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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12:03 作者: 丁香小雪
「送沈修去見他爹。」薛如意往裡頭走,薛父已經做好早飯,招呼著他們幾個快過去。
他絮絮叨叨的念叨:「郡城路遠,安子你們提前過去休息兩日,熟悉熟悉考場,手腕記得擦藥油,實在受不了就用左手寫字,考不好也沒關係。還有背上的藥粉,給你放箱子裡了,如意記得給他按時上藥。」
他說了一大堆,發現王晏之一直看著自己閨女,而如意只管低頭扒飯。
薛父後知後覺的問:「安子,你惹如意生氣了?」
周夢潔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訕訕道:「我就問一句。」
「好了,安子先去郡城院試,什麼事等回來再說。」
門外停著馬車,王晏之先出了門,把行禮搬上去後回頭看站在門口的薛如意。
「如意。」
薛如意拉著周夢潔的手道:「阿娘,我先陪他去院試,回來有事和你們說。」
周夢潔和薛父同時愣了愣,等回過神她已經坐上馬車走了。
薛父疑惑:「如意有什麼事?」
一家四人坐在桌子前互相看了看,周夢潔道:「如意是個直愣性子,這次居然藏心事了。」
薛大嘆了口氣:「阿娘,只怕上次我們談話小妹聽到了。」
薛父眼睛瞪大:「你是說如意聽我們懷疑安子的事?」
薛大點頭:「小妹性子你們還不了解,也只有安子的事她才會這樣。」
薛二道:「若是她回來提起這件事,我們就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薛大問:「怎麼談?是談安子有功夫的事,還是談他有可能沒失憶的事?」
薛父像是個吃瓜群眾,驚訝道:「沒失憶?什麼意思?你們發現什麼了?」
薛二仔細回憶:「好像也沒發現什麼,不過就是這樣才奇怪。」先前是他們一葉障目,一旦發現他有哪點不對,之前的疑點好像全放大了。
薛父越聽越糊塗:「那究竟什麼意思,是失憶還是沒失憶?」
薛二攤手,薛大聳肩。
薛父看向妻子,周夢潔道:「等如意回來看她說什麼吧,如果她發現了,我們就一起想個周密的計劃試一試安子。」
薛父急得站起來:「那你們還讓如意去陪考,不行我要去把如意換回來。」
周夢潔一把拉住他:「坐下,考秀才不亞於高考,萬一我們誤會他了呢,凡事等到他考完再說。這段時間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老二好好修大壩,等水患完全過去,桃源村的屋子要重建,再捐一些賑災款出去。」
她安排的明明白白,薛父心思卻不在上面。他愁啊,小聲嘀咕道:「你說如意那性子,萬一真知道安子騙她,會不會半路就把人打殘啊?」
薛二搖頭:「我看不會,你不知小妹有過維護他,小妹誰都揍就沒碰過他一根指頭好不好?」
薛大讚同:「我也覺得不會揍他……」
薛二來了興致:「要不我們來打賭吧,就賭阿爹的私房錢。」
薛父臉黑:「怎麼不拿你的私房錢打賭?」
薛大笑道:「一賠二,阿爹你不虧啊。」
這父子三人還真是樂天派,周夢潔搖搖頭,提著籃子往後廚去。
馬車裡王晏之狠狠打了個噴嚏,他眸光落在對面人身上。淺淡的陽光透過車簾曬進來,她手裡拿著木頭雕雕刻刻,官道難行,時不時有坑窪。
車子猛然抖了一下,薛如意手穩穩的停住,手裡的木雕卻切掉了一隻手臂。王晏之右眼跳了跳,試探的說:「要不我們還是不動刀,打絡子也能打發時間的。」
薛如意抬頭看他,語氣一如初見:「阿娘說雕木頭可以控制力道。」
王晏之捏著書的手抖了抖:「…為何要控制力道?」
她還沒回答,車簾猛地被掀開,車夫面露難色:「薛三掌柜,路邊有難民攔路,想討些銀子賣身葬父。」
薛如意探頭往外看,官道的路邊一個黑黝黝精瘦的漢子跪在地上,他腳旁邊躺著一個破布衣裳蓋住臉的人,不住朝他們磕頭:「求求你們行行好,給些銀子埋我老爹吧,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薛如意皺著小巧的鼻問:「賣身葬父?你老父親還打耳洞塗丹蔻?蟲子咬他還知道躲?」
那哭嚎的黑瘦漢子猛然止住哭聲,踢了地上的人一腳,惡聲喊:「婆娘,起來幹活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死老爹』爬起來,手裡還拿著把殺豬刀,顯然是個膘肥體壯的女屠戶,她呵笑兩聲道:「是兩隻肥羊,搶了銀兩再剁成肉包子應當值不少錢。」
車夫嚇得往馬車後躲,女屠戶上前剛想拉薛如意臉就狠狠挨了一拳。帘子被放下,坐在馬車裡的王晏之只聽得幾聲比殺豬還嘹亮的慘叫,然後掀開被掀開,薛如意擦擦手鑽了進來。
透過帘子縫隙,他看到那兩個打劫的被打得鼻青臉腫捆在一起,手腳呈詭異的弧度被折在一起。
「控制不住力道能把人打殘。」她氣道,「打劫就打劫,非要撒謊賣身葬父,賣身葬父好歹找個男的,騙人都不會。」
她眸光投到王晏之身上問:「表哥,你說他們該打不該打?」
「該打。」
薛如意又道:「他們還想做人肉包子,我把他們手腳折了。」
「折得好。」
薛如意漆黑的眸子盯著他半晌,王晏之伸手摸臉,疑惑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