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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04:18 作者: 藿香菇
寧莞那一頭黑亮柔順的長髮很是有說服力,張大夫根本沒有問旁的,只問道:「這個該怎麼使?」
寧莞指尖輕點了點額角,回道:「洗髮後干晌了,用來塗抹的。」
「張大夫可以隔兩天試試,用後應該會有些發癢發熱,並不礙什麼事,約摸個小半月,我想著應該就能見著些效果了。」
她說的言之鑿鑿,張大夫伸著手磨了磨下巴處的胡茬子,「寧大夫,你別是唬我吧?」
寧莞抿了一口茶,含笑道:「我說的不算,你也不信,是與不是,張大夫試過就知道了。」
她每天起早貪黑,日日泡在藥房裡,來回反覆琢磨,還添了蟲蠱及回春露兩味藥,大大增加了生發的效果,除非是祖輩遺傳或因身體病變而引起的脫髮,一般的頭皮髮根問題還是有信心可以解決的。
張大夫聞言,揚起笑,「說的是,試過就知道了。」
談完這事兒,寧莞就直接離開了,與保榮堂合作售賣生發膏的事情,等張大夫頭頂上出了效果,更有了底氣,再來相商也不遲。
張大夫也沒耽誤,拿起瓷盒就往後頭去,叫人給他打些熱水來,避開人眼偷偷摸摸洗了個頭。
……
寧莞離開保榮堂又去了畫齋,小太子即將回京,即便二師弟嘴裡盡說的好話,但帝王心術,內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心思並不得而知,無論如何,她得趁著這接下來的一個月多學些東西,給自己多添些保障。
雲空蟬、衛檀欒以及裴中鈺這幾位不必急於一時,醫卜星相山,山這一行就算了,畫符念咒通靈什麼的不大現實,占卜、星命,相術這三者現如今倒是更和時宜一些。
寧莞去的是一家名叫「賦雪」的畫齋,新開張不久,收拾得很妥當。
竹簾花窗,青瓶玉枝,處處都透著風雅。
名家畫作的真跡寧莞是買不起,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轉了轉,運氣不錯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將懸掛在邊角上的畫像取了下來,漫步到掌柜處結帳。
掌柜的是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他停下撥打算盤的動作,瞄了一眼畫像,又挺是詫異地看了眼遞過銀子來的寧莞,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居然對江湖卜者感興趣。
寧莞卷好畫,去合淓齋買了些糕點,才打道回府。
……
白笳月白冶姐弟正從詠風館出來,五皇子李景泰動作迅速,已經使人打探到了七葉貂的蹤跡,據聞那隻貂現居在一個叫十四巷的地方,是個有主的。
五皇子的意思是用些銀錢買回來便是,白家姐弟聽到「有主」兩個字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
那傢伙吃了他們的毒蟾蜍,本來是打算狠揍一頓稍解口惡氣就算了,沒想到居然是個有主的,有主的好啊,正好找上門兒去理論理論算算帳啊。
盛宴獻禮因為皇帝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往後推了兩天,今天晚上不必入宮去,白笳月讓柯將軍派重兵把守她的東西,自己則是和白冶一起,帶著幾個南羅的和兩個大靖的侍衛坐馬車去往十四巷。
白冶心情不錯,壓著嗓子低聲說道:「姐,咱們一定要藉此機會好好敲那人一筆。」
白笳月終於露出了這幾日來第一個微笑,「那當然,冰雪毒蟾蜍本來就值錢,師父說了,一般蠱師是練不出來的,有道是物以稀為貴。而且這還是我們千里迢迢過來準備給靖帝獻禮用的,意義不一樣,就更值錢了。」
白冶應道:「是啊,畢竟可不是誰都有咱們師父一樣的本事。」
話里提到中風的便宜師父,姐弟倆又突如其來的沉默了。
白冶嘆息道:「咱們師父命苦。」
白笳月:「我們的命也不好。」
「誰說不是呢。」
這個話題總讓人不大得勁兒,白笳月拉下兜帽,斜了斜眼覷著輕輕揚起的簾角,「好像到了。」
她話音剛落,侍衛便在外面說道,「蠱師,已經到十四巷了。」
姐弟二人從馬車上下來,白冶揚了揚臉,便有人上前叩響了大門。
寧莞才剛回來不久,正坐在畫室里,看著新買的畫像。
畫中人男子約莫四十來歲,身高八尺,體型乾瘦,一身紺青色的長袍罩在身上顯得過於寬鬆,他是個方正的國字臉,看起來挺有幾分凌然正氣,正正抬眼仰望著身邊的青青柳樹。
卜者晏商陸,比不得洛玉妃南域蠱聖的盛名,最廣為人道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大晉皇帝親赴蒼露山三請入朝。
野史傳聞他精通扶乩,可通天神,能測過去與未來之事,是這人間俗世里與上天離得最近的人,正是因為如此,大晉皇帝才會放下架子,學人三顧茅廬。
當然這些都是傳聞,真與假無從考究,但無論怎麼說,能叫一個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親自請人,就這樣的本事也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寧莞將畫像掛在牆壁上,正想著要不要今天晚上就過去,禾生敲響了門,「小姐,有訪客上門。」
訪客?
寧莞壓了壓微散的髮髻,莫不是榮恩伯府的人?
「可知道來的是什麼人?」
禾生回道:「不曉得,一男一女,還帶了侍衛,說是從詠風館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