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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27:05 作者: 又右
    於是。

    西玲在張家的生活,便正式開啟了水深火熱的模式。

    「修習太極武學者,不可不敬,不敬外則輕慢師友,內則輕慢自身;不可狂,狂則生事,手不可狂,言亦不可狂,狂於外,必失於中;不可滿,滿則招損()……修習太極武學者,應謹守武德,應勤學好問……」

    張裕老先生一戒尺抽在了西玲的手上,神色淡淡,不急不躁。

    西玲微抿了抿唇,瞥了眼書桌旁邊的垃圾桶里被她捏斷的那些毛筆,繼續默寫起了張裕老先生的訓誡。

    她覺得,她學太極武學,可能只學得會形,而學不會神了,但張裕老先生似乎又還沒打算要把她攆出去。

    這些天,張裕老先生就給她布置三項任務:練書法、站靜樁、打慢行拳。

    靜功難練。

    西玲從來不知道書法、靜樁、緩而輕的慢行拳在練起來的時候會那麼難受,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教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小丫頭,靜心不是讓你剝離自己的情緒。」張裕老先生皺著眉,用戒尺虛點了點西玲的腦袋,說道:「你這裡再如何冷靜。」張裕老先生又用戒尺虛點了點西玲的心口,續道:「也不是靜心。」

    「你的做法,是在飲鳩止渴。」張裕老先生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讓她靜心,她就下意識地去剝離自己的情緒,整個人像張繃緊了弦的弓箭,冷、硬、不留餘地。

    以至於別說是精神內斂了,這小丫頭就連鬆弛心身都做不到——這副可憐的模樣,倒教他老人家不好詰問她的過往了。

    「心思太過深沉了,於武道進益不利,且容易傷勞臟腑。好在,太極武學本就蘊藏乾坤道法,只要你勤學反覆地修習,太極陰陽之道便能慢慢顯現出來,道法自然,總能教你這小丫頭練成靜功的。」張裕老先生收了戒尺,一展扇,輕搖著離開了書房。

    西玲手中的動作微頓,半晌,對著只有她一人的書房應道:「是。」

    又一天日升月落。

    終於等到了交付第二次交易軍武的藉口,西玲迫不及待地跟張裕老先生請了假,轉身就離開了萬游山。

    餡餅陪著西玲隱在空間裡,安安靜靜地在公園的湖邊靜坐了半天,它很擔心西玲,她最近愈發的沉默了。

    西玲戳了戳攤在她腿上的餡餅,懶懶地說道:「我們該去半山了。」

    「不再休息一會兒了嗎?」餡餅飄浮了起來,說道:「難得張太公爽快地答應了給你放假呢。」

    「嗯。」西玲站起身,邊走邊道:「我懷疑,他老人家之所以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是因為過後沒什麼好事等著我。」

    「不至於吧?」

    「……餡餅。」

    「在,怎麼啦?」

    「我總覺得,以張裕老先生、張太公他老人家過往的經驗和閱歷,他應該對我起疑了。」

    「那怎麼辦?!」餡餅驚得炸了毛。

    「……暫時,應該沒事。」西玲微微蹙了蹙眉,張裕老先生願意傳授她太極武學是善心好意,她願意學卻是因為她的好勝心、她想贏,總之,事情是她自找的,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了。

    半山。

    等來了西玲的特情專案組終於鬆了口氣。

    楊文濱他們簡單地跟西玲匯報了一下特情專案組近期的工作進展,就先送西玲去了小院吃了頓便飯——與先前的家宴不同,這回就真是首長們隨意地湊在一起吃了頓午飯。

    席間首長們端著長輩的架子,送了一堆的禮物,西玲也態度自然大方地伸手接了。

    倒教首長們愈發欣慰,80年代的種花國沒有西玲同志想要的東西,不代表他們就能因此對西玲同志的付出視而不見,哪怕這份付出在西玲同志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們也該投我以桃報之以李。

    國家在暗中照顧西家人是一方面,該給西玲的是另一方面,他們思來想去,只能送一些能夠在未來種花國拍賣至天價的禮物了。

    飯後小憩,西玲聽著首長們閒談,說起了將要結束的第23屆奧運會之於種花國的突破和意義,在正是需要重建民族自信心的時候,他們代國出征的運動員們都是英雄……

    漸漸地,話題又轉到了80年代的種花國和未來的種花國的第三次交易上。等到離開小院,『一無所知』的西玲已經拿到了第三次交易的清單。

    「西玲,首長們之所以會這麼大方,是不是因為覺得你沒有野心——不存在威脅,於是就放心地直接給你送財富了?」餡餅意外地問道,它是真的沒想到首長們會主動送東西給西玲,它一直以為,西玲這隻愛做賠本買賣的金手指是進不了帳的呢。

    「你別把首長們想得太陰暗了。」坐在前往布蘇里軍事基地的軍用專機上的西玲一臉嚴肅地說道。

    「……」陷餅簡直想上小爪子撓她,想法最陰暗的就是她了,她還好意思反過來說它!

    布蘇里軍事基地。

    滿臉不耐煩的西玲在交付了第二次交易的軍武后,擺出了一副對布蘇里軍事基地沒興趣的神色,不高興地聽著楊文濱和張國慶的千叮嚀,萬囑咐。

    「你們好囉嗦啊,我對這裡又不感興趣,你們跟我說那麼多幹嘛?」

    「首長,這不是因為我們說的,都是些關係到保密條令和安全問題的事嘛。」楊文濱笑容憨厚,也不在意西玲的態度,仍舊絮絮叨叨地說了許久,張國慶也不時在一旁幫腔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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