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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04:18 作者: 藿香菇
副將聞言頷首,「也是。」
柯將軍和副將諸人一離開,白家姐弟就垮下了臉,白冶將手裡的陶瓮放下,一揭開蓋子,兩隻活蹦亂跳的癩蛤蟆就從裡面一個接一個地蹦了出來。
白冶被嚇了一跳,結巴道:「怎、怎麼成癩蛤蟆了?」他記得裡面裝的是師父的毒蟾蜍來著。
白笳月斜了他一眼不說話,白冶反應過來,「不會是七葉貂放進去的吧」
白笳月:「不然呢,難不成還是我放進去的?」
白冶目瞪口呆,「它真聰明。」還知道白吃不好,曉得以物換物呢。
白笳月黑了臉,「……我呸!」
拿兩隻癩蛤蟆換她兩隻會吐絲的極品冰雪變種毒蟾蜍,還覺得自己挺厚道是吧!
可惡!這丑不拉幾的癩蛤蟆簡直就是對他們赤裸裸的嘲諷和顯而易見的羞辱!
本來就沒剩什麼東西了,現在毒蟾蜍又被吞了。
白笳月想來想去實在意難平,她泄力地倒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咬牙道:「小冶,你去找柯將軍,讓他幫忙想辦法把那隻七葉貂給抓回來。」
南羅毒蟲豐富,蠱師憑出,對於七葉貂這種專門以蟲蠱為食的稀罕動物,律例里有明確規定不能獵殺。宰是不能宰了,但無論如何也要逮住收拾一頓,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白冶踟躕著,要走不走的,「可這裡是大靖京都,即使是柯將軍也不能隨意四下走動的,姐,這事兒不大方便。」
「這有什麼,迎咱們進城的那位五皇子不是說有事兒可以找他嗎?你快去……記住,不必多提原由,只道是有些用處。」
白冶鬱郁,終是應道:「好吧。」
…………
七葉回到十四巷,寧莞才沐浴出來,一身雪白的中衣中褲,肩上披著件胭脂色的大袖衫,正坐在梳妝檯前塗抹潤膚的香膏,聽見格窗吱呀的聲響偏過頭來,看向進來的小貂兒,笑道:「回來了。」
七葉搖著尾巴慢步走到她褲腿邊,弓著背輕蹭了蹭以示回應。
寧莞起身打水給它清洗了一番身上的塵灰,又餵了一小把夢清新嘴巴的干藥草,這才掀開籠著的燈罩,吹滅了暈黃的燭火。
自打院子翻新改造後,寧暖自己得了一間房,姐妹倆也就不用擠在一處了。
寧莞一個人躺在床上,明月透過窗紙,灑落下雲紗般輕柔的朦朧微光,即使沒有燈也能看得清楚。
七葉就趴在枕頭邊兒,尾巴掉一截在床沿上,寧莞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肚,輕笑一聲,這才閉眼睡去。
第二日是個清朗的好天,寧莞起了個大早,簡單吃完早飯就帶著寧沛去了藥房。
養了這麼些日子,打量著身體的情況,也差不多該正式施針了。
她紮起袖子,動作熟練地將熬好的藥湯倒進浴桶里,試了試溫度,又往裡扔進一個裝滿了青葉的布袋子,過了約莫一炷香,藥湯的溫度不那麼灼人了,才讓寧沛脫了上衣進去。
少年依言坐進浴桶里,傻呵呵笑起來,露出兩排齊整的白牙,低頭看著及至胸口的黒烏烏的水,氤氳的熱氣熏得眼眸水潤,兩頰發紅,看起來愈顯得面容精緻。
寧莞取出銀針,摸摸他的頭,「別動了。」
寧沛雖然腦子不靈光,但一向聽自己長姐的話,忙坐正了身體,異常嚴肅地兩手扣著桶沿。
寧莞輕笑了一聲,手裡也不耽誤,指尖捏著細長的銀針緩緩推入。
在藥浴和銀針的雙重作用,寧沛很快就昏睡了過去,寧莞施針的速度隨之加快了不少。
芸枝沒有待在屋裡礙事,直接去了外面,在窄廊上勉強靠著來回走動緩解心頭的焦躁。
伴隨著一聲一聲繡鞋落地的輕弱腳步,兩隻手亦不自覺地緊緊攪在一起,嬰兒肥的臉頰上泛著因擔憂而起的淡淡粉意。
她還是有些怕的,即便滿心相信小姐的本事,但總怕出現個萬一。
檐角雀鳥啁啾,芸枝心裡開始打鼓。
直到兩個時辰後闔著的兩扇木門菜緩緩被打開,扶著門框的人嘴角輕抿微揚,面上盈有叫人安心的淺笑,芸枝緊繃著的弦一松,徹底舒出一口氣來。
「小姐,二公子如何?沒事了吧?」
寧莞到盥洗架邊洗了洗手,一面回道:「放心,過程很順利,只不過還離不得藥浴,這兩天他都得呆在藥房裡。我走不開,芸枝你幫我將飯菜端過來把。」
芸枝脆脆應了一聲,看了看浴桶里閉目垂頭的寧沛,小跑著往廚房去。
寧莞用過午飯,便手握葫蘆瓢給寧沛換水,換一次水施一次針,循環往復,連著兩日幾乎沒什麼空閒。
芸枝看她辛苦,就坐在邊兒上抱著七葉給她閒聊八卦打發時間。
「長公主府的魏公子昨日和衛三小姐退婚了,京里人都奇怪呢。」
能不奇怪嗎,魏黎成病著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今人沒事兒,這樣好的婚事衛國公府反倒給退了。
寧莞和芸枝對裡頭的官司是極清楚的,這事兒隨口說了一嘴也就過了。
芸枝給七葉餵了幾粒花生米兒嚼著玩兒,又說起另一件趣事,「聽說榮恩伯府里的那個紈絝馮知愈,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往茅房跑得虛脫了不說,身上還起了一片的疙瘩,嘴巴也生了瘡爛得厲害,連飯也吃不下了,請了幾茬大夫都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