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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6:08 作者: 福寶
荷花氣呼呼的嘟囔道:「疊疊疊!你把全村兒的被子都疊了算了!」說完推了長生一把,坐到一邊兒穿衣裳。
長生也不理她,把被二人爭搶的蜷成一團的被子抖開鋪好,開始了他每日的第一項任務:疊被子。
荷花沒好氣的瞥著長生,心說不知是哪家的傻公雞這麼早打鳴,外面還黑著天兒呢。偏長生是個一根筋,一聽到雞叫就必須起床,而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疊被子,當然也包括她的被子。於是,她嫁進來兩個月了,沒一天早上能睡踏實的。
更讓她生氣的是,長生每天起這麼早,其實除了疊被子什麼都不干。他花很長工夫把被子疊得平整到一個折兒都沒有之後,就是坐在屋門口傻呆呆的望天兒,當然還會很「精明」的偷瞥著她的一舉一動,趁她「不注意」了,就偷偷的回屋去數他的寶貝花生。
荷花有好幾次想要嚇唬他,說你再要天還不亮就扯我被子,我就把你那堆花生全都吃了!仍了!砸碎了!
當然,她也只是這麼想想,她知道那盒花生是長生的寶貝,絕對比她這媳婦兒要入他的心,要真有個什麼閃失,得跟要了他命一樣。那是他一顆一顆攢下來的,他每做對一件事,四奶奶便會獎給他一顆花生。比如娶她回家做媳婦兒,長生就從四奶奶那兒一次得到了十顆花生。荷花也算大概能明白了,為什麼平日不喜歡和人接觸的長生,能那麼心安理得的允許她和自己睡在一張炕上,十顆花生的對他來說絕對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長生得到的花生都跟寶貝似地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上一次她哭了,他「大方」的讓她「選一顆」,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挺讓她感動的,畢竟他自己都捨不得吃,只是像老財主數錢似的時常拿出來數一數,很多都干扁得縮成乾兒了也沒見他吃過一個。
荷花起床後的活兒就是做早飯和四奶奶的午飯。四奶奶精通糙藥,她每日都走很遠的路去山裡采稀有的藥材,回來後晾乾研磨炒制,賣給縣城裡的藥鋪,這個家基本上就是靠四奶奶採藥賣藥的錢養活著。
山路遠,四奶奶每次一走就是一天,以前只她和長生兩個人的時候,她都是把午飯給長生準備好,如今照顧長生的活兒都歸了荷花。
荷花曾跟四奶奶提過陪她一起上山採藥,她是覺得四奶奶是長輩,不能總讓她每日辛苦養活他們,她跟著學學早晚接過這個活計,也好讓四奶奶早兩年享輕福。況且長生那麼聽四奶奶的話,與其她在家裡和長生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干對著,還不如四奶奶留下陪著長生。只她提起的時候,四奶奶卻是冷著臉回絕了,說是讓她只把自己男人伺候好了就得。如此荷花也再不提了,她琢磨著,四奶奶大概是不想這麼早把這本事傳給她,就像手藝師傅帶小徒弟似的,得磨個三年五載的。
吃完早飯,四奶奶拿了乾糧背著竹筐走了。長生去村裡的水井那兒打了兩桶水,把水缸裝滿後,也扛著鋤頭和一罐子水去後山開荒。家裡只剩了荷花,她像每日那樣收拾屋子,打掃院子,再侍弄侍弄院子裡的一小塊兒菜園子,等都幹完了,便到了做午飯的時候。
