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一片深情為了誰

    蘇黎的眼睛裡帶著一抹異樣光，她凝視著顧霆驍，絲毫不怯懦。

    尖尖的刀刃划過她精緻而稚嫩的臉頰。刀子很快，臉皮何其的稚嫩，登時就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刀痕。

    顧霆驍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眼睛裡閃過了震撼，帶著不悅，拳頭收的緊緊的。

    他瞪著蘇黎，嗓音喑啞，「蘇黎，你特麼是不是瘋了。」

    蘇黎偏頭看著顧霆驍，她凝視著顧霆驍的眼睛，看到他眼睛裡的害怕跟擔憂，倒是覺得自己是做對了。她眨巴著眼睛，看著顧霆驍，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嘟著嘴，反問顧霆驍，「對啊，瘋了，被你逼瘋了，你說怎麼辦吧。」

    顧霆驍惱火，他的額頭上都是冷汗，手心裡捏著的也是汗漬，剛才那一幕依舊在腦子裡晃蕩，心有餘悸。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能這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些話來，他上前，陰冷著臉，一把將蘇黎手中的刀子搶了過來，用力的篩摔在地板上。

    蘇黎被顧霆驍的暴躁嚇了一跳，但是她就站在書桌的前方，端端正正的坐著。

    房間內陷入了死寂。

    而這段時間之內，蘇黎開始隱隱的察覺到臉頰的痛意，那一道小小的傷口開始疼了。蘇黎的眉頭微微一蹙。而她這蹙眉，被顧霆驍收歸眼底。

    顧霆驍冷漠的目光落在了蘇黎的傷口處，美好的容顏因為這傷口，憑空多了一道瑕疵。而那道傷口，同時也像是長在了顧霆驍的心口一樣，他心疼不已。

    蘇黎察覺到有一道目光看向了她，她抬頭，看過去。而這時顧霆驍已經將目光收回來了，他手中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聲音冷漠。是在叫醫生。

    蘇黎的嘴角微微一勾。

    顧霆驍打完電話之後，他從醫藥箱內拿來了酒精跟棉棒。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蘇黎。

    熟悉的味道在不斷的靠近自己，蘇黎感覺到她的心跳在不停的加快。甚至連眼睛裡都帶著濕潤，她抿了抿嘴，等到顧霆驍走到她身側的時候，蘇黎仰起了頭，笑著看向了顧霆驍。

    顧霆驍將酒精放在蘇黎旁邊的桌子上，又搬來了椅子，聲音冰冷，對蘇黎道，「坐下。」

    蘇黎淡淡的笑了笑。她伸手戳了戳顧霆驍堅實的胸口，帶著撒嬌的意味，「這麼凶幹嘛？現在這麼凶，等我把你帶回家之後，你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這些話，令顧霆驍的眉頭緊鎖，他在心跳加速的同時，也不敢奢望回去。他只能用冷漠來遮蓋內心的自卑，「吵。」

    蘇黎聳了聳肩。心裡卻在腹誹顧霆驍的婆媽。只不過蘇黎能理解顧霆驍的心情，他是對自己很不自信。兩年前事事都是顧霆驍寵著她，現在她寵寵這個受傷的小公舉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那不說話了。」

    軟糯的聲音在耳畔縈繞，那雙不安分的小手時不時的撩撥著他，顧霆驍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用棉棒蘸了酒精，然後伸出手護住蘇黎的腦袋，一絲不苟的給蘇黎擦藥消毒。傷口不深，就算有疤痕的話，應該也是能去掉的。顧霆驍盯著蘇黎臉頰上的疤痕，算計著能夠恢復正常的可能。

    殊不知，他此刻認真的模樣，勾起了蘇黎以往的所有情緒。這兩年內的害怕跟委屈漸漸的浮了上來，化成了眼眶內濕潤的淚花。

    蘇黎猛地一下就環住了顧霆驍的腰部。

    顧霆驍被蘇黎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正要推開蘇黎。卻聽到了小女人嗚咽的哭聲，哭聲很細碎，但是也正因為如此，顧霆驍感同身受。他握住拳頭，低下頭，凝視著蘇黎的頭頂。蘇黎低著頭，看不到顧霆驍的表情。根本不知道顧霆驍此刻有多麼的深情，多麼的心疼。

