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醋意大發

    溫郁蘅頓時愣住了，他抽了個煙，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他才開口問，「你確定？」

    顧霆驍眸色幽深，點頭。

    「蘇黎是你妹妹？」溫郁蘅的聲音也格外的低沉。

    顧霆驍偏冷，「是老婆。」

    「屁，如果真是妹妹，老婆個屁。」

    顧霆驍接過溫郁蘅遞過來的眼，吸了一口，「顧念宸是蘇黎的孩子，如果我跟蘇黎之間真有血緣關係，顧家的人怎麼敢讓念宸出世？」

    溫郁蘅靠在牆壁上，思索片刻，「那只有一個可能，你不是顧家的人。」

    這時病房外邊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同時閉上了嘴。

    小護士是敲門進來，端著紗布跟藥劑，「顧先生，要換藥了。」

    「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出去了。」

    小護士哦了一聲，低著頭出去了。

    溫郁蘅緊隨其後，打量了一圈之後回到病房，對顧霆驍搖搖頭，「沒事。」

    顧霆驍將紗布換下來，倒抽了一口氣。

    「蘇黎呢？這種情況下放任你自己在病房，哪個女人不惡毒。」溫郁蘅將金邊眼鏡向上推了推，聲音裡帶著輕視。

    顧霆驍不言，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估計嚇壞了。讓她冷靜一下。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在她的印象里，父母永遠只能對孩子好。她對親情太過嚮往。」

    「所以，你不準備告訴她真相？」溫郁蘅擰眉問。

    顧霆驍捏了捏鼻樑，「身世的問題我查了好多年，從理性思考的角度出發，我真的應該不是顧家的兒子。但是找證據，這麼多年我都沒找到。」

    顧霆驍一邊說，一邊將那份報告用火燒掉。

    溫郁蘅啟唇，「需要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從病房出去的小護士這時將白色的衣服脫下來，她跟同事告別之後，匆匆的低著頭離開了醫院，眼神裡帶著緊張，她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小護士走得很快，一直低著頭，她沒看路，一不小心跟人撞上了。

    「對不起。不好意思。我沒有看清楚路。」小護士抬起頭道歉，當看清了人臉之後，她愣了愣，「蘇黎？」

    蘇黎心裡控制不住對顧霆驍的關心，她最終還是過來了。

    「嗯？你是……」蘇黎有點意外，這個人她從聲音上辨別，並不能認出來。

    小護士有些激動，「是我，姚璐，你還認識我嗎？」

    蘇黎震驚的捂住嘴。她詫異的打量著姚璐，「姚璐？」

    「是我。」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當年不是去西部支援了嗎？」姚璐在上學期間跟蘇黎的關係很好，只是關係最好的時候，姚璐選擇去西部支援，一走就是四五年。

    姚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想家了，就回來了。」

    蘇黎嘴角彎彎，「回來就好。」

    姚璐笑得燦爛，「我們改天約個時間好好聚聚。我一會兒要去做孕婦護工，就先走了。」

    蘇黎笑著說好。舊友見面還是很讓人開心的。蘇黎目視著姚璐的背影，發現這時開過去一輛車，將姚璐接走了。車子很熟悉，很像方易城的車，但是距離很遠，蘇黎辨別不清。再者，她如今跟方易城也沒有關係，便將目光收回來，進入醫院。

    蘇黎走進醫院，她找到顧霆驍的病房，她站在顧霆驍的病房外邊，看著顧霆驍艱難的處理著腿上的傷口，她苦澀的抿了抿嘴唇。

    她心頭一動，伸手想要去推門。

    手臂卻在這時被抓住。

    蘇黎嚇了一跳，要開口，可是下一刻，竟然她的嘴被捂住。

    緊接著，蘇黎就被人抓住手臂，離開醫院。

    等到從醫院出來，蘇黎臉上充滿了震驚，因為她回頭一看，面前這個人的衣服很熟悉，今天她剛看到。

    將她帶出來的人竟然是顧霆驍的母親！

    她愣了愣。

    楚影帶了一個大大的墨鏡，藉此擋住她臉上的異樣。她對著蘇黎道，「跟我走一趟吧。」

    蘇黎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

    楚影已經轉過了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黎心跳加快。

    「你很久沒有去看你外婆了吧。」

    蘇黎的頭猛地一下就抬起來了，她定定的凝視著楚影，「顧太太，老人家不應該成為您威脅人的籌碼。」

    楚影心裡像是被人抓了一下，哪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女兒，看到蘇黎，她的心就很軟。不管蘇黎是什麼表情，她都覺得生動異常。只是，面對自己的女兒，阻攔親生女兒的幸福，又是多麼殘酷的事情。

