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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6:08 作者: 福寶
    大寶是個孝順的,又跟荷花感情好,一聽這些哪兒還站得住,立時跳了腳,罵咧咧的就要回家抄菜刀上門砍人。

    荷花一把抓了他道:「幹啥?你砍死了她好去賠命?你還讓咱爹娘活不活了?可不正中了那女人的意了?」

    大寶雖是站住了,可臉上仍是一陣紅一陣白的氣不順。荷花又道:「你要是真孝順爹娘,真疼我這個姐姐,就甭搭理那女人,明年把秀兒娶進門兒再給爹娘生個大胖孫子,咱們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這才真真把那女人給氣死!我還告訴你,那女人是個下作無恥的,必看不得咱們過好日子,弄不好還要來勾搭你給爹娘添堵,你可不能隨了她的心愿,給自家人找氣!」

    大寶瞪眼道:「姐你說什麼呢!原我不知到這事兒一時腦袋進屎犯了糊塗,如今全知道了,我再要有那心思就真不是人了!別說你拿棍子抽我!我自己就先扎河溝子裡淹死去!」

    荷花這回才是徹底放心,又軟語道:「那就好,你如今也大了,都該成家立室的人了也懂分寸,姐信你,咱家都指著你呢,好好的給咱爹娘爭氣,姐也跟著長臉。」

    大寶拍著胸脯子保證:「放心吧姐,往後全有我,誰敢欺負到咱家頭上來,我打不死他!」

    荷花瞪了他一眼,笑道:「得了,說說還來勁了,趕緊家去吧,我還得上山給你姐夫送飯去,不跟你這兒臭貧了。」說完拍了他一下,提了籃子往村後走。

    一提給長生送飯的事兒,大寶倒是想到什麼,緊著叫住荷花道:「對了,那女人的事兒姐夫知道嗎?」

    荷花回頭道:「怎麼?」

    大寶好心提醒道:「回你也跟姐夫說說這事兒,那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一真存了歹心定要跟咱家過不去,可不得使壞嗎?她勾搭我和爹不成,保不齊去勾搭姐夫。我看姐夫傻呵呵那樣兒沒準就真上了她的當了,你好歹跟他說說,防著點兒。」

    荷花道:「胡說啥呢,別沒大沒小的,什麼「傻呵呵」,那是你姐夫,也是你隨便說的?」

    大寶道:「我不是好心提醒你嗎,別回被人搶了相公都不知道……」說著又一撇嘴小聲嘟囔道,「再說了,他本來就傻呵呵的……多大的人了,連聲爹媽都不會叫,還不如小寶呢……」

    荷花瞪眼道:「我才沒打疼你是不是?還找打?!」

    「得得,不說了,不說了,你記著我的話就得,看著點兒姐夫,別讓他被那女人拐了。」說完便轉身跑了,又回頭沖荷花做鬼臉,「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他一句連親弟弟都打……」

    荷花遠遠地沖他瞪眼揚了揚手,看他一拐沒了影便把手一揮,想了想又樂了。心道憑長生那傻勁兒,別說沒女人看上他,就是真有女人勾搭他,他也未必知道啥叫「勾搭」。

    荷花轉身出村去,邊走還邊想,頭些日子陳寡婦瘋子似地罵人,到處嚷嚷和村里男人睡覺的事兒,全村的女人一個個雖臉上沒顯,可心裡哪個不忐忑的?都怕自家男人與那女人沾過手。唯她不會有這個擔憂,在這方面若說到自家男人,她倒是比別的女人都能挺直腰杆兒。

    荷花想著不禁搖頭嘆笑,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嫁給長生的好處。她正這麼想著,抬頭便見有人迎面走過來。荷花一怔,心道真是冤家路窄,這才多大功夫怎的又碰上這女人了!

    那陳寡婦也看見了荷花,不錯眼珠兒的盯著她直直的向她走了過來。荷花心道這女人保不齊要用大寶的事兒奚落她一番,心裡做好準備罵回去。只那女人走過來卻忽地沖她一笑,幾分曖昧,幾分挑釁,甚還有幾分刻意做出來的得意,隨後一轉臉從她身邊蹭過去了。

    荷花有些發愣,再一想又覺不對,她平白跑這村後的小道幹什麼來了?這往前走就進山了,沒村也沒人,而那馮瘸子也早就沒了人影,不可能是來找他。

    難不成……讓大寶說中了,她還真憋著勾搭長生報復她的心思?

    本帖最後由jsls於2011-11-1500:03編輯

    這章太好笑了,特別是長生最後一句,」我虧了」,越想越好笑。。。

    福寶特別擅長寫不太靈光的主角,上篇是憨女,這本是傻男

    第十三章

    荷花到山下的時候,長生正像往常一樣直挺挺的站在大樹底下,見她來了便小跑兩步趕過來接籃子。

    「才陳寡婦來過了?」荷花緊忙問道。

    「啊?」長生歪了下腦袋,一臉的迷茫。

    荷花無奈,改口道:「剛才是不是來了個女的,穿碎花紅棉襖的女的。」

    長生點頭道:「是,不認識。」

    若換個人答這話,荷花非要氣得罵人了,一個村子住了二十來年,怎能認不得?!偏長生就認不出。荷花算了算,全村的人長生能認識叫出名字的大概超不過十個,她很奇怪他那個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她跟你說話了?說了什麼了?」荷花再問。

