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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3:38 作者: 睡雲間
而幾日後,太史院內。
凌賀之他大步走向明藍蘊的廨房,邁大步進去。
葡萄紋鏤空博山爐染著香菸,一席青綠衣衫的面帶白紗的女子靠在窗邊小桌,枕著書籍小眠。
外頭的梨花在微風中,落了青綠明黃各色的花瓣,從支開的扇頁飄落,落在她的眼角眉梢之間。
凌賀之走近。
明藍蘊的睫羽微顫,緩緩睜開淡若琉璃的眸子,目光流轉,睡眼惺忪地抬眸。
「大殿下。」
凌賀之蹙眉:「皇后娘娘,叫老師入宮做什麼?身體抱恙?」
「你也知道了?」明藍蘊揉著眉心,搖搖頭,反派現在只是得了一個閒職,沒想到他都聽聞自己和皇后之事,看來傳得挺廣,「我說她只是身體抱恙,恐怕沒人會信。」
明藍蘊起身,踉蹌了一步。
凌賀之瞬間抬手扶住她,冷笑道:「那毒婦要利用老師做些什麼?」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天使笑笑啊 ~的地雷。
第21章 、分歧
此刻,福康正領著人搬書籍到隔壁,走進來要回復師父。
他一走進來瞧見這一幕,心尖發顫,也不知二人對峙了多久:「師父,大殿下……」
凌賀之手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他盯著面前的明藍蘊。
皇后究竟做了什麼,又和明藍蘊說了什麼,讓她不惜被皇帝猜度,也要入宮和皇后往來?
難道是因為二弟被立為太子?!
若是她轉向皇后,這是凌賀之絕對不能忍受的事情!
他不能對不起望斷崖天坑裡上萬謝家軍將士的性命!
自己絕對不會為皇后效力。
只因為華謝二家絕無轉圜!
他見過母妃絕望跪在御書房前,見過母妃自縊的模樣,自己苟且多年,時常夢到那些被佞臣陷害的將士絕望模樣。
明藍蘊扯回衣袖,眼神疲倦,輕輕闔眸。
凌賀之看著她這段時間既要處理春祭,又要為皇后娘娘配藥方,還請命替胡監正處理觀星的事情!
凌賀之想到此處後,咬牙:「老師,為何什麼都不肯與我說?!」
明藍蘊揮開他的手,旋身坐在椅子上:「殿下,已然弱冠之年,還不會謹言慎行嗎?」
凌賀之表情陰鷙,一字一句地問:「那老師會害我嗎?」
明藍蘊沒有看向他,而是偏頭望向窗外的春色,語氣平靜:「且看殿下信不信本君了。」
房間裡許久的緘默後。
明藍蘊淡淡說:「大殿下若是無事的話,那這段時間少來太史院吧。」
凌賀之揮袖大步離開。
福康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恭送大……」殿下。
福康話音未落,凌賀之便越過他,頭也不回離去。
福康不敢起來,還是明藍蘊發話:「起來。」
福康拍拍衣擺:「殿下他……」
明藍蘊平靜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伏案書寫。
福康抄著手,窘迫地說:「師父,您這段時間未免對皇后娘娘過於上心了些。外頭傳了不少風言風語。」
因為國師是女子,又懂岐黃之術,可以以大夫的名頭出入後宮。
明藍蘊指尖輕叩桌面,抬眸看著他:「外人倒是對我和大殿下的關係好壞甚是了解。」
明藍蘊放下手中的宣筆,捧起茶杯淺酌,茶水渾濁,暈開深色的痕跡。
福康急忙轉移了話題,抓了抓頭髮,說:「師父,您要的古籍我都搬來了。」
明藍蘊嗯了一聲。
她現在不常在藍園教授,每旬逢五逢十,才會去藍園教學,由福康隨行。
明藍蘊說:「替我研墨,我要布置下次教學的課業。」
*
藍園,春和景明,綠意濃翠。
今日上午是明藍蘊的課。
當值的宮人將竹蓆放下,燃了香,正在擦拭地面。
一席粉衣的俏皮少女單手叉腰,大步走進來:「哎,又是國師的課呢。」
她在長廊上蹦跳了一下,側頭看到不遠處身著深色勁裝、雙手抱臂站在檐下的凌賀之,一挑眉:「嗤,大皇兄,往日最是期待國師的課,今日怎麼神情不佳啊?」
語氣頗為犀利尖銳。
惹來凌賀之不悅地冷視。
四公主背後的李尚宮緊隨,眉頭一蹙,警告她莫要招惹是非:「公主……」
從園子口傳來一聲冷笑:「嘖,聽聞大哥這幾日都不怎麼去太史院找國師詢問功課?」
三皇子凌辰逸春風得意馬蹄疾,手執摺扇,腰墜綬帶,束著玉冠,語氣滿是譏笑。
此次春獵中,父皇誇讚他射藝高超。
至於這位大皇子……
三皇子走到四妹面前,一收摺扇,看著凌賀之:「小時候,大哥的射藝最佳,可以百步穿楊,父皇還誇讚你隨了謝家軍邊境兒女的英姿。」
三皇子裝模作樣再打開摺扇,擋住臉上的譏笑,眼珠子左右打轉:「可惜此次春獵表現平平,哎,當真是泯然眾人矣。」
凌賀之目光冷冽,默默握緊了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隨後他看到熟悉的人影從藍園月門處出現。
太子凌辰逸正提著一隻兔兒,認真和身側的國師交流:「國師,你看,這是當年你為本太子救下來的那一隻兔子的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