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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53:38 作者: 睡雲間
旁邊的大璫上前解釋:「陛下,二殿下,這些兔子都是大皇子獵來的。」
眾人聞言,心中讚譽,年幼開弓,日後了得。
皇帝的臉色微怒,召來凌賀之發問:「可是你所為?」
凌賀之風寒治癒不久,一路上舟車勞頓,昨夜未曾好好休息,今日狩獵勞累,雙眸倦意濃濃。
但父皇喚他,他強忍著倦意,眼神明亮,他行禮後再說:「回父皇,是兒臣今日所獵。」
皇帝冷哼一聲:「皇家狩獵,本是應上天恩賜,小獸不獵,母獸不獵,良獸不獵,你出手倒是沒個輕重。」
皇帝點評:「戾氣過於深厚。」
凌賀之怔忡,父皇並不以自己為榮。
箭箭射中要害,又正是二皇子要養的兔兒。
陛下這是怒了。
怒他明知二弟要養兔兒,偏獵殺兔子。
小孩的城府一戳便破。
如今天子動怒,人群邊緣的明藍蘊便見到凌賀之瑟瑟下跪,額頭點地,聲音微顫。
「父……父皇教訓的是。」
皇帝不叫他起身,抱著二皇子,一起子人緊隨離開。
而凌賀之額心點地,碎石砂礫刺痛,他匍跪地上不敢起身。
明藍蘊放緩腳步,行至末尾,掠過凌賀之身側時,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說。
凌賀之看到她的鞋子,旁人走路腳踏實地,她行動宛若輕點水面,姿態飄然。
凌賀之以為國師會說些什麼,怎料一言不發地遠離拋棄他。
許久後,消瘦少年緩緩站起來,目光冰冷地盯著那群兔子。
父皇太過於寵溺二皇弟,不過是一些兔子罷了!
此時,遠行的一起子人。
有人想要趁機討好賣弄。
「陛下息怒,大皇子年幼,許是不懂這些規矩,以後教會了就行。」
皇帝哦了一聲,官員訕訕。
明藍蘊看著拍馬屁都拍不到位的官員,揣摩陛下應當沒有大怒,但看神情似對大皇子越發不滿了。
他還說日後教會,皇帝不罵他算好的。
明藍蘊出面緩和:「陛下,人貴在教化,諸位皇子皇女年幼無知,有錯則改無則加勉。」
皇帝聽到她說諸位皇子皇女,便低頭看了看乖巧懂事的二兒子,頷首:「國師所言不假,孩子偶有犯錯,教化即可,」
明藍蘊心道,凡事拉上凌辰逸,陛下怒氣少三分。
皇帝摩挲指腹:「此行,少傅們未曾跟過來,勞累國師一併教授皇子皇女。」
明藍蘊領命:「承蒙陛下厚愛,明藍蘊定會好生管教。」
吃鹿肉喝酒,明藍蘊和兩位司天監正不喜這些,陛下給他們備了清淡食盤。
二皇子年幼容易困,由李尚宮領回營帳中休息。
明藍蘊找了個理由,帶著二位司天監正一併退下。
同僚路上開口:「陛下怎會突然讓國師您來教授看管皇子皇女?」
明藍蘊眯起眼睛,倒也很好猜測。
其他少傅和妃子們不在,餘下宮女宦官怎敢教導皇子皇女們?
而管教更該由陛下親為。
如今陛下心疼二皇子,不願意多瞧大皇子一面,此事落到國師頭上倒也思量的通。
陛下欲收回權利,其中包括削弱國師在百姓心中威望,讓明藍蘊的職務對外轉對內,再合適不過。
明藍蘊足尖輕點:「陛下自有定奪,不可揣摩,二位,請再與我推演一遍祭祀之事吧。」
兩位司天監正拱手道是。
月上柳梢頭,夜風蕭瑟,明藍蘊剛剛與同僚們推演完畢,便聽見外面喧鬧。
她喚了人進來詢問,得知二皇子剛才把兔兒交給身旁的宮女看護,怎料臨睡前非要看一眼兔兒,那兔子腹瀉嘔吐氣息微弱,看樣子活不過今日。
二皇子心心念念的兔兒危在旦夕,陛下心疼,要責罰那宮女看管不利。
「那宮女說,她原本好生看護兔兒的,大皇子過來看了幾眼兔子,然後一個時辰後,兔子就不行了。」
陛下不太信那宮女所說,要盤問個水落石出。
侍衛道:「二皇子心中鬱結,陛下喚國師過去呢。」
明藍蘊起身,讓二位司天監正不必前往。
營帳前,二皇子哭得滿臉淚痕,抱著奄奄一息的兔子。
那小宮女被罰十大板,正要挨打。
明藍蘊瞧見凌賀之縮著身體躲在暗處,低頭不語。
此事終究會查個水落石出。
凌賀之冷冷地看著哭泣的小宮女,對方害怕地說:「大殿下,您是看過的,方才兔子還好好的。」
凌賀之沉默不語。
小宮女被打,疼到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額頭冷汗直冒。
隨後,李尚宮上前道出,有他人著實看到大皇子碰過那隻兔子,像是還餵了些旁的東西。
陛下大怒,責令打他三十大板:「身為朕的兒子,唯有兄弟友愛之情!」
凌賀之跪下來,雙手緊抓著地上的碎石子,咬牙冷目。
明藍蘊過來,開口道:「此事,便由藍蘊為陛下分憂吧。」
陛下一揮袖:「二十鞭。」
「是。」
明藍蘊手執長鞭緩步走到凌賀之面前,小孩抬頭,對上她的冷漠眼神。
方才還死撐的少年,此刻對上明藍蘊略顯失望的眸子,心中忽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