    這個問題把長生難住了,他皺著眉頭認真的回憶,剛剛那個女的在他旁邊嘰里呱啦說了好多話,可是他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跟他說,她哇啦哇啦說的那些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完全不記得……

    長生想了好久,隱約覺得那女人好像叫過他的名字,其他的如何也記不得了,他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慢悠悠的道:「不知道……」

    荷花道:「你跟我裝傻是不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奶奶每次問你一天都幹啥了,你恨不得能把我一天說的話一字兒不差的背出來!你那腦袋瓜子正經的不記,記這個最靈光,專會給我告狀!你怎能不知道不記得!快說!都跟你說什麼了!」

    長生為難的道:「真的不記得了。」

    他越是這麼說,荷花越覺得他有意隱瞞似地,可看他一臉坦然無辜的模樣又不像是說謊……而且……他大概也不會說謊……

    荷花想了想,又道:「不記得說什麼了,那做什麼可記得吧?她有沒有拿眼神兒勾你?有沒有往你身上貼什麼的?」

    長生想了想,默默地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褲襠。

    荷花一時沒明白,只見他這樣兒必是有什麼事兒了,便道:「說話啊,她怎麼你了?」

    長生仍是低著頭,喃喃道:「她摸我了。」

    荷花一愣,待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一下反應過來,噌的冒了火,瞪眼道:「她,她還真敢摸你褲襠了?下作貨怎的這麼不要臉!」即又瞪著長生道:「那你就干站著給她摸啊!」

    長生搖頭道:「沒有,不認識她,很討厭,我推她了。」

    荷花大聲道:「光推哪兒行!再有下回你就給我抽她大嘴巴!往死里抽!聽到沒!」

    長生道:「奶奶說挨別人欺負的時候才能還手,她沒打我不是壞人,我不能打她。」

    荷花氣道:「這還不算壞人怎麼算壞人?非得照你褲襠上來一腳,把你踢殘廢了就算了?!你看哪個正經女人摸男人褲襠的?!」

    長生愣了愣道:「奶奶就摸過啊。」

    荷花一怔,在她想歪之前長生便接著道:「小時候奶奶給我洗澡、擦屁股時就摸到過,奶奶是好人。」

    荷花道:「你誠心跟我打岔是不是?奶奶不算,再說了那是小時候,現在你不是也自己去茅廁自己洗澡了嗎?!小時候娘和奶奶可以摸,長大了就誰也不許摸了,往後但凡有別的女人往你那兒摸就全不是好東西!你只管大耳瓜子招呼著!」

    「哦。」長生很聽話的點了點頭,一手提著籃子,一手習慣性的拉了荷花的手往山上走,他一邊走一邊琢磨荷花的話,忽又開口問道:「那你呢?你算是別的女人嗎?你要摸我也打你嗎?」

    荷花扭頭望著長生,她覺得若不是他此刻一副認真好學的模樣,她完全可以把這話當做是在調戲她,狠擰他一把,她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呸!誰要你褲襠!」扭回頭又有些彆扭,想了想又有些臉紅的道,「我是你媳婦兒,自然不算別的女人。」

    「哦。」長生點頭,好像又長了學問似得嘟囔道,「那就是只有媳婦兒可以摸了。」

    荷花覺得這話題實在是尷尬,輕咳了一聲換了話題:「別瞎琢磨了,趕緊上山,吃完飯趕緊幹活兒,天兒黑得早,別又幹得太晚了。」

    「你沒摸過。」長生完全不接荷花這話茬,只接著自己的思路道,「你是我媳婦兒,你沒摸過。」

    荷花鬧了個大紅臉,沒應聲,看也不看他的繼續往前走。

    長生又道:「你為什麼不摸?」

    荷花側頭瞥了長生一眼,也不知該怎麼跟長生說,其實他倆是夫妻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況且她嫁給他就沒存別的心思,是想要踏踏實實跟他過一輩子,她知道兩人總不能永遠這麼有名無實下去,到底還是要像尋常的夫妻一樣生養孩子,而且她也不小了,早到生娃娃的歲數,她小妹妹頭年都生了孩子了……可這種事兒本不該是她一個女兒家給他講的,好像太不矜持了些……而且她也實在說不出口,只想著過一日算一日,終歸會有水到渠成的那天……

    長生等了一會兒見荷花依舊不搭理他,他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見荷花悶不吭聲一副為難的模樣,不禁蹙了眉頭,問道:「你是不是不願給我做媳婦兒?」

    荷花愣了一下,但聞長生有些生氣的望著她道:「我知道因為他們都說我是傻子,所以你不想給我做媳婦兒是不是?」

    荷花道:「你別聽他們胡說。」

    長生拉著荷花站住,盯著她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摸?你剛說只有媳婦兒能摸,你是我媳婦兒,但是你從來沒摸過,為什麼?」

    荷花被長生盯得臊了,紅著臉一甩手,有些惱羞成怒的嗆道:「尿尿的地方我摸他幹啥!」

    ……

    長生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荷花甩開他走了,他愣愣的想了想,終於明白了,他有些受傷:荷花是嫌棄他髒……

    午飯時候,荷花把盛了小菜的碟子遞給長生,長生抬頭瞥了一眼沒接著,低著頭啃了口餅子,很委屈的喃喃道:「我很乾淨。」

    荷花不知該說他什麼好,只把碟子放他面前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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