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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27:05 作者: 又右
「您……」張皓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是,他不想留在種花國,因為他恨這個國家,那十年裡,他的父母被害死了,他的妹妹被毀了容,他不該恨嗎。
「好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我知道了。」張皓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其實他們兄妹和他太爺爺的血緣關係並不近,他爺爺是他太爺爺的過繼子,且還是在他太爺爺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族裡過繼的。
當年戰亂,等到他太爺爺回來了之後,看著他爺爺這半大小伙子,也沒為難他,他太爺爺不會養兒子,就拿他爺爺當徒弟教。
第69章
曾經他太爺爺沉迷武道, 追求武道巔峰,對家長里短的小事不上心, 也不在意,又時常遠遊江湖,便和他爺爺的關係處得不溫不火,親緣淡薄。
時間久了, 他爺爺跟他的親生父母也就走得愈發的近了, 這心,也就偏了。
昔年他爺爺時常會拿著他太爺爺的家財去供養原先的家人, 大抵是他爺爺的親生父母也覺得他們白送了他太爺爺一個能摔盆子的兒子,就已經是莫大的犧牲了, 也絲毫不覺得伸手接過他太爺爺的家財有什麼問題。
而他太爺爺,則對此熟視無睹。
後來,他爺爺又把他爸送給了他太爺爺養, 自己上了戰場,等到種花國解放了,他爺爺和原先的家人都死在了戰火里,張家也就剩下他太爺爺這一支了。
張皓垂眸掩下了眼底的複雜之色,到頭來, 他太爺爺依舊是一個人, 他們這些晚輩也只是拖累而已。
也許,對他太爺爺來說,哪怕是他和他的親妹妹張燕出國後再也不回來了,也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時候, 順其自然和漠不關心,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書房裡。
西玲懸腕落筆,半晌,凝眸審視著自己的作品,嗯,很好,力透紙背。
「歇了一天,你這字更丑了。」踱著方步走進書房的張裕老先生輕搖摺扇,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西玲肅容瞥了張裕老先生一眼,暗自磨了磨牙。
「張皓被我責罵過了。」張裕老先生倏地說道:「他擅自失禮於你,你怎麼既沒打將回去,也沒來找我老人家告狀?」
「因為在下知書達禮、人美心善、豁達大度。」忙著繼續和筆墨紙硯較勁的西玲頭都沒抬,應得格外果斷又灑脫。
「原來如此。」張裕老先生沉吟片刻,點頭說道:「小丫頭你的臉皮既然不薄,那往後我老人家也就能少些客氣了。」
西玲抬眸和張裕老先生默默地對視了一眼,這老爺子對她客氣過?
張裕老先生笑呵呵地,復又斂了笑意,簡單地和西玲提了提住在後院裡的張燕,語氣裡帶著對小輩的憐惜:「……張皓回國後,就將她從他們的舅舅家接了過來,她的容貌有損,張皓擔心你的出現會勾起她的傷心事,才會要求你不要去後院。」
西玲也沒有裝模作樣地說些同情的客套話,只點了點頭。
須臾,院中響起了或重或輕的腳步聲,停在了書房門外,不一會兒,腳步聲又漸漸遠去了。
『吱呀』一聲,二門的開合聲響起,又歸於寂靜。
「記得補上昨天的功課。」張裕老先生神色如常,懶閒閒地丟下一句吩咐,就搖著摺扇離開了書房。
「是。」西玲神色淡然,鎮定自若地將手中又雙叒叕捏斷了的毛筆扔進了垃圾桶。
翌日。
張裕老先生正式開始了的授學。
於是,西玲的猜測真成了,張裕老先生確是準備了堪稱地獄級別的繁重功課在等著她。
每日凌晨三點,西玲要以輕功攀上萬游山,無極動而生太極,陰陽合而成太極,修混元真氣,練身法和步法。
在吃過早飯之後,專練太極拳架,合八卦方位,得六十四種變化,再合五行,相互有生,變化萬千。
下午精學以水象形,站在大口水缸前修習太極勁的西玲時不時地就會澆自己一身水,再看張裕老先生,老爺子抬手沾水,水便靜,質柔而沉靜;抬腕,水束成流,輕靈而飄逸;舉手行拳間,水成波濤翻湧,松而不懈,連綿不斷,終化成圓,巨大的水球在張裕老先生的手間流動,不時開合、起落、順逆、吞吐、疾徐……圓融自然的太極勁,可謂登峰造極。
點燈後練完書法,西玲還要繼續練靜功,以己之靜來衡量世間萬物之動,心寧神靜,便能明察感知到外物的毫釐之差,繼而以不到一瞬間的速度,作出正確的反應。
日復一日,如此過了一個月,等到西玲終於能揉水成圓了,張裕老先生終於大發慈悲地給西玲放了一天假。
半山。
特情專案組早在大半個月前就派楚建安貓上了萬游山,在得知西玲首長已經趁著晚上睡覺的時間,回了一趟未來種花國轉交了第三次的交易清單後,就安安心心地等著他們的首長駕臨半山了。
交付第三次交易內容的西玲像抱著炸|藥桶的炸毛貓,開口就送炸|藥桶,深知他們的首長目前的生活可謂水深火熱的特情專案組二話不說,徑直帶著西玲去了布蘇里軍事基地交付交易,又半句廢話沒有、恭恭敬敬地把西玲送了回來。
至於第四次交易,確是要在種花國吃透第三次交易的內容後,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