    蘇黎圈住顧霆驍的腰部，嗓子裡帶著可憐，「我好害怕，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再一個人戰戰兢兢的生活了。我想跟你，還有兩個孩子，一起哈好的過下去。霆驍，我不在乎你的傷，真的不在乎。我們不要再因為這件事僵持了好不好？」

    蘇黎淚眼婆娑，她揚起腦袋，看著顧霆驍，帶著哀求。

    顧霆驍喉頭滾動，倒也不再迴避，盯著蘇黎的眼睛，他艱難的伸出了手，幫蘇黎將眼角處的眼淚抹去。

    蘇黎立馬抓住了顧霆驍的手，水蒙蒙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蘇黎，「我們回家好不好？」

    顧霆驍嘴角微不可見的笑了笑，可是一個好字卻怎麼也說不好出來。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殘廢，毀容，似乎都不足以在乎。可是性無能，心裡變態卻不能不在乎。他自己都能感受到性格的大變，面對人群他有一種直接的厭惡感。他的內心裡住了一隻猛獸，如果隨著蘇黎回去，這頭猛獸會不會突然不再隱藏，傷害到他愛的人？顧霆驍不敢保證，也不敢去想。

    他狠心的將蘇黎推開。

    蘇黎愣愣的看著顧霆驍，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醫生要過來了，我下去看看，你先等著。」

    顧霆驍說完，便歪歪斜斜的離開了。其實與其說是離開，倒不如說是落荒而逃。

    蘇黎看著顧霆驍的背影，她苦澀的笑了笑。顧霆驍到底還瞞著她什麼？他一直在糾結什麼？蘇黎暫時想不到。可她根本不想放棄，這段感情，終歸要有一個人堅持下去。

    蘇黎深呼一口氣，將臉上的眼淚抹去。找了一張紙。迅速的在紙上寫了一行字。隨之，她推開門，看著顧霆驍從大廳內出去，她便找女傭問了後門，從後門離開了。

    顧霆驍帶著醫生上來，推開門卻不見蘇黎的身影。

    他眉頭一鎖，立馬轉身問傭人，「人呢？」

    女傭懷裡還抱著小寶，小寶被顧霆驍冷漠的聲音嚇得又哭了，「凶……麻……要麻……」

    顧霆驍垂眸嗷嗷大哭的小寶，他立馬壓低了一下聲音。「人呢？」

    「先生，剛才那位小姐從後門離開了。臨走之前，她讓我把這張紙條交給您。」女傭一邊哄著小寶，一邊攤開手，將蘇黎寫好的紙條交給顧霆驍。

    顧霆驍愣了一下，打開紙條，看到蘇黎在上邊寫的一行字。

    ----給你一點時間考慮。另外，小寶交給你了，你親兒子，好好照顧。

    顧霆驍緊擰的眉頭慢慢的放鬆了。

    在女傭懷裡的小寶似乎感覺到了蘇黎的離開，哭得更加的大聲。任憑傭人怎麼哄，都沒有停住哭聲。

    傭人無奈的看向顧霆驍。

    顧霆驍將紙條收起來，目光淡漠，將小寶從傭人懷裡接起來。

    「你下去吧。」

    ……

    蘇黎從顧霆驍家裡邊出來，她攔了一輛車，去了醫院。

    途中，蘇黎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將小寶留給顧霆驍也是她考慮已久的。小寶是顧霆驍的親兒子，也是時候讓父子倆親近一下了。

    窗戶外邊的風呼呼的吹著，吹在蘇黎的受傷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蘇黎倒抽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丈量了一下，不長，但是四厘米的長度是有的。

    蘇黎閉著眼睛，腦子裡浮現出顧霆驍臉頰處的疤痕，那麼深，那麼長。他該是多麼疼。蘇黎的心猛地一下就揪了起來。她想，這段時間，她一定要去好好的調查一下顧霆驍這些年的情況。

    二十分鐘左右，計程車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蘇黎深呼了一口氣，去了醫院。

    然而，剛進醫院。蘇黎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登時。蘇黎就愣住了。薇薇？薇薇什麼時候回來了？蘇黎這些年一直跟莫薇薇有聯繫，前幾天還打過電話，怎麼就突然回國了？

