光了得。」
說是寵妾,也不過是一個可以任打任罰任殺的私人物品,初蕊若想恃寵而驕,未免高估了自己!
蕭娉婷彎著眼睛,笑眯眯地吃著糕點。
真甜……
沈jú年就這樣,白天跟著蕭娉婷打擊初蕊,晚上修煉口訣,日子過得倒也平平靜靜。
到了晚間,沈jú年再修習口訣,隱約覺得小腹處似乎有涼涼的氣流涌動,雖然很少,但感覺比一個月前明顯了點。
這大概就是武林人說的真氣了,但是不應該是熱熱的嗎?為什麼是涼涼的?
沈jú年問了劉晉銘,劉晉銘也是有些詫異,後來一想,便說:「這功夫和其他的不同,可能男女體質不同,女人性陰,那氣體便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