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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3:38 作者: 睡雲間
而這所謂的天譴,在明藍蘊等人看來不過是毒物上癮截斷時的應激。
此事難,也是契機。
三皇子早些時間便想要好好處理此事,但遲遲沒有進展。
皇帝本想叫太子來處置,但思量許久後還是作罷。
凌賀之處理此事,明藍蘊不好多加幫助,只能在對方疑惑不解時,與他分析一二。
皇城裡風言風語漸起,除開寒食散一事,隨後表示外邦使者進貢,除去各色美味佳肴,珍奇珠寶,還有絕色舞姬。
中秋佳肴,皇帝在御花園宴請朝中大臣,三品及以上的大臣可攜帶家眷。
宮裡頭忙成了一團,加上天氣嚴寒,不少宮女和妃嬪也便生病,連帶著女官明藍蘊不常待在太史院,而是日日提著藥箱往後宮走。
再加上上次自己為宋夫人就診後,不少達官顯貴的女眷都特邀她前去。
身體有恙、或者女子疾病……竟還有女子多年無所處也請她過去診治。
她倒成了治癒不孕不育的送子觀音不成?
明藍蘊對此未曾有所深究。
於是開了一味方子,道是此方未必能奏效,但可以姑且一試,長達一年試試效果。
但此方有些特殊,需得男女共同服用,不得飲酒、食煙、每日用膳需有油水和綠葉菜等諸多避諱。
巧的是某位官員家的夫人用了此方之後,本該是兩旬後來葵水卻遲遲未來。
他們來謝明藍蘊。
凌賀之聽聞此事過來詢問,此方當真如此神奇?
凌賀之藉口來太史院查一些資料,別的官員去查資料時,他又藉口離開前往明藍蘊的廨房。
「老師。」
凌賀之聲先到。
他走過月門,看見屋檐長廊上明藍蘊和胡監正下棋,屋檐日光穿過竹簾落在她的裙擺與發梢上。
她捏著一枚白子,倚著欄杆慵懶地等著對手落子,眼角眉梢是一股淡淡的……不像是故意疏遠他人的清冷,而是看慣諸事的無奈。
譬如……
此刻的李監正在一旁背著手指點江山,胡監正被說懵了,舉棋不定。
凌賀之大步流星,見狀沉聲道:「李大人,觀棋不語真君子。」
李監正吹鬍子瞪眼,正在氣頭上:「大殿下,這君子我不當也罷。」
胡監正的棋爛癮大,年紀上了後,下棋又更慢了。
凌賀之幾個大步走到明藍蘊身邊,抬手彎腰朝她行禮:「老師安好。」
明藍蘊放下棋子,讓李監正來替自己落子,隨後與凌賀之進入內室交談。
凌賀之此番過來也是閒聊,談及這送子觀音一事。
明藍蘊輕聲說:「是巧合。
生育也不是女子一人的事情,養好身子,莫要吃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方子,若是身子沒異樣那便聽天由命了。
明藍蘊問起寒食散的事情:「源頭應當快找到了。」
凌賀之冷笑一聲:「和外邦有關,人雖然未到京城,但在路上,他們從外域帶來的寒食散便迅速傳了過來。」
凌賀之說:「讓皇城上癮的百姓戒斷此物恐怕有些困難,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明藍蘊喝了一口茶,說道:「殿下不必擔心,本君之前讓福康找了一些過來……」
話音未落,凌賀之眯起細長的眸子,表情擔憂:「老師碰了?」
明藍蘊身子微微後仰,搖頭說:「用兔子等動物餵食了,著實會上癮,但並無致命的毒性。」
「只是……」明藍蘊思索,「該怎麼叫皇城百姓不會遭遇天譴呢?」
凌賀之沉吟:「再想想吧。」
明藍蘊頷首:「大殿下也要切記,此物不得隨意沾染。所謂的神仙引路,不過是心中幻覺。」
凌賀之望著她,起身,緩緩行禮,語氣沉沉:「老師放心,必然不叫老師失望……」
二人隨後說道中秋佳宴的事情。
福康正好進來,口中喋喋不休:「聽說那異邦女子能歌善舞,奴才要是能看看……」
凌賀之坐在圈椅中,冷笑一聲:「那本殿下給福康你找個對食算了。」
福康漲紅了臉,說了一些食色性也的話為自己辯解。
福康磕磕絆絆地說:「那太子殿下都尋著良緣,不日就要完婚了,大殿下什麼時候與心上人喜結良緣啊?」
凌賀之聞言指腹摩挲著杯口,目光晦澀不明地望著明藍蘊……
本是一次尋常的見面,但凌賀之耳邊卻時常想起福康的話。
喜結良緣嗎?
入夜之後,侍衛在前提燈引路,凌賀之回了憬王府。
府中侍從正在掛燈籠。
四周昏暗,凌賀之繞過長廊,穿過花園,先是回了書房寫了一些信件。
他在離開前,看到了書架上的那盞花燈。
凌賀之拿起花燈,嘴角噙笑。
往前春日時,皇后邀約老師與京城女眷在宮中賞花,眾人在花燈上題詩寫詞。
一些花燈順著冰冷的河水飄遠。
明藍蘊的花燈也在其中。
這些花燈遲早會被父皇安排的太監撈起來,而後找到明藍蘊所寫的,送到皇帝手中。
自己也是男子,自然看得出來父皇望向老師的欲.望眼神。
那是男女之情。
凌賀之當時不惜和皇后黑臉藉口提前離開,便是繞道御花園到了一處溪流彎處,涉入冰冷的河水去一盞盞地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