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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12:03 作者: 丁香小雪
    薛二搖頭:「我看不盡然, 不是說章太傅是兩朝帝師,連中三元的當世大儒嗎?這種人應該很受人尊敬,如今癱瘓在床口不能言,誰會去害他啊。」

    薛父大刺刺道:「不是保護就是監視唄。」

    薛家幾人愣然。

    「監視?太子監視一個不能說話的癱瘓幹嘛?」

    事情一度陷入僵局,薛大想了會兒道:「我們換個方式想,三皇子為什麼為突然這麼說,他這是想暗示我們太子有問題?不是說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嗎?」

    三皇子脾氣暴、總是惹皇上叱罵是上京城都知道的事。

    周夢潔也問:「如意,三皇子怎麼跑到如意樓去了,還讓人幫忙你們幹活?」

    薛如意把工部的事說了,周夢潔道:「那還真是巧,他去恰好就碰見你們,好像是上趕著送人頭。」

    甚少插話的王晏之道:「三皇子外祖父是武官,他自己也力氣大,酷愛耍刀。倒是時常會出現在工部,這點挑不出錯。」

    薛二問:「那皇位之爭,三皇子和太子勢力如何?」

    王晏之想了一下,道:「天啟一共四位皇子,太子是嫡長子,是先皇后所出,當今皇后是太子嫡親的姨母,右丞相陸臻嫡次女。二皇子母家式微,被派去戍邊了,三皇子乃是蕭貴妃所出,外家是鎮南王蕭柏勇。當年先皇重文輕武,太子外家繁盛,當今皇帝文武並重,似乎有讓兩邊互相牽制的意思,簫貴妃一族也就慢慢繁盛起來了,隱隱有和太子爭儲的意思。最後一個皇子是個美人所出,還在牙牙學語,沒有任何威脅。」

    薛父越聽越糊塗了,打斷他的話,很是困惑道:「你先停一下,朝廷局勢關你一個世子什麼事?你不是承恩侯府上的嗎?承恩侯站隊了嗎?」

    王晏之搖頭:「我父親只是個閒散侯爺。」父親自己不想爭,皇帝也嫌棄父親,每每見到都不想多看一眼,反倒是對他二叔頗為看重。

    薛父又問:「那你二叔站隊了嗎?」

    「二叔明面上沒有與任何皇子往來,私下就不知道了。」

    薛父一拍手:「既然你們侯府沒站隊,那些個皇子太子之類的動你幹嘛?有那個閒心不知道互毆啊?」

    薛二道:「我們也沒說就是這兩位啊!現在我們不是在討論嗎?你想,王家二叔給晏之下寒毒,下另外一種毒素的人能出動那麼多刺客一路追到青州,身份不得往高處猜啊。」

    薛父:「那有沒有可能是嫉妒他的容貌或是才華,才痛下殺手?」

    薛如意無語,周夢潔瞪了他一眼,罵道:「誰都像你這麼無聊,會因為嫉妒別人長得好看就搞這麼複雜殺人的,這人不是心理變態就是閒得牙疼。」

    薛忠山一本正經:「你還別說,真有這種可能。」

    這天是沒法了聊了。

    周夢潔蹭的站起來:「你總不說是他貌比潘安、才華出眾,遭老天嫉妒,要把人收回去。」

    薛忠山:「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周夢潔一把揪住他耳朵,氣道:「你這人,怎麼最近老是抬槓,快去把午飯給我端出來。」

    薛忠山齜牙咧嘴被她扯了出去,薛家兩兄弟憋笑。

    王晏之笑了兩聲後,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如意,我能留在這吃午飯嗎?」

    薛如意:「飯又不是我做的,問我做什麼。」

    王晏之唇角牽起,眉眼裡染上笑意。

    午飯過後,他又跟著去了如意院子。

    秋日天空浩渺,刺目的陽光透過枝椏明晃晃打照下來。薛如意靠在窗邊慢騰騰雕佛珠,每一顆都雕得很精細。青衣墨發的王晏之坐在對面安靜地書寫,墨香混合著檀香木的味道在屋子裡流竄。

    薛如意偶爾抬頭看他一眼,他長睫低垂,眉眼溫和,寫得很是認真。

    她目光落到他修長勻稱的手上,指尖倒是比之前更圓潤飽滿了,修剪得光潔的指甲蓋也有了血色,看來近日倒是養得不錯。

    莫不是沒人打他,高興得多用了兩碗飯?

    「看什麼?」

    薛如意看得出神,不凡他突然抬頭。她連忙低下頭,當做沒聽到他的問話,對面傳來輕笑聲。

    薛如意不滿的咕隆連兩句,又聽到對面在收拾筆墨,清潤的聲音里也帶了點笑意:「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丁野留在這,有什麼事你讓他喊我,要是急的話,直接翻牆找我也可以。」

    見薛如意不搭理他,他頓了頓道:「若是累的話,佛珠可以不刻,反正也是我戴。」

    薛如意這才抬頭看他:「即收了銀子我就會刻完,你戴也得刻。」

    王晏之把左手的平安繩摘下來,笑道:「要不再麻煩你一下,串一個檀木珠到這上面?」

    那平安繩中間有一處空出來了,之前是串了一個普通的檀木珠,後來被她捏碎了。

    薛如意沒接,他直接越過桌子,把焰紅的平安繩塞到她手上,「我明日再來取……」

    說完眼睫略微彎了彎,有些涼的手拂在她鬢髮處,柔柔地貼了兩下。

    見薛如意忍不住縮了縮耳朵,抬眼瞪。漆黑圓溜的眼睛盯人的時候像只炸毛的貓。

    王晏之驀的笑出聲,在她伸手前跑了。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薛如意放下刻刀,捏起那截紅繩看了看。紅繩的表面被磨得有些光亮,溫熱中似乎還帶了些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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