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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3:38 作者: 睡雲間
    福康不解。

    他的心還在被明藍蘊嚇得怦怦亂跳呢,生怕師父今晚上出了什麼事情。

    明藍蘊拜了三拜:「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若是老天爺不打算幫我,我白日給老天爺各種燒香跪拜,不是反叫老天爺為難嗎?怎可叫老天爺煩惱呢。」

    「但是今晚上沒事,那就說明老天爺願意幫我,自然要再虔誠地拜拜。」

    明藍蘊閉眼合掌,嘴角上揚。

    福康鼓著腮幫子,總覺得師父說的不對,這道理是歪理,可又覺得有幾分道理?

    師父是不是在打趣自己啊?!

    不過經過明藍蘊的這一通彎彎繞繞,福康還真的沒什麼心思再煩心了。

    反正……反正他這麼些年也搞不懂師父的心思。

    估計也就大殿下最了解她。

    福康彎腰行禮後告退了。

    等他出去之後,明藍蘊安靜地跪在蒲團上許久,望著上方的牌位。

    她凝視著前國師的牌位,她不斷地為自己算命,隨著時間流轉,自己的命數變得有些奇怪。

    這叫明藍蘊擔憂。

    她是這個世界中既定運行的一個無關輕重的棋子。

    她是明藍蘊,但她的命數是原文中的「國師」。

    明藍蘊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想起師父臨死前的樣子。

    前國師百來歲,但他身體依舊堅朗,都說還能再活幾十年……但凡塵落定,他也登了天梯,斷了濁氣也是斷了和人間的往來。

    明藍蘊擔憂地嘆氣:「我該如何要打破桎梏,擺脫被反派所殺的命數……成為真正的藍蘊……」

    唯一慶幸的是,現如今的凌賀之並不瘋癲陰鷙。

    *

    而回到了自己府邸的凌賀之,今夜未曾練槍,他早早休息。

    他側身摸著手中的明黃色的護身符,目光冷冽,而後珍重地捏緊了。

    這是明藍蘊當初送他的平安符,已經破舊了。

    別的皇子皇女都有,唯獨父皇不許他參加祭祀,他沒有。

    他不應該有的。

    這是明藍蘊偷偷給他的。

    凌賀之抓緊了平安符,痴痴地笑起來……

    翌日。

    皇后受罰的消息傳了出來,人人自危。

    至於明藍蘊全身而退,除開手上破了點皮。

    因為那日參加賞花宴的大家閨秀眾多,故而此事私底下便在諸位大人的家宅中傳著。

    陛下對明藍蘊格外開恩的事情,著實叫人值得推測。

    是要重新委以重任?還是動了抬她入宮的心思?

    而接下這幾日明藍蘊告假,大皇子以要修繕府邸為藉口在外面瀟灑。

    凌賀之連請了幾日的人,理由大多相似,先是請諸位大人幫忙看府邸布局,隨意轉一圈後便去皇城最大的酒樓天香酒樓品嘗珍饈。

    今日,天香酒樓,吆喝的店小二們腳不沾地,來回穿梭。

    菜香、酒香、美人香;樂師們吹拉彈唱,仙樂聲聲入耳;舞女們衣著單薄拿著小鼓,旋身踢腳,腳腕上的鈴鐺噹啷作響。

    三樓圍欄處,頭戴方巾的管事領著端菜的小二與盛裝打扮的美人們上前。

    小二們放下菜便走了,那些美人們則排列隊形為賓客演奏歌舞。

    人精般的管事自然知道這些人的身份,為首的那位雖然沒有表明身份,但恐怕就是大殿下了。

    原因無他,大殿下的府邸距離天香樓也不是很遠。

    管事曾在大街上遠遠地瞧了一眼。

    管事彎腰:「諸位爺,請慢用。」

    年輕青年們已然酒過三巡,面上微微帶著醉意。

    最為冷靜克制的是單手按在膝頭,盤左膝曲右腿的玄衣美男。

    凌賀之拿起酒杯,隨意一揮,而後仰頭喝下。

    酒水入喉,那揚起的脖頸處喉頭微動。

    而後,他嘴角微揚起,帶著一絲輕笑,倒扣酒杯:「諸位大人,請。」

    「大殿下好生豪氣啊。」

    天香樓的歌舞甚佳,這背後乃背朝著朝廷里的幾位大人。

    自然酒樓風格便少了很多銅臭氣息,一些文人附庸風雅,會在欄杆上題詩寫詞。

    凌賀之摸著酒杯,看著那些面色緋紅正在擺弄姿態的舞女。

    他的目光專注而認真,一旁的大人曖昧地說:「大殿下,這民間的歌舞倒是頗為大膽,人也是美人。」

    那些舞女習慣了客人酒後語言調戲,若是遇上腌臢潑才,動手動腳也有。

    但不代表她們未曾聽到。

    那大人又說:「過來些,好叫大殿下仔細看看。」

    凌賀之隨意看了一眼,哼笑一聲,聲音冷冽:「賞的是舞不是人。便是說人,雖然是舞女,但也是清白人家的良籍女子,大人謹言慎行莫要欺辱平民女子。」

    宴席上,還有另外一位面容清秀的男子。

    宋彧宋大人本不想來赴宴,但大殿下相邀多次,他無奈應答。

    如今這等場景他只覺得亂與差。

    大殿下的風評並不好,陛下不器重,他本人又做事魯莽,這些年未曾有什麼令人瞠目的功績。

    出宮有了府邸後,常常流連在這種市井煙火中,酒色想陪伴。

    宋彧心道就算凌賀之是出身在皇家,但也不過是個紈絝公子,白瞎了他的那副凌厲的好皮囊。

    但此刻聽到大殿下拒絕舞女的話語,宋彧倒是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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