    「蘇小姐，跟霆驍分開。我自然不會針對你外婆。現在我只是提醒你，去看看她。別將時間都浪費在兒女情長上。」

    蘇黎點頭，聲音不復剛才那般激動，她的心真的死了。所有的人都在針對她跟顧霆驍。愛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他們接受苦難沒有問題可是現在已經牽扯到了最無辜的外婆身上，蘇黎心裡密密麻麻的苦澀，她微微的仰著頭，將眼淚憋回去，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她緊握住拳頭，轉身就走。

    「蘇黎。跟霆驍分開，我保證你未來過得比現在好很多。你的外婆，你的生活，我都會幫你打理好。」楚影急切的開口。

    蘇黎停住了腳，就有人過來給她遞過來一張支票。

    蘇黎的肩膀發顫，這麼多天下來，她真的已經受夠了。從一開始電話里的威脅，到今天一連串發生的事情。人格跟自尊被踩在腳下，感情被碾壓，她不想再接受這種羞辱了。蘇黎將那張支票接到手裡。當著楚影的面，將支票撕碎，「我用不著靠賣感情獲得榮華富貴，我有手有腳，不需要。」

    說完，她抬腿就走。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終小跑著走到路邊攔了計程車。

    楚影將墨鏡摘下來，心中火急火燎，她擰眉，對身旁的人道，「去盯著。」

    蘇黎坐在車上，她雙手插在頭髮里，痛苦得不想抬起頭。

    「小姐，請問去哪兒？」

    蘇黎抬起頭，「去酒吧。」

    她需要發泄，需要紓解。

    ……

    方易城開著車帶著姚璐去了一家中餐廳。他點了幾道姚璐喜歡吃的菜。

    上菜之前，他沉著聲音問姚璐，「你想跟我說什麼事情。」

    姚璐喝了幾口水，她粲然一笑，「吃完飯再說吧。不用這麼著急。你應該剛下班吧，先吃法先吃飯。」

    方易城盯著姚璐，擰了擰眉頭。

    飯菜陸陸續續的上，姚璐朝著方易城勾了勾手，「哎，你別冷著臉。咱倆認識多長時間了，你給個笑臉唄。」

    一般沒有人知道，姚璐跟方易城從小就認識，兩個人的關係一向很好。

    方易城捏了捏鼻樑，「璐璐。」

    姚璐嘿嘿一笑，舉手投降，「不跟你鬧了。」她朝著方易城勾勾手，小聲的道，「我今天在醫院值班，顧霆驍突然被送到了醫院。我正好去給他送藥，隱隱約約的聽到他好像是跟人在討論小黎的身世。我剛才沒敢跟小黎說，你查查看。」

    方易城眸色一深，眉頭一擰，眼睛裡閃過異樣，他道。「我知道了。」

    他的話音剛落，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舉著筷子的手突然一抽搐。

    姚璐覺得不對勁，她緊張的望著方易城，「易城，你怎麼了？」

    方易城將手從姚璐的手中抽出來，啞著嗓子道，「我沒事。」說完，他緊張的站起來，匆忙的對姚璐說，「我先回去了。已經結好帳了，你早點回去。」

    姚璐覺得不對勁，她含糊的嗯了一聲讓方易城先離開，接著她謹慎的跟在方易城的身後。

    令人捉摸不透的是，方易城竟然朝著與回家相反的方向開車離開了。

    姚璐擰眉，去哪兒了？姚璐扁嘴，剛才方易城的模樣太詭異了，就像是那些吸毒患者的模樣一樣。

    吸毒？

    姚璐愣了一下，但是隨之急忙搖了搖頭。

    ……

    蘇黎最終沒有去酒吧，她自己一個人害怕。

    她在酒吧前的一條街下了車，去一個小店裡買了酒。穿過對面的街，她往家走。可是家裡邊全部都是關於顧霆驍的記憶。

    蘇黎將喝空得易拉罐扔在垃圾筒里，一個人默默的往前走。

    滴滴----

    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蘇黎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想要道歉，後邊的車主已經破口大罵。

