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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6:08 作者: 福寶
另一邊,李家,正幹著活兒的荷花娘也覺要生孩子了,自己燒好了開水,準備了剪刀,讓胖丫兒進屋幫手。直到看著婆婆躺在了炕上,胖丫兒才知道她這是要生了,從沒經驗的她驚得不成,緊著跑出去找穩婆。到了穩婆家才聽說那邊也生孩子呢,穩婆連她兒媳婦兒都去那邊幫手了。胖丫兒慌得手足無措,捧著大肚子又往地里跑去找相公和公公。待幾個人折騰到家,荷花娘已經自己把孩子生下來了,聽說荷花和四奶奶那兒一塊兒生孩子呢,還要下地過去幫手,只被家人按回了炕上。另一邊,折騰了一下午,荷花和四奶奶也先後生了孩子,算上荷花娘,全都生的女孩兒。
荷花家添了三口人,三個女孩兒,三輩人。
四奶奶生了孩子一直沒奶,荷花奶水足,一人餵為了倆孩子,一個是她閨女,一個是她姑……
荷花頗有些彆扭,只跟長生絮叨:「咱閨女吃虧了,算來還早落地的呢,卻得叫人一聲『姑奶奶』。」
長生卻似乎不覺什麼,也不接荷花的話茬兒,只喜滋滋地道:「給我抱抱咱姑。」
兩個月後,胖丫兒一胎生了兩個男孩兒,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全家上下卻沒一個人笑得出來。因為胖丫兒生孩子時難產見了紅,穩婆當時就搖了頭,說是凶多吉少,看造化了。一家上下終日愁著臉,好在上天庇佑,胖丫兒在床上躺了一個來月終於緩了過來。
或是看著媳婦兒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又或是當了爹的緣故,荷花明顯感到大寶似是一下子長了起來,雖仍是從前那個脾氣,可說話做事到底穩重多了,農閒的時候也少出去與人喝酒侃山,開始把家裡的活計放在了心上算計了。
荷花爹眼見著兒子懂事有擔當了,便慢慢放了些手讓他做些主。他自己則做了一個小木車,農閒的時候便把小閨女和倆孫子放車裡,推到村子裡溜達,頗有些顯擺的意思。
長生看見了自己也回家照著樣子做了一個小車,把閨女兒子放在裡面,想了想覺得人數不對,又跑去周夫子家抱孩子來充數。於是,農閒的時候,村中經常能看著荷花爹和長生一前一後地推著娃子,荷花爹推著閨女和孫子,長生推著兒女和他姑。
荷花見了只覺滑稽得很,私下裡跟她娘聊天兒的時候總念叨,說她爹的脾氣變了不少。
荷花娘笑道:「歲數大了,也就沒年輕時那麼大的火氣了。尤其是一下抱了倆孫子能不樂嗎,咱們村兒可還從沒人家生雙兒的,他這回拔了頭份兒,可不得到處顯擺顯擺……你爹他還跟我算帳呢,說胖丫兒要每回都照這回這麼生,那麼多的聘禮也算是值了。」
荷花捧著肚子笑了,待喘勻了氣,擦擦眼角笑出的淚,又語氣一轉,撒嬌道:「我瞅著他不只是看著倆大孫子樂,看著小梅花更樂,倒跟才得了大寶時候一樣,都是閨女,怎就有偏有向的。」
荷花娘笑道:「你這丫頭,都倆孩子娘了,還計較這個。再者了,要是杏花桃花跟我抱怨也罷了,你生那會兒你爹可也跟現在似的美。」
荷花歪著腦吐了吐舌頭,嘻嘻笑了。
*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這日吃了午飯,荷花在灶房收拾,長生帶著閨女兒子在屋裡睡午覺。小丫頭才會爬,折騰了一上午,這會躺在炕里睡得正香。長生則和兒子面對面坐著,大眼兒瞪小眼兒。