    蘇黎有點弄不明白。

    她疾步追了上去。

    「薇薇！」蘇黎開口。

    寂靜的走廊里，蘇黎的聲音很清晰。莫薇薇聽到了聲音，她轉過身。

    「小黎？」

    蘇黎一看，果真是莫薇薇。

    蘇黎快走了兩步。

    莫薇薇眯著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蘇黎臉上的疤痕。她擰眉，「臉怎麼了？」

    蘇黎搖了搖頭，「沒事，先別說我臉的事情。回來了怎麼不告訴我。」蘇黎擰著眉頭。

    莫薇薇笑了笑，只是說。「走，我先帶你找醫生看看臉。我的事情，邊走邊說。」

    蘇黎點頭。

    然而，還不等抬腳，蘇黎看到了倚靠在牆壁上抽菸的溫郁蘅，看到溫郁蘅，蘇黎就明白莫薇薇突然回來的原因了。

    蘇黎皺眉，曾經溫郁蘅對莫薇薇的傷害依舊還在眼前。雖然這些年，溫郁蘅幫了她許多，但是蘇黎終究是跟莫薇薇的關係更近。蘇黎握住莫薇薇的手腕，護犢子一般。

    溫郁蘅看著蘇黎的動作，哼了一聲。心裡暗道白眼狼。但是，他也沒有多餘的動作，意味不明的盯著莫薇薇，諱莫如深的勾唇淡笑，隨之就將香菸捻滅，雙手插在褲袋裡，離開了。

    人離開之後，蘇黎看向莫薇薇，「他知道你沒死？」

    莫薇薇笑著戳了一下蘇黎的鼻尖，「當初顧霆驍出事，我回來找你那一次，他就知道我沒死。但是我不知道，當初他為什麼讓我離開了。」

    蘇黎想起這些年溫郁蘅大刀闊斧的整頓，跟穆瑤解除婚約，將陸子顏送出國……

    想到這些，蘇黎大約是明白溫郁蘅當初讓莫薇薇離開的原因了，八成是因為愧疚了。畢竟莫薇薇也說過，當初她不知道怎麼就指認了溫郁蘅的父親，現在看來，溫郁蘅應該已經知道了當初的真相了。

    莫薇薇瞧見蘇黎走神的模樣，她伸手推了推蘇黎，「怎麼了？突然發起呆了？」

    蘇黎一笑。「沒事。」莫薇薇跟溫郁蘅的事情她就不插手了。有些話，還是讓溫郁蘅親口說出來比較好，蘇黎伸了個懶腰，「你還沒說，怎麼回來了呢？」

    莫薇薇抿著抿嘴，她道，「我得到了關於親生父母的消息。但是消息並不精準，我就想著回來調查一下。只不過我帶著暖陽，總不能沒有工作的。」

    「暖陽也跟著回來了？」事情似乎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蘇黎眉眼中帶著笑意。

    莫薇薇觀察到蘇黎的不一樣，她的眼睛裡不是前陣子看到的那種愁容。笑容也舒展了許多。莫薇薇以為蘇黎是從顧霆驍去世這件事情中走了出來。

    她用臂肘抵了抵蘇黎，意味不明的笑著，「眉眼含情，這是談戀愛的模樣啊。交代一下？」

    蘇黎瞥了一眼莫薇薇，她臉色微紅，「哎，你別亂說啊。什麼談戀愛，老夫老妻的。我現在只想把那個彆扭的老男人帶回家。」

    莫薇薇聽了這話，一愣。

    「你這是什麼意思？跟方易城和好了？」

    蘇黎嗔了莫薇薇一眼，「什麼跟什麼啊，是顧霆驍回來了。」

    「什麼！」

    「我當初就是他不會死的。」蘇黎嘴角一勾，不過很快，這抹笑意就消失了，她扶額，「只不過他這些年應該是出事了，跛腳，毀容。我都說不在乎了，我也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愛意，但是他就是不肯鬆口回家。」

    莫薇薇遲遲沒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恰好這時，臨到蘇黎進診療室了。

    「我先進去了。」蘇黎道。

    ……

    時間如同沙漏里的沙子，悄然無聲的溜走。

    很快就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顧霆驍照看了一上午小寶。可小寶依舊停不下來哭聲。顧霆驍臉色陰沉，可是當他對上小寶水汪汪的眼睛，教訓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這些年，從來沒遇到一件事是比這臭小子還令人手足無措的事情。

    「嗚----嗚嗚----」

    哭聲斷斷續續，顧霆驍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他擰著眉頭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中午了。

