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保大還是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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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凡進精神病院的事情還是蘇黛從過去老鄰居的口中得知的。

    那人家裡還算寬裕，加上他當初有三套警官公寓的房子，拆遷的時候，東海集團給了他一筆很可觀的拆遷費，因著這筆錢，他在漪瀾居買了一個房子，還是上次蘇黛接浩浩回家的時候碰到的。

    羅新敏現在沒有地方住，又聯繫不到蘇黛，就找了好幾個老鄰居借錢，因著蘇黛的關係，她好不容易借到了幾千塊錢，能夠租房子了，一回頭發現蘇凡因為突然發瘋被人帶到了精神病院，無論她怎麼抗議，醫院就是不放人。

    無處訴苦的羅新敏見到熟人就到嘚嘚兩句，鬧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們家的情況。

    知道蘇凡消息的時候，殷紹謙正在哄孩子，他抱晨晨的姿勢很不正確，蘇黛在一旁指導，接了鄰居的電話，她漆黑的大眼珠盯住殷紹謙，直看得殷紹謙側目。

    「我媽怎麼會鬧到沒有地方住的地步，她不是有酒店的VIP卡嗎？」蘇黛有些生氣，她知道殷紹謙不喜歡羅新敏，沒想到會這麼對她，是不是酒店那邊得到了殷紹謙的吩咐，不再接收羅新敏了？

    晨晨在他的懷裡哇哇大哭，他的手上還拿著撥浪鼓，看著蘇黛明顯生氣的樣子，他只好將晨晨放在嬰兒床里，喊過外面的浩浩，讓浩浩去哄晨晨。

    浩浩這些事兒已經做習慣了，弟弟其實很好帶，只要讓他吃飽了，準備好什麼東西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就不再哭了，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殷紹謙坑了的浩浩還覺得這是一項很重要的任務。

    「我沒有故意針對岳母，老婆，你等等，我打電話問問？」殷紹謙大步來到蘇黛的身邊，想要抱她卻被她掙開。

    殷紹謙只好投降，打電話的時候也放的是免提，酒店那邊的反饋很快就傳了回來，「抱歉殷總，昨天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拾到了一張VIP卡，好像是您的，因為我們這邊一直沒聯繫到您，就一直沒跟您說。」

    蘇黛轉過頭對著電話里的人問話，「能不能看出來是什麼時候遺失的？」距離上次跟羅新敏見面已經過了將近一周的時間，蘇黛的心突然就焦了起來。

    羅新敏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該怎麼活啊，蘇信的錢現在又沒有給她打過去，她的兜里可是沒有多少錢的。

    電話里的人愣了，殷紹謙不悅的催促他們，「太太問你們話呢。」

    緊接著電話里就傳來了抱歉的聲音，因為發現的時候VIP卡就已經有些破舊了，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

    蘇黛掏出手機給羅新敏打電話，卻一直都打不通，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前兩天她的手機因為跟殷紹謙運動過度，掉到了浴缸里，等她起來收拾屋子的時候才在浴缸里發現被泡壞的手機，又一直忙著工作室的事情。

    昨天才想起來讓殷紹謙給她再買一個手機，開機的時候羅新敏也沒有聯繫她，就以為羅新敏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反省了。

    她這個時候才著急了起來，焦急的在原地轉圈，殷紹謙按住她的肩膀，「你別著急，我現在就讓人去找伯母，過一會兒就會有消息。」

    蘇黛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對殷紹謙道歉，「剛才是我誤會了你。」

    殷紹謙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像是在撫摸小動物一樣，眼睛裡帶著絕對的寵溺。

    換到過去的話，他可能連解釋的耐心都沒有轉身就走，可是面對蘇黛卻有著十足的耐心，就算是蘇黛跟他發脾氣，他也不會多生氣，滿滿的全是包容。

    趙嫻回到病房的時候，卓遠還在床上發呆。

    「兒子，你說你腿壞了，以後還會有女人能跟你結婚了嗎？」趙嫻小心翼翼的看著卓遠，眼睛裡帶著幾分遺憾。

    「你現在都已經結了兩次婚了，要是還是東海集團的總裁還好說，現在的女孩兒多現實啊，萬一要是不能跟你，我們老卓家不就是絕後了嗎？」她想到了浩浩，心想著要不然就把浩浩的撫養權再奪回來，到時候卓家也不至於絕後。

    卓遠收回目光，眼睛閃了閃，想到蘇凡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久都沒有聯繫過的人。

    「媽，誰說咱們家要絕後了？我，我還有一個孩子呢。」他的語氣有些不確定，以林菀的折騰能力，說不準早就把孩子給折騰沒了，但是也不確定，當初他可是聽說了，殷紹謙是絕對不允許她流產的，說不準那孩子還在的。