「吐出來。」長生望著兒子,一臉的緊張。
小天佑眨巴眨巴眼,搖搖頭。
「吐出來!」長生瞪了眼。
小天佑又搖了搖頭,把嘴巴閉得更緊了。
長生吸了一口氣,伸手捏了兒子的臉蛋兒,強行把他嘴裡的花生扣了出來。
小天佑委委屈屈地望了長生一會兒,吭哧吭哧地哭了。
荷花聞聲進屋,看了看狀況,瞪著長生佯作生氣地道:「你怎麼做爹的,給兒子個花生怎麼了,就知道寶貝你那花生……哼……」說完把兒子抱進懷裡安慰,「乖,天佑跟娘玩兒,讓你爹自己和花生玩兒去。」
長生也很委屈,緊忙辯解道:「不是,花生硬,他咬不動。」
荷花道:「他咬不動你可以嚼給他吃啊,你看,可把他惹哭了。」
長生道:「我正要嚼你就進來了。」說完又怕荷花不相信似的,趕緊把花生放在嘴裡嚼碎了,抿了抿,吐在手指頭上遞到兒子嘴邊。
小天佑吸了吸鼻子,張嘴把花生嘬進嘴裡,滿足地靠進了娘的懷抱里。
長生見兒子趴在荷花身上,有些吃味兒,從兜里摸出兩顆花生在天佑眼前晃了晃,誘惑道:「爹有花生。」
小天佑瞪著眼睛愣了愣,小小地權衡了一番,推開沒有食物的娘,討好地撲向爹爹的懷抱。
長生勝利者一般衝著荷花笑了笑,繼續給兒子嚼花生去。
荷花抿著嘴一樂,轉身出了屋,走到門口的時候低頭摸了摸肚子,心裡偷笑道:老三啊,等你哥把你爹那點兒存貨吃光了咱再告訴他,省得他拿那些花生折騰咱娘兒倆。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了,圓滿的完結了TAT
感謝一路陪著我守候荷花和長生的娃子們~乃們蹲坑兒辛苦了,我為我的龜速再次向你們道歉~親你們每一個~~╭(╯3╰)╮
好捨不得!!!我已經深深地陷入長生和荷花的愛情中不能自拔了TAT
最後,愛我的可以收藏我的專欄~~~(@^_^@)~我的專欄:福地洞天
借用一下下流胚完結時俺的話:
俺不奢求我的每篇文大家都追著看,其實我最大的憧憬就是,有一日你隨便逛盪的時候忽然發現一篇文很合眼緣~~~歡喜的看下去發現又是我~~哇哈哈哈~~於是JQ誕生啦~~~
49、番外之荷花爹(上)
荷花爹還沒有荷花的時候不叫荷花爹,他大名叫李忠,小名叫狗子,家裡哥兒仨他是老大。他八歲的時候村里鬧了一場瘟病,他爺爺、他奶奶、他爹和六歲的大弟弟全都死了,家裡只剩了母子三人相依為命,他小弟弟身子骨也不太好,她娘在疼護小兒子的同時,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了他身上。
怎樣才能不辜負他娘的期望呢?年少的李忠覺得就是打架必須厲害,將來頂門立戶,沒人敢欺負他們家人。所以他自小兒跟人家打架就不要命地招呼,甚至還時不時的與人家挑釁,為的就是立了威風,時候長了人家倒也真就怕了他,又給了他一個李瘋狗的綽號。對於這個綽號他心裡其實是頗為滿意的,他覺得這說明人家對他心存敬畏。
李忠十四歲的時候,他娘就開始給他張羅親事了,老太太是怕什麼時候再來個天災人禍,老李家就此絕了根兒,先給大兒子討房媳婦兒,生他三五個孫子,如此也就不怕老天爺往回收人了。
李忠一個半大小子對於娶媳婦兒這事兒不怎麼上心,但對男女之事卻已經有了懵懂的認知。他經常和村里幾個同齡的男孩兒摸去村外的河溝子,躲在暗處偷看女人洗澡,看出火來就把手伸進褲襠里自己解決。幾個頑劣的男孩兒在一起說笑,總說哪天要約好了一起去鎮上找兩個小□開開葷,自然每次也都是圖個嘴上痛快,並沒有人真的跑去鎮上幹這勾當,倒不是有多潔身自好,只因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沒人捨得掏這個錢。