因後山離村子較遠,未免來回耽誤時辰,中午長生是不回家的,都是荷花做好了飯菜給他送過去,然後就陪著他一起干,幹得差不多了,她便先回家做晚飯,長生自己再干一會兒便去村口等著四奶奶。
荷花做得了飯,把吃食和水裝好,又拿了把菜刀也放在了籃子裡,拿布蓋上。
這菜刀是她用來防身的。從村後走出一里多地有間破屋子,裡面住著個無賴酒鬼,人都叫他馮瘸子。這馮瘸子三十來歲,是個尖嘴猴腮的外村人,聽說他本村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都被他招惹遍了,後來他被人家打瘸了趕出了村子,不知怎的就在他們村子落了腳。他腳雖瘸了,好色的心氣兒一點兒沒減,只平日也不敢太過放肆,遇到個女的無非言語上輕挑些,占幾分便宜。村裡的姑娘媳婦兒也少往後山去,他也不敢到村子裡來招惹,是以住了這一年多一直相安無事。
只如今荷花日日往後山給長生送飯,卻是逃不過這馮瘸子的糾纏。起初這馮瘸子見著荷花路過只是打個口哨,或是賊兮兮的笑幾聲,荷花只假裝沒看見不理他。後來他愈發的不正經,說開些輕佻□的話,荷花越是紅了臉又臊又腦,他就越是開心得意。
這些日子,許是見荷花也沒尋人與他計較,便愈發大了膽,每天算準了荷花經過的時候坐在路邊兒等她,見了就粘上去,嘻嘻哈哈的纏上半天才算罷。荷花若不理他還好,若要罵他啐他,他就愈發的來了神兒似地糾纏,說什麼打是親罵是愛的混帳話,甚至拉拉扯扯的動了手腳。昨天從山上回來時,荷花就不妨被他摸了一把屁股,她又驚又臊又腦,卻也沒人可說。
荷花想好了,再不能讓那馮瘸子嚇住占了便宜,今兒拿把菜刀嚇唬嚇唬他,就算真拿刀把他給砍了,那也是她有理,算不得犯法。
只雖是這個理,她心裡到底忐忑,自出了村子這心口便開始撲騰騰地跳了起來。遠遠地看見馮瘸子歪倒在路邊兒,荷花暗呼了口氣,一手提著籃子,另一隻手伸到布下摸著菜刀。
馮瘸子手裡抱著酒罐子,喝的迷迷瞪瞪的,看見荷花過來了,眼睛一亮,立時嬉皮笑臉的粘上去搭訕:「荷花,你來啦,昨兒晚上想我沒?」
荷花照往常那樣不理他只管快步往前走,握著菜刀的手不覺緊了緊。
馮瘸子打了個酒嗝,嘿嘿樂道:「荷花,你身上真香,是抹什麼香粉了?還是你身上就是這個味兒?來,給哥哥我聞聞……」說著抓了荷花提著籃子的手腕醉醺醺地湊了過來。
荷花連忙一抬手擋開,另一隻手抽出了菜刀。
馮瘸子嚇了一跳,瞪著眼慌忙退了兩步。
荷花揚著菜刀厲聲罵道:「看見我這菜刀沒有,專剁你這種臭狗屎!你要再敢惹我,我宰了你!」
馮瘸子只怔了一下,便又嘻嘻笑道:「妹子疼哥哥,疼得都動了刀子了?來,你往這兒砍。」說完把衣裳一扯,露出排骨似地胸腹。
荷花見他滿嘴的酒氣,卻是撒起酒瘋了,想這菜刀也是唬不住他,不願與他過多糾纏,舉著菜刀沖他威嚇似地揚了揚便轉身走了。誰承想那馮瘸子這會兒酒勁兒上來,見荷花的菜刀被自己嚇退了,卻也是大了賊膽,竟三兩步衝上去一把從身後把荷花抱住了。
「啊!」荷花嚇得叫了出聲來,連忙反抗掙脫。
這馮瘸子雖是瘦骨嶙峋,可借著酒勁兒竟也很大力氣,雙手死死的摟著荷花的腰,嘴巴就不安分地湊到她的耳根脖頸處吃豆腐:「妹子,你真香,讓哥哥好好聞聞……」
