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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12:03 作者: 丁香小雪
    薛二倒是沒留意這個,只是聳肩:「很大可能。」

    主要是剛剛那幾個人提到幕後指使之人,沈縣令臉色立刻變了。打起人來也是往死里打,生怕那幾個人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薛如意不說話了。

    鬧了這麼一出,生意還是繼續。

    夜裡打烊時,沈縣令居然派人把罰金交了來。薛如意一算帳光今日一整天就進帳兩千兩,有一大半是那群來找事的人貢獻的。

    算算他們開如意樓的這半年銀子掙了不少,有現銀也有銀票,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薛如意道:「阿娘,這些銀子留一部分藏起來,一部分存到錢莊,還有一部分我們買地置宅子吧?」

    周夢潔點頭:「都行,反正你看著辦吧。」

    薛如意思慮半晌,突然又道:「阿娘,今日二哥說在背後害我們的人可能是沈縣令,他是不是因為拒婚的事在報復我們?」

    桌上安靜了一瞬。

    周夢潔道:「你二哥只說可能,沈縣令的為人我們都知道,睚眥必報,要報復也正常。當初開酒樓時我們如意不是捏著拳頭說啥都不怕,報復就報復,我們家也不是好惹的,怕他做什。」

    薛二點頭:「是啊,後院不是還有硝石,逼急了二哥弄個炸彈炸死他。」

    薛如意噗嗤一聲樂了。

    她一笑桌上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一家人說說笑笑各自回房睡了。

    房間裡,周夢潔坐在桌子邊看醫書,薛忠山端了碗紅糖姜水放在她面前,討好道:「下午瞧你打噴嚏,喝點紅糖姜水預防風寒。」

    周夢潔剛要接過他立馬道:「燙,小心點。」

    「行了,老夫老妻的。」她頗為嫌棄的一口喝掉,放下碗嘆了聲,道:「老薛,剛剛怎麼感覺我們家如意有心事?」

    薛忠山渾然不覺:「你就是愛操心,如意那直腸子能有啥心事?她不高興通常都是直接動手的。」

    周夢潔瞪了他一眼:「你個大老粗能知道什麼?如意也大了,再直腸子能不兜點事?」

    「那你說什麼事?」薛忠山順勢坐下。

    周夢潔搖頭:「不好說。」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夫妻兩個對看一眼,周夢潔起身去開門。門外如意侷促的來回摳門,見到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喊了聲阿娘。

    「怎麼了如意?」

    樓道里昏暗,只有房間裡漏出的昏光投在她身上。她不似平日裡的朝氣,有些焉耷耷的:「阿娘,先前我是說沈縣令敢報復就擰斷他的狗頭,但他是官……」這些她雖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有句古話叫民不與官斗。

    現在有些擔心之前執意開酒樓是不是給了沈縣令拿捏的把柄。

    周夢潔瞧她那樣忽而笑了一下,如意抬頭不解的看她娘。

    「阿娘,你笑什麼?」

    周夢潔摸摸她的頭:「鷹嚮往天空翱翔是很正常的,不能因為有獵人,就讓鷹一輩子待在窩裡。如果我的如意生活在阿爹阿娘以前生活的地方,會飛得更遠更高,見識更多的東西。所以啊,你和兩個哥哥,不管做什麼,只要有自己的目標我和你阿爹都無條件的支持。」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也想過很久,老二老大也不甘心整天待在村子裡被人說遊手好閒吧。

    不然不會如意一提出要開酒樓就積極響應。

    薛忠山也走過來,摸摸她的頭:「如意要是擔心,我讓你兩個哥哥半夜去套沈縣令麻袋啊。」

    他剛說完就挨了周夢潔一腳:「渾說什麼。」

    薛忠山委屈:他可沒胡說,惹急了,他們父子三個弄個炸藥出來還是能行的。

    要不是考慮到熱武器不能亂用……

    「我知道了阿爹阿娘,你們回去睡吧。」她彎著眼笑,阿爹阿娘真好,從小就和村里別人的阿爹阿娘不一樣。

    「那如意早點睡。」

    薛如意點頭,等他們房門關了才轉身往回走,剛走兩步就瞧見佇立在廊下的王晏之。

    廊下掛著一盞淺黃的壁燈,他左半邊臉和髮絲鍍上一層柔和的昏光,正看著她笑。

    「表哥站在這幹嘛?」

    王晏之緩步過來,扯住她一截衣袖,溫聲道:「你同我來。」

    薛如意不明所以,被他拉拽往後院走,倆人一路出了後面往東城河岸邊走。

    薛二站在二樓黑暗的角落調侃:「大哥,你妹夫越來越會了,你說誰教的?」

    薛大指指他娘的屋子:「還能有誰?」

    「你說阿爹?」

    薛大拍拍薛二的肩,扭頭往自己房間去。薛二急了,忙追上去:「不是,阿爹不會把他那本『好丈夫秘籍』給他了吧?那些小學雞的戀愛經驗他不會照搬吧?如意那直愣的性子會不會直接揍他啊。」

    薛大呵笑:「這你就不懂了,小妹在那方面和小學雞也差不多,兩個小學雞說不定正般配。」

    「哈?」薛二聽明白後捂嘴哈哈悶笑起來。

    兩個小學雞在朦朧月色里一路行到東街盡頭的河提柳岸。湖面漆黑,清風徐來,湖岸邊兩邊螢光點點,王晏之伸手,一隻螢火蟲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指骨上。

    薛如意被他的手吸引,目光也落了過去。

    這手是真好看。

    那螢火蟲沿著他手往下爬,落到了白色的燈籠上。

    薛如意這才注意到他另一隻手還拿著一盞不亮的白燈籠,大晚上的怪恐怖的。她四處瞧瞧,越發覺得陰森,連同湖面上飛來飛去的螢火蟲都像是彤彤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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