    臭小子是餓了？

    思及此，顧霆驍立馬讓傭人準備午餐。

    特意叮囑，「準備小孩子吃的東西，別太硬。」

    「是的，先生。」

    廚房準備了雞蛋羹，煮了洗面套。

    顧霆驍還挺滿意的。

    揮了揮手。示意傭人下去。

    他則抱著小寶，用湯匙給舀了一口，吹涼了之後，顧霆驍放在了小寶粉嫩嫩的嘴唇上。然而下一刻，小寶小眉頭一蹙，吐在了顧霆驍的臉上。

    顧霆驍愣了一下，黏糊糊的雞蛋羹糊了一臉。

    臉色頓時就變了。

    而小寶則突然笑了起來，他揮著手，咯咯的笑著。伸手拍了拍顧霆驍的臉頰。而被拍的臉，正是有疤痕的一面。那軟軟的小手觸碰到臉部，顧霆驍的心突然一軟。

    「粑----」

    小寶的聲音亮亮的，眨巴著眼睛，正兒八經的喊了顧霆驍一聲。顧霆驍聽到這聲音，突然間就呆愣住了。他的喉頭不住的滾動，心跳也快上了好幾個頻率。那種父子之間的默契讓顧霆驍感覺到了幸福。

    「兒子。」顧霆驍顫抖的道。小寶似乎一點也不怕顧霆驍了，他摟住顧霆驍的脖子，不停的嘿嘿著笑。顧霆驍知道，小寶不像剛見面時候那般，害怕他臉上的疤痕了。這個認知，讓顧霆驍不自覺的綻放了笑容。目光也柔和了，盯著小寶的臉，顧霆驍發覺。小寶臉部的大致輪廓跟他很相似，而眉眼之間的感覺卻繼承了蘇黎。

    這是他跟蘇黎愛情的結晶。

    小寶玩了一會兒就睡著了，顧霆驍抱著孩子去了他的臥室。

    「麻~」

    睡著的小寶不自覺的喊出了蘇黎的名字，顧霆驍清晰的捕捉到了這個字。他心裡一酸，眼前浮現出那個女人倔強的模樣，心裡酸澀不已。

    那個蠢女人。笨死了。

    「嗚嗚嗚----」

    靜悄悄的房間內突然爆發了一陣哭聲。

    顧霆驍捏了捏鼻樑，轉過身一看，就看到小寶臉頰紅紅的，扯著嗓子哭個不聽。顧霆驍按了按鼻樑，他連忙過去安慰小寶，可是臭小子的哭聲反而更大。顧霆驍擰了擰眉頭。孩子這麼苦下去也不是辦法。扯壞嗓子可是大事。

    顧霆驍將小寶抱在懷裡，迫於無奈，拿出手機準備給蘇黎打電話，問一下方法。但是就在這時，顧霆驍忽然嗅到了一股臭……臭味。

    臉色忽而一變，顧霆驍擰緊眉頭，將小寶放在床上。隨之，他發現，小寶躺過的地方有一灘可疑的東西。顧霆驍胸口起起伏伏，他將小寶的褲子脫下來，發現他拉在了褲子裡……

    「嘻嘻……」小寶頓時停住了哭聲。反而開始笑起來，不停的踢腿。

    顧霆驍頭上浮現出了幾條黑線。

    ……

    蘇黎跟莫薇薇從醫院出來。

    莫薇薇一邊開車一邊道，「一定注意不要碰到水。不然的話，後悔死你。」她語氣不大好，「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女人最重要的不就是一張臉嗎？」

    蘇黎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係啊，顧霆驍也毀容了。我太美，估計他會不自信。」

    莫薇薇瞥了她一眼，「你就那麼確定顧霆驍沒有變心？」

    「確定。」蘇黎篤定的看向莫薇薇，「我相信我的眼光。相信我的感覺。」

    「不知道顧霆驍給你下了什麼藥。」

    蘇黎一笑，不再多言。

    莫薇薇也笑了笑。「真拿你沒辦法。」頓了頓，莫薇薇又說，「不過我看現在的情況，顧霆驍肯定是有事情瞞著你。你如果想要顧霆驍短時間內回去，必須給他點刺激。」

    蘇黎倚靠在車座上，陽光懶洋洋的灑在蘇黎的身上。她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太陽穴，「算了，我就不給他那麼大的壓力了。」