    趙嫻的眼睛亮了，她看了一眼卓遠的腿，「要不你帶媽去看看吧，媽現在看不到孫子就放心不下……你現在能跟媽去嗎？」

    卓遠動了動身體，今天醫院已經給他配了一副拐杖，聽說他還有可能康復，復健訓練還沒開始做，他管醫院租了一個輪椅，趙嫻推著他往精神病院的方向去。

    她不知道懷孕的人是林菀，卓遠也沒有說明過她的情況，在去的路上趙嫻已經想好了，孩子現在月份大了，臨產的時候趙嫻是一定要陪在身邊的，今天要是見面了，她就賴在那裡，反正她現在也不喜歡回那個小房子，就留在那個女人身邊也好。

    至於前一陣特別滿意的趙莉……

    都已經流產了，她還關心她做什麼！

    位置越走越不對勁，趙嫻正在疑惑的時候，新城精神病院幾個大字映入眼帘，她眉頭一跳，停下了腳步，「遠兒啊，你說的那個女人，不會在這裡住吧？」她的語氣帶著忐忑。

    在得到肯定回答以後，趙嫻登時就發了脾氣，「一個精神病的孩子我們要來做什麼？難道不會有遺傳病？萬一以後孩子生出來是個小精神病，那我們豈不是要養他一輩子？」

    卓遠安撫她，「媽你不要擔心，裡面的人是林菀，她你是見過的，這陣子是被殷紹謙給逼瘋了，基因是沒有問題的。」

    趙嫻的腦海里浮現出林菀精緻的樣貌優雅的氣質，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是這樣，媽就不反對了，就是這個林菀你不能要，如果孩子是女孩兒咱們就不要，男孩兒就抱回來自己養。」

    卓遠贊同的點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精神病院關著一群瘋子，他們跟著護士向裡面走的時候，走廊里有好多瘋子出來放風，年紀比卓遠都小的病人竟然隨意的脫下褲子在地上大小便，經過的護士看到了，連忙呵止。

    趙嫻有些不安的看了好幾眼身邊經過的那群瘋子，心裡還在嘀咕著，害怕影響孩子的基因，她湊到護士前面詢問：「林菀最近還好嗎？營養跟得上嗎？」

    「營養肯定沒問題，她不吃飯每天都按時的打著營養針呢。」護士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趙嫻心下稍安，跟著卓遠慢慢的往裡面走，就聽到了裡面林菀的尖叫聲。

    趙嫻有些緊張的攥住自己的手指，進去了以後她簡直被裡面的場景驚呆了。

    裡面四面牆壁都被海綿包裹，探視的地方被鐵欄圍上，就連鐵欄上面也纏著一層海綿，防止林菀尋死。

    林菀整個人奇瘦無比，只有肚子十分的突出，她的眼睛已經瘦得凹陷下去，頭髮幾乎要掉光了，聽到門外的聲響，她扭頭看過來，幾顆牙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掉光了，她對他們笑，詭異而又恐怖。

    趙嫻打了一個哆嗦，緊接著就看到林菀的手指直直的指著他們，看到卓遠的時候情緒尤為激動，她尖叫著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林小姐？」護士驚訝的看著她身下滲出來的水。

    趙嫻露出鄙夷的表情，「她不會是失禁了吧。」

    護士十分的凝重，她有些擔心林菀的肚子，果然，叫了其他人一起過來制住林菀，就發現她的羊水破了。

    看著他們將林菀送進急救室，趙嫻在外面走來走去，「這可怎麼是好，早產啊，孩子才七個月吧？」她掰著手指頭算，可不麼，將巴夠七個月。

    「病人情況危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你們看保哪個？」護士從裡面出來，她的手上滿是鮮血。

    「這……」趙嫻跟卓遠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焦急。

    現在林菀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強行將孩子取出來，她可能就會死，但是不取，孩子就要被憋死。

    「快做決定啊！」護士著急了。

    趙嫻咳嗽一聲，她看了一眼卓遠，見卓遠點頭，她就跟護士說：「保孩子吧，反正大人也這個樣子了。」

    護士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匆匆的往急救室里趕。

    趙嫻手腳冰涼，她抻著脖子想要往裡面看，卻看不到任何畫面，只好坐到一邊的塑料椅子上。

    「兒子，你說媽做得對不對？」

    「當然了，」卓遠理所應當的點頭，「她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或者也是生不如死，不如保住最重要的一個。」

    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從急救室裡面響起，趙嫻聽到一個無比悅耳的聲音——

    「生了，恭喜你們，是個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