    「你特麼有毛病嗎？在大街中央走路，你是想死嗎？」

    鄭南笙從酒吧里出來，他望過去，居然是蘇黎。看了一眼蘇黎，發現她一臉的頹然。

    朋友喊他，他才回過神，「見到一個熟人，去打個招呼。你們先回去吧。」

    鄭南笙走上前，給蘇黎解圍，從錢夾子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夠嗎？閉嘴費。」

    等到計程車司機離開，鄭南笙抓住蘇黎的手臂，「哎，老顧呢？」

    蘇黎怔怔的凝視著鄭南笙，淡淡的看了一眼，將目光收回來，像是丟了魂一樣往前走。

    鄭南笙聳肩，罵了一聲神經病白眼狼。

    他轉身，朝著跟蘇黎相反的方向走了兩步，下意識的回頭又看了蘇黎一眼，就看到蹲在地上哭的蘇黎。

    哭？

    鄭南笙走過去，他將蘇黎拉起來，「哎，你起來。」

    蘇黎不斷的吐，她的臉色煞白。眯著眼睛，一口吐在鄭南笙的衣服上。

    鄭南笙臉色驟變。

    他想立馬將蘇黎扔在這裡，可是看到蘇黎此刻吐得滿臉蒼白的模樣，他只能攔了一輛計程車。

    鄭南笙將蘇黎帶到了他經常住的公寓。狡兔三窟，他在這座城市裡的房子很多，但是唯有這座屋子，從來沒有帶任何女人帶來。他將蘇黎抗進來，扔在沙發上。

    他將髒衣服脫下來，去了洗手間簡單的沖了沖。

    出來之後，鄭南笙看到蘇黎正躺在沙發上。她蜷縮成了一團，臉上漸漸的恢復了紅潤。

    鄭南笙懊惱的將目光收回來。

    「顧霆驍……」

    鄭南笙正要離開，他的手腕被抓住。一道沙啞的帶著委屈的聲音溢進了他的耳畔。

    鄭南笙重新扭過頭，不悅的將手抽出來。

    他甚至想將蘇黎推醒，讓她看清楚他是誰。只是他忍住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似乎能夠理解顧霆驍的心情了。那麼多年的感情，終究不能因為女人破壞掉。

    鄭南笙握了握拳，走進臥室，抱著枕頭跟薄被出來。

    他先給蘇黎蓋上被子，隨之撐起蘇黎的頭，將枕頭放在蘇黎的頭下邊。只是想要起身的時候，鄭南笙的嘴唇一不小心略過了蘇黎的臉頰。嬌嫩的感覺從嘴唇處向四周蔓延，鄭南笙瞳眸一收，頓時覺得臉頰上發燙。他不敢看蘇黎，抬腳匆忙就進入了臥室。

    蘇黎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穩，夢裡時不時的會出現顧霆驍的模樣。

    蘇黎伸手去觸碰，可是去摸不著。

    夢境裡，外婆的聲音幽怨，「小黎。你要因為男人放棄外婆嗎？」

    還有不斷的指責聲，「蘇黎，你配不上顧霆驍，你在他的身邊只會拖後腿。顧霆驍跟你在一起只有屈辱。」

    聲音接連不斷，蘇黎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她愣愣的凝視著房間內陌生的一切，頓時回過了神。這是哪？蘇黎抓住身上的薄被，擰著眉頭看了好久。這個地方她的確不認識。

    蘇黎從沙發上下來，她站起來，發現房間的電視還開著。裡邊正在播報一條早間新聞。蘇黎看過去，新聞上報導的是顧氏集團出現了危機。

    蘇黎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去關心顧霆驍。

    「咔嚓。」

    房門被打開。

    蘇黎擰眉看過去，看到一身白色西裝的鄭南笙。鄭南笙手中拎著小籠包，他瞄了蘇黎一眼，將小籠包放在桌子上，「餓了就吃。」

    蘇黎頓時驚住了，瞪大眼睛，「是你？」

    鄭南笙聳了聳肩，「對的哦，是我啊。你昨天晚上又主動來了我家。抱著我不撒手。」頓了頓，鄭南笙笑了笑，「哎蘇黎，我說你是不是就喜歡在一段感情里出軌啊。老顧對你不是很好嗎？還廉價的來找我。」

    蘇黎呼吸發緊，她緊緊的握住拳頭，直接就走。

    鄭南笙嘴角勾了勾，將手橫在蘇黎的身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蘇黎，你對老顧也這樣啊？」

    蘇黎很屈辱，她推開鄭南笙。

    鄭南笙幾乎不喜歡跟女人有言語上的交流，他對待女人從來都是開門見山，上床。但對待蘇黎，他覺得逗弄她很有趣。他反手就抓住了蘇黎的手臂，「昨晚怎麼了，幹嘛還喝酒啊。我現在陪著你喝啊。」