    只是，蘇黎的這個想法卻在兩天之後改變了。

    兩天後，恰好是周末。蘇黎挨不住心裡邊的想念。也扛不住小念宸的嘮叨，就開車帶著小念宸來到了顧霆驍的住所，來看看顧霆驍跟小寶父子倆。

    小念宸今天的興頭很高，眼睛裡都帶著亮色。甚至小手還緊緊的握住。蘇黎看出了念宸的緊張，她笑著偏頭拍了拍念宸的腦袋，「別緊張。」

    「我那天沒認出來那個人就是老爸，老爸會不會生我的氣。」

    蘇黎被兒子糾結緊張的模樣逗笑了，她扁了扁嘴，佯裝不怨，「顧念宸，你再這樣。我可是要吃醋了。」

    小念宸耳根有點紅，等到蘇黎停下了車，他爬起來湊在蘇黎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要愛你老媽。」

    蘇黎的心登時就軟了。

    牽著小念宸的手，兩個人下了車。

    顧霆驍現在住的地方，並不是很大。只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穿過小花園之後，才走到別墅外邊。蘇黎牽著兒子的手，走過去敲門。然而，意外的是，透過透明的玻璃，蘇黎發現小寶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抱在懷裡。

    女人很年輕，大約只有24歲左右。年輕的女人身上帶著青春的魅力。而令蘇黎驚訝的是，連小寶這麼認生的孩子，竟然都窩在那個女人的懷裡。

    蘇黎屏住了呼吸，她推開門，就看到顧霆驍在大廳的沙發上坐著看報紙。蘇黎竟然覺得，這個人跟顧霆驍只竟然還挺配的。這個想法一出來，蘇黎頓時就感覺胸口一滯。

    客廳內的人都抬起了頭。

    房間裡突然就沒有了聲音。

    宋曉婷抱著小寶，疑惑的看向了蘇黎，她笑著走向了蘇黎，「請問你是？」

    蘇黎臉色微變，她鬆開了念宸的手。張開手臂。從宋曉婷的懷裡將小寶接過來。

    宋曉婷愣了愣，猛然發現，滿前的人就是顧霆驍錢夾照片裡的女人。她訝然。

    一句嫂子還沒等說出來，就被淺淺的聲音打斷了。淺淺下樓，跳著蹦到顧霆驍的身邊，「爸爸。」頓了頓，淺淺看了看蘇黎跟小念宸，臉色突然就變了，她的脾氣很沖，「爸爸，這個討厭鬼為什麼在我們家。」

    「淺淺。別鬧爸爸。」宋曉婷看出顧霆驍表情的不對勁，立馬打斷了淺淺的話。

    蘇黎屏住呼吸，看著跟淺淺如出一轍的臉，她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淺淺的媽媽。面前是一家人，那她呢？

    蘇黎將小寶放在地上，將小寶的小手放在念宸的手中，拍了拍小念宸的肩膀，「帶弟弟等我。」

    念宸眼睛裡有些濕潤，他吸了吸鼻子，狠狠的瞪了顧霆驍一眼，氣沖沖的抓住小寶的手，轉身離開了客廳。

    確定兩個孩子去了車子內，蘇黎將目光移動到顧霆驍的臉上。

    她倔強的直視著顧霆驍的臉。

    「我有事跟你說，能讓不相干的人離開嗎？」

    宋曉婷聞聲，雖然蹙了蹙眉。但是還是立馬將淺淺抱起來，對顧霆驍道，「我先去二樓。」

    淺淺扁著嘴，「媽媽，我不要。」

    宋曉婷一笑，拍了拍淺淺的肩膀，「作業寫完了嗎？」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別人搶爸爸。」

    「在這裡呆著就好。」

    房間內，顧霆驍的聲音跟淺淺任性的聲音一同落了下來。

    蘇黎瞳孔驟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她的眼淚差一點就掉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的一腔熱情真的像個笑話。

    重重的握住了手包，她再未說一句話，轉身離開。

    顧霆驍的手腳冰冷，他的目光一直緊隨著蘇黎的身影。目光幽深，他臉上帶著痛苦跟不舍。

    門外是響起了發動引擎的聲音。

    宋曉婷抿了抿唇，她上前抓住顧霆驍的手臂。然而卻被顧霆驍立馬甩開了。

    顧霆驍的眼睛裡帶著陰鷙，他眯了眯眼睛，「別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