「聞你個臭狗屎!」荷花一邊罵一邊揚了菜刀去砍,可她背著身子又被馮瘸子抱著不得發力,揮了兩下卻被他攥了手腕兒,那馮瘸子手上一轉,荷花疼得鬆了手,菜刀和菜籃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荷花這會兒也不管這馮瘸子身上是不是髒得臭氣熏天,瞅准了手腕子死命咬了下去。
「啊……」馮瘸子尖叫著鬆了手,荷花也顧不得撿東西,拔腿便跑。馮瘸子被咬急了,拖著條跛腿追了上去。
按說這地方離村子近些,荷花若往回跑很快便能喊來村民相救,馮瘸子也不敢往村子裡造次。只荷花這會兒嚇得沒了主意,只下意識的往山里跑,想著趕緊看見長生,見到自己男人,這臭流氓就不能欺負她了。
荷花本已跑遠了,只她嚇得慌不擇路,沒留意被絆了一跤。只這一個跟頭,卻被那馮瘸子趕了上來,還不等荷花爬起來呢,就一下次撲了上來,又把她按倒了。
荷花被馮瘸子壓得趴在地上,心裡是真的怕了,一邊反抗一邊大聲喊叫罵人,不管臊不臊,只盼有個過路人能過來救救她。
馮瘸子一面上下其手的在荷花身上亂摸,一邊笑道:「喊個屁啊!這兒平日連個蒼蠅都不來,你還想喊誰來?可指望你家那傻子來尋你不成?」說著便把荷花往路邊兒樹叢里拖。
荷花趴地上被拖著,根本爬不起來,她用力反抗掙脫,衣裳被扯得亂糟糟的扭在身上,露出了光溜溜的腰腹。馮瘸子見了愈發起了色心,把荷花往糙堆里一仍便騎了上去,一手阻擋著荷花的反抗,一手摸上她露出來的腰,又順著往上鑽到衣服里底去摸她的胸口。
「王八蛋!臭狗屎!你給我放開!讓我爹知道了把你給撕碎了餵狗吃!」荷花大喊著罵道。
馮瘸子一邊在荷花臉上脖子上亂啃,一邊道:「好好好!快去給我老丈人說去!讓他別把你給那傻子糟蹋了,給了我算了……好妹妹,你脖子裡這麼香,不知下邊兒是不是也是香的,讓哥哥嘗嘗滋味兒唄……那傻子他懂個屁!拉屎撒尿怕都得找他奶奶給脫褲子!他哪兒懂得這個樂趣……今兒哥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男人……」說完便去扯荷花的褲子。
荷花一邊大罵一邊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褲腰,只在她急得要哭之際,忽覺一個黑影罩了下來,緊接著「哇呀」一聲,那馮瘸子慘叫著從她身上飛了出去。
第五章
荷花見馮瘸子栽到一旁的糙叢里,轉頭一看,來人正是長生,大喜之下鬆了口氣。
那馮瘸子卻嚇得傻了眼,適才借著點兒酒勁兒才起了色膽,如今被這麼一打一摔,算是徹底清醒了,他眼見著長生又高又壯像座山似的往他跟前兒走,嚇得沒尿了褲子,忙道:「大兄弟,誤會誤會!是你這媳婦兒不老實,死活拽著我來這兒,我,我,我沒想干……」
荷花剛整好了衣裳爬起來,聽馮瘸子這話氣得渾身直顫,啐道:「呸!你這臭王八蛋還敢滿嘴噴糞!看我不打死你!」一邊罵一邊四下踅摸棍子。只還不待她尋了傢伙,長生已然三兩步上前揪住馮瘸子,揮著拳頭砸了上去。
馮瘸子只覺腦袋一懵,腦漿子被打散了似的歪倒一邊兒,還沒緩過味兒來呢,第二拳第三拳又接連落了下來。馮瘸子覺得自己肯定會被打死,嚇得拼命擺手求饒,「大哥」、「大爺」叫個不停。長生根本不理他,瞪著眼沒聽見似的一拳接一拳。
荷花看著解氣,大聲道:「打死你這臭狗屎!看你還敢不敢欺負你姑奶奶了!打死他!長生!打死這王八蛋!」
「唔……奶奶……饒……嗚……」馮瘸子被打得滿臉是血,牙也不知掉了幾顆,已經說不出整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