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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03:00 作者: 時千辭
江覓沒戳穿,甚至在有意無意地觀察周圍的人是不是會注意到程青然的動作,隨時準備幫她打掩護。
倒完水,程青然把空杯子夾在兩腿之間,左手拿著裝了白水的分酒器放到江覓斜前方,換走了她原先的分酒器,轉而將裡面的白酒倒進了自己杯中。
江覓看著她的動作,臉上慢慢浮現出不解,最後只剩藏不住的驚訝和喜悅。
程青然將換下來的空分酒器放在腳邊,已經裝上酒的杯子則被放回了原位。
這杯拒絕不了的酒,江覓既然不喜歡喝,那就由她來替她喝。
桌上一切如常,誰也不知道桌下剛才發生了怎樣一幕『偷天換日』,除了右邊的周浩。
「我他媽怎麼就不是個瞎子?」周浩無力吐槽。
程青然沒看他,懟得倒是順口,「你要是瞎了,我立馬把你踢出北一飛。」
周浩微笑,成!你不仁是吧,那就別怪我無意了!
「韓處,程隊剛,啊!」周浩一張嘴,腳尖立馬挨了程青然一腳,疼得他差點跳起來。
韓博濤不知道咋回事,看他一驚一乍就煩,「一把年紀,知道穩重倆字怎麼寫不?不知道問問你左邊的。」
問個屁!他現在只想報復!
「知道知道。」周浩賠笑,「我這不是感慨下程隊酒量好麼,一人頂倆呢。」
「知道就好。」韓博濤皮笑肉不笑,「上次喝醉拆床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帳,今天給我悠著點。」
周浩無語,「怎麼老說我,那天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喝醉,況且,我拆床最多算內部消化,笑話都是自家人看的,不比某些人在外頭丟人現眼的強吧。」
「哦?」吳導來了興趣,「還有更好玩的?」
「有啊。」周浩冷笑一聲,心想,「程青然,你丫完了。」
周浩清清嗓子,字正腔圓地說:「就那天吧,有個人借酒裝瘋,搶了韓處閨女的開學禮物。」
「這過分了吧,小孩兒的東西也搶。」喬綠竹插話。
周浩,「對啊,更過分的還在後頭。那禮物是個一人高的毛絨玩具,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她了,非要捏著人熊熊的臉問,『你怎麼才回來?』」
「哈哈哈。」喬綠竹笑瘋,「這也太搞笑了。」
「誰說不是。」周浩嘆氣,「更搞笑的是,她凶完還強行抱著人熊熊在操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出早操,看到一人一熊在操場『躺屍』,差點沒給兄弟們送上天。」
喬綠竹笑瘋,「這人誰啊,也太逗了。」
程青然靠著椅背,面色如常,「我。」
「……」一桌人神色各異。
「難道這就是韓處今天一直沒說完的那件事?」吳導問。
韓博濤望天,把自己撇的乾淨淨。
反觀程青然,一派淡定在大家震驚的眼神中慢慢開口,「嗯。」
吳導來了興致,「怎麼聽著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
江覓握著杯子的手猛然一抖,水灑在了手上。
程青然餘光瞥見,左腳挪過去,前腳掌抬起,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她的腳踝,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再次開口,「也沒什麼,就是那天距我等一個答案過了整整十年。」
第35章
十年。
江覓的心臟被狠狠攥了下。
28歲的程青然用現有生命里,超過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等著她回來。
這些事她敢和誰說?
或者,連自己都不敢。
只敢和一個沒有生命力,所以絕對不會拒絕的熊說。
可這熊亦不會回應……
她一個人,等得平靜又固執。
平靜背後的狂風巨浪……不知道怎麼凌虐過她的心。
「程隊,你在等什麼答案啊?」喬綠竹沒心沒肺地問,「十年都等不到,基本就涼了吧。」
她這話說完立馬被周浩一個兇殘的眼神瞪了回去。
程青然是他的朋友,涼不涼的用得著別人潑冷水?!
程青然本人絲毫不以為然,她的腳在下面,一下下輕輕碰著江覓,像是無聲地安撫。
江覓感受得到,她也在努力讓自己不要被這些已經『和解』的壞心情影響。
喬綠竹挖不到八卦,心裡難受,見周浩不注意她了,立刻又問,「那你問熊那個話是什麼意思?有人離開你了?他去哪兒了?還沒回來?」
程青然碰著江覓的動作停了下,有稜角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議,「已經回來了,而且,是我身邊,不是這座人人均可踏足的通都大邑。」
程青然說完,不等喬綠竹做出反應,韓博濤先震驚了,「什麼?」
這不聲不響的就把事兒辦成了?所以,那晚在基地門口碰到根本不是偶然?
得,還真是吳導說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牛,果真牛。
吳導和韓博濤坐在一起,被他這嗓子吼得心肝顫。
他喝了口酒壓驚,完了笑吟吟地八卦,「聽著是有情況了啊,難道是我們想得那樣?」
程青然大方承認,「是。」
吳導撫掌大笑,「這可是大喜事,隊裡的人?」
程青然想了下,「算是。」
「什麼叫算是。」吳導想追根究底,被韓博濤一杯酒送到嘴邊,腦子裡頓時只有美酒了,反倒是喬綠竹好奇心爆棚,隔著江覓熱心地問:「程隊,誰啊誰啊,王教官嗎?」根據她多日的觀察,整個北一飛也就嚴肅如王教官才有強過程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