    蘇黎表情嚴肅，鄭南笙碰她，她覺得羞恥。「你放開我！」

    蘇黎用力的掙扎著，好不容易才將手從鄭南笙的手中掙脫出來。她猛地一下就去抓門把手，蹭的一下將房門打開。

    打開門之後，蘇黎就往外跑。

    但是下一刻，她的鼻尖頂在了一堵堅實的胸口上。

    蘇黎愣愣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一臉陰沉的顧霆驍。

    男人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墨黑的眸子裡也不帶感情，他的視線如同刀子一樣落在她的臉上。

    蘇黎緊張到不能呼吸。

    鄭南笙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了起來，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

    顧霆驍的視線在鄭南笙的身上略過，最終落在蘇黎的臉上。他抓住蘇黎的手臂，拽著人就走。

    鄭南笙僵硬的站著，眉頭越鎖越緊。他心裡有點不舒服，剛才有一瞬間，他想要將蘇黎從顧霆驍的手中搶過來。鄭南笙拍了拍臉，苦笑了一下，真是謊話說多了，就容易信以為真。他竟然真將自己代入了那次占有蘇黎的身份中。

    蘇黎被顧霆驍粗魯帶了出來。

    顧霆驍生氣了，他用力的抓住了蘇黎的手臂。

    蘇黎咬著嘴唇，對顧霆驍道，「你抓疼我了。」

    顧霆驍停住腳。

    蘇黎沒注意到，撞在了顧霆驍的身上。

    顧霆驍常年鍛鍊，身上的肌肉很硬，蘇黎的鼻尖撞上去，很疼。

    顧霆驍的拳頭收緊，轉過身，猛地一下將蘇黎抱了起來，摔在了車廂內。

    「開車。」他冷聲對司機命令。

    車廂內氣氛力冷凝。

    蘇黎張了張嘴，可是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霆驍偏頭，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蘇黎的下巴，「解釋。」頓了頓，他定定的看著蘇黎，語氣低沉，「蘇黎，我要解釋。」

    蘇黎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跟鄭南笙在一起，她又如何跟顧霆驍解釋？

    蘇黎看著顧霆驍瞳眸里泛紅的模樣。心裡難受不是滋味。她握住拳頭，抿著嘴唇，「我……」

    「說。」

    「我不知道。」

    顧霆驍的臉上一片冷然，他喉結上下滾動，胸口起起伏伏。那種醋意快要將他折磨透了。蘇黎為什麼會跟鄭南笙處在一個房間裡，她為什麼會去鄭南笙家中。聽說每個女人都會對第一個男人心生情愫，是真的嗎？

    顧霆驍將手收回來，他拳頭收緊，一遍遍的控制住心中的情緒。

    直到車子停了下來，顧霆驍才有所行動。

    他不顧蘇黎的掙扎，將人桎梏在胸口裡，打橫將人抱起來，闊步朝著房間內走。

    蘇黎恐慌的看著顧霆驍一愣的臉，她的心砰砰的跳。她掙扎著，「你冷靜點。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顧霆驍將房門踢開，並未將蘇黎的話放在心上，以吻封緘，堵住了蘇黎的嘴。

    他氣惱，他嫉妒，所有的感情都化作了動作上的狠絕。

    顧霆驍將蘇黎壓在身下。他眸光發紅，眼白上都是血絲，粗魯的闖入，「為什麼總是跟他糾纏不清。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驟然的闖入讓蘇黎一疼，昨天一天的委屈化作眼淚，她哭得很兇。

    顧霆驍捂住蘇黎的眼睛，不想讓蘇黎楚楚可憐的模樣蠱惑，他要在蘇黎身上刻上他的痕跡。

    蘇黎的眼淚不停的掉，她沒有跟鄭南笙糾纏不清，她現在只喜歡顧霆驍一個人。可是她被捂住了嘴，不能說話。被心愛的人兇狠的對待，蘇黎覺得快被心中的難受折磨死了。

    顧霆驍依稀記得早晨看到手機上發來的蘇黎跟鄭南笙一同進入鄭南笙家中的那幅照片，鄭南笙的嘴角笑得從來沒有的真切，蘇黎像個小女人一樣窩在鄭南笙的懷裡。

    這種畫面，他豈能容忍得了！

    親眼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的家中，他又豈能不吃醋。

    這場惡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事畢，顧霆驍裸著上身在床邊上抽菸，一根接著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