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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12:03 作者: 丁香小雪
    她小時候雕木頭,不小心割了手都覺得疼,這樣一根一根的挑肯定更疼吧。這樣好看的背總是新舊傷交替,看的人心軟。

    而站得稍微遠一點的丁野眼睛瞪的有些大,不可思議的同浮喬咬耳朵:「世子從前全身骨頭碎裂的疼都不見他喊一聲,今日怎麼叫的這麼慘?」

    浮喬言簡意賅:「因為世子妃在。」

    丁野不解:「世子妃在會痛嗎?」

    浮喬不想理這個小屁孩了。

    床頭的薛如意問她娘:「阿娘,要不上點麻醉吧?」

    承恩侯夫婦也連忙附和:「對啊,要不上點麻醉?」

    周夢潔道:「不用,他背上傷多,麻醉用多了也不好。」

    等背上的傷完全處理完,王晏之額頭上已經大汗淋漓,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唇被咬得發白。淺淺的把頭擱在薛如意淡色的裙擺上喘息。

    往常挨都不讓他挨的薛如意,此刻倒是很好說話,任由他靠著。

    周夢潔在他傷口塗上一層藥,示意薛如意把裡頭的薄被拉高,最後才拉上厚被子。王晏之閉眼,呼吸很淺,玉白的面容安靜異常,似是睡著了。

    太醫院院史緊張的問:「周首座,王世子沒事吧?」

    周夢潔道:「這傷對於平常人可能不算太重,但晏之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傷的面積又多。傷口是處理了,只盼著今晚上別發熱,不然恐怕會舊疾復發,藥石難醫。」

    「只要熬過今晚就行,要不院史先回去皇上那邊回話?」

    院史連忙點頭,憂心忡忡回宮去回話。

    等一眾太醫走後,薛如意瞧了閉著眼的王晏之一眼,又伸手摸摸他額頭,溫熱還有些偏涼。

    到底是為了救她被扎傷的,薛如意朝擔憂的承恩侯夫婦道:「父親、母親先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就好。」

    王晏之抱著薛如意裙擺的手微微動了動,不動聲色又把腦袋往她腰間蹭了兩下。

    收拾好藥箱的周夢潔突然插話道:「都不用守著,他背上的傷還沒手上的嚴重,都去睡吧。」

    薛如意驚疑不定的問:「阿娘方才不是說今晚……」

    一旁的薛大笑道:「當然要同太醫說得嚴重點,不然怎麼對得起他受得傷。」這傷本就是替皇上受的,越嚴重,皇帝就會想,若是這傷在自己身上是什麼情形。

    越是這樣想對三皇子和鎮南王就越不利。

    承恩侯夫婦放下心來,折騰一晚上也累得夠嗆,直接回去睡了。

    薛如意剛起身,就發現自己一腳被某人的十指給揪住了。薛家其餘幾人見狀互看一眼,薛二走過去,把某人的十根手指一根根掰開,扯過自家小妹然後語氣頗為欠揍道:「好好養傷啊。」

    「如意,走了,你今晚跟阿娘睡。」

    直到薛家幾人全出了門,床上閉眼的人猛得睜開眼。撐著身子趴在床上若有所思,十指無意識捻了捻。

    他看了眼站在屋子裡的浮喬和丁野,突然道:「丁野,每隔半個時辰去岳母那一趟,就說我背疼,能不能弄點止疼的藥。」

    丁野不解:「世子,你背上不能用麻醉。」

    王晏之眯著眼瞧他,浮喬立刻把人往外拉,「讓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丁野照著主子的話,每隔半個時辰就去找周夢潔一次,等到第四次,周夢潔有些受不了,揮手朝也困得不行的薛如意道:「你,趕緊去隔壁瞧他,讓他快些睡。」

    外頭已經聽見雞鳴,屋內燭火還亮著,王晏之趴在床上,淺淡的眉眼緊緊蹙著。瞧見她來就睜開眼,弱聲道:「這麼晚怎麼還不睡?」

    薛如意:「……」怎麼沒睡他心裡沒數嗎?

    她一句話不說,脫了鞋往床上躺。滾了兩下,背對著他很快睡著了。

    王晏之唇角翹起,也挪動身子,朝她側躺,安然入睡。

    守在門外的丁野打了個哈切,狠狠鬆了口氣:他終於也可以去睡了,天知道每次去喊都擔心被世子妃揍。

    與此同時,皇帝寢殿燈火通明,嘉佑帝一直等到院史來回話,擔憂的心不僅沒放回去,怒火直線飆升,乾脆也不睡了,讓御林軍和金吾軍帶人去把鎮南王府抄了,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天牢。

    又派人去鎮南王封地把鎮南王一族全部押解進京。

    做完這些的嘉佑帝慢慢冷靜下來,把今日之事從頭回想一遍。忽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他蹙眉看向立在榻邊的陳公公,問:「你說,老三是真的等不及了?阿雅今日約朕過去會不會有蹊蹺?」

    陳公公心思百轉,有些拿不準他想聽什麼,低著頭半晌答不上來。

    嘉佑帝嘆了口氣,道:「算了,朕都想不明白的事問你做什麼。」

    「準備白綾毒酒,同朕去一趟冷宮。」

    冷宮裡的蕭妃還在焦急等待結果,聽到破舊的門響動,還以為是自己兒子來了。連忙興奮的拉開門,問:「阿炎,怎樣,成了嗎?」然後一抬頭就對上嘉佑帝冰冷的臉。

    蕭妃驚慌了一瞬,立刻鎮定下來,朝嘉佑帝行禮:「皇上,您來了,是來請臣妾出去嗎?」定是阿炎抓到蘇嬪那個賤人,皇上知道錯怪了她,親自來接她了。

    嘉佑帝冷笑:「請你出去?橫著出去嗎?」先前他還有所懷疑,聽了蕭妃這句話他是篤定老三和鎮南王想謀反了。

    心裡為剛剛懷疑沈香雅和晏之的用心感到羞愧,若不是晏之他早被老三那個逆子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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