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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5:03:00 作者: 時千辭
韓博濤的話難聽,但在理,要不領導怎麼會說要盡全力搞好這次集訓,還不是想借人劇組的東風,給北一飛做波宣傳,忙到現在可算是見著成效了。
韓博濤一時高興,『做主』給幾人放半天假。
不能離隊,活動區域限在北一飛。
幾人難得輕鬆,一個個窩在宿舍休養生息,沒人願意出去。
磨蹭到半下午,喬綠竹在實在無聊,又不習慣單獨行動,扭捏半天,乾巴巴地問坐在桌前看劇本的江覓,「要不要出去轉轉?」
江覓回想起自己昨晚在餐桌上的不友好,笑著說:「好啊。」
喬綠竹難得見江覓笑得這麼有人情味,和昨晚被人欠了一座金山的涼涼表情判若兩人。
她稍微一琢磨,就覺得事有蹊蹺。
於是,後背一涼,急忙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是一個人去吧。」
江覓已經合上劇本站了起來,「沒事,我剛好也想出去走走。」
干坐半下午,劇本一頁沒翻,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程青然,她再不出去換換腦,就要中程青然的『毒』了。
喬綠竹看不到江覓的心理活動,只有堵在嘴邊不敢說的一句——突如其來的可怕熱情!
喬綠竹忍不住哆嗦。
一路膽戰心驚地轉到停機坪,喬綠竹老遠看到有機組在做模擬訓練,一時興奮,拽著江覓的袖子說:「走,過去看看。」
江覓看著不遠處,穩穩懸停在半空的直升機,眼睛裡的光不動聲色地流轉。
也不知道坐在駕駛位的會是誰。
越靠近,下洗氣流越大。
喬綠竹兩手捂著沒劉海會死的腦門,艱難地挪過去問趙安南,「程隊在上面?」
趙安南撓撓頭,尷尬地說:「那是王鵬。」
喬綠竹抬頭,她又不瞎,當然知道吊在半空做下降手勢的人是王鵬,但她關心的只是開飛機的人。
江覓晚一點過來,拍拍趙安南的肩,等他轉過來時提高聲音說:「我們在這裡會不會影響你們訓練?」
「不會。」趙安南指著懸在半空的直升機說,「程隊在帶實習機長,只管上面。」
江覓點點頭,用手掌擋著太陽,去看駕駛位的程青然。
光太亮眼,看不清,反而刺得她眼睛疼,沒一會兒就受不了地收回了視線。
「你沒事吧?」和趙安南一起的宣傳員問。
江覓搖搖頭,「沒事,看太陽太久了。」
宣傳員,「這裡地方空,不怕絆倒,你閉上眼睛緩緩。」
江覓笑笑,「好,謝謝。」
江覓走到一邊,閉著眼往慢悠悠地倒著走。
估計是錯覺太嚴重,她竟然覺得吹在臉上的風裡好像有了程青然的味道。……
不久,直升機落地,程青然邊和實習機長說問題邊往過走。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十來米外的江覓。
她還在往後退,再過一點是綠化帶。
程青然擰眉,沉聲對實習機長說:「把我剛說的問題好好想一想。」隨後快步走過去拉了江覓一把。
江覓受驚,快速睜眼。
程青然卻已經鬆了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走回去繼續和實習機長說問題,表現的和以前『高冷』,但江覓知道有什麼東西變了。
之前看程青然這樣面無表情,她會閃躲,會內疚,會心疼,現在,總忍不住笑。
喬綠竹一個局外人,什麼都不知道,還老愛分析人性,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蹭到江覓身邊,舊話重提,「我們來北一飛這麼久,都沒見程隊對我們真心笑過,老皮笑肉不笑的,你說她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意見啊?」
江覓看喬綠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沒有。」
「那她為什麼都不笑的?」喬綠竹想不通,「剛拉你也是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她怎麼了。我覺得她要麼就是看不起我們,要麼就是不愛笑。」
江覓,「都不是。」
喬綠竹撇嘴,「那你倒是說個理由啊。」
江覓淡淡的目光從一身嚴肅的程青然身上掃過,「她有顆很可愛虎牙,笑起來就不威嚴了。」
「?」喬綠竹思索兩秒,回了江覓兩個字,「狗屁!」
江覓不予置否,她說的雖不全為真,但有事實依據。
兩人坐同桌之後,程青然包攬和江覓有關的所有瑣事,包括替她擺平那些課間跑來送情書的愛慕者。
一開始,程青然都是笑著替江覓收下,扭頭扔樓下垃圾桶,壓根不會讓她有正面接觸那些煩心事的機會。
後來發生了一次意外。
有個高年級的學長來給江覓送巧克力,程青然照舊準備熱情地替她收下,想著回頭拿去餵食堂新養的豬苗。
誰知道這個學長不按套路出牌,非要親手交給江覓,程青然好說歹說愣是沒攔住,最後弄得從沒真正經歷過這種『表白』場面的江覓眼眶通紅。
程青然也給火了,冷著臉把人趕走,放學路上哄了江覓老半天才肯給她笑一個。
第二天程青然叫了周浩,把三人聚在一起,正兒八經地說:「從今天起,除了你們兩個,我儘量不對別人笑,笑也是敷衍表面的笑,耗子負責監督,如有違反,覓覓負責打。」
周浩一臉驚悚地問程青然理由。
程青然用力捏捏自己的臉,鬱悶道:「我昨晚跟我媽說要拔虎牙,被她打了一頓,但我不能認輸!」程青然忽然熱血,「從今天起我要保持高冷,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這樣我以後替覓覓拒絕人才有底氣!記著,以後誰都不要惹我,惹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