十五歲那年,李忠迎來了他人生中第一個春天。那天他本和同伴兒說好了去河邊兒掏鳥蛋,結果人沒來,他自己一個人在河邊轉悠了半天,爬樹上摸了幾個鳥蛋揣進懷裡,準備回去給家裡改善伙食。他正要下樹的時候看見樹底下站著一個女孩兒揚著脖子望他。
「你是在摸鳥蛋嗎?」女孩兒歪著頭,兩隻手卷著自己的大辮子,眨著眼對他笑,白嫩嫩的小臉蛋兒上透出兩抹淡淡的紅暈。
李忠心坎兒一顫,一時間竟有些語塞。這女孩兒他認得,與他家隔了幾個村子,他曾偷看過她在河裡洗澡,白花花的身子,比他曾經看過的哪個女人都好看。
李忠從樹上跳下來,沒意識到自己長這麼大第一次在人前紅了臉,他愣了愣,把懷裡捧的鳥蛋遞過去,訥訥地道:「你要嗎?」
女孩兒沖他一笑,伸手接過來,不無羞澀地道:「謝謝,下回我有什麼好吃的也給你,你叫李忠吧,我聽他們說過……」
聽女孩兒知道他的名字,李忠頗有些得意,問道:「那你叫什麼?」
女孩兒盈盈一笑:「我姓陳,叫翠英。」
那天,李忠望著陳翠英離去的背影,一個人在河邊傻站了好久。
他心裡有了人,回去之後便著意打聽這個陳翠英的事兒,只打聽的結果卻讓他頗為失望。人說這陳翠英已不是大姑娘了,說她十二三歲的時候走丟了幾日,說是走丟,其實是被賊人拉進山里糟蹋了好幾天,說找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裳沒一處好的。還說這陳翠英自那之後就破罐子破摔似的,成日裡倒持得花枝招展的,看男人的眼神兒都帶鉤子。
李忠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失落至極,他腦子裡始終忘不掉在樹下仰頭望他的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兒,她笑得那麼甜,怎麼可能不是正經姑娘呢……可若真是正經姑娘……大概不會大白天的在河裡洗澡吧……也許她家沒地方呢,而且她也不知道會有人躲在暗處偷看……
李忠想了好些日子,想得他五脊六獸,終於忍不住去了陳翠英他們村找她,他把她攔在了河邊野地里,直問她是不是人家說的那種人。
陳翠英沒回答,只吧嗒吧嗒地掉了眼淚。
李忠心裡一下子就軟了,說了幾句好話也沒見效,她反而愈發哭得厲害了。也不知是怎麼個心思,他忽然就把她給抱住了。
陳翠英掙扎了兩下便軟軟地依在了他懷裡。她說她是被人糟蹋過,十二歲那年她自己一人去她姨家,半路上被兩個歹人捂了口鼻拉進了林子裡,噩夢似的整整過了三日,才被她家裡帶人尋了回來。自那之後她好長時間沒敢出門,外面都是說她的閒話,她光上吊就吊了三回,後來看她爹娘苦得很,才斷了這念頭。她想自己是被人糟蹋了,又不是不檢點地勾搭爺們兒,憑啥要受人家白眼兒。便是將來沒個好婆家,自己也不能苦了自己,只一輩子守著爹娘過日子便是了。
李忠聽了把她抱得更緊了,只說你放心,我信你不是那樣的人,我娶你做媳婦兒,往後有人敢說你閒話,我就揍死他!
陳翠英吸了吸鼻子,軟綿綿地喚了他的名字,徹底把他的心給喊化了。
李忠打定了主意要娶陳翠英做媳婦兒,可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跟他娘提,她娘便跟他說已給他定好了親,對方姑娘模樣兒雖不出挑,但性情是極好的,過了門兒保管是個賢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