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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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凡瘋了。

    毫無預兆。

    就在羅新敏出去跟卓遠理論的時候，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從病房裡跑了出去。

    她邊跑邊叫，長發在空氣中晃動，就像是一隻自由的小鳥，嘴角還帶著輕鬆的笑。

    跑到大街上，車從不遠處駛來，收勢不住差點兒將她撞死，可是她命大。

    蘇黛跟殷紹謙來接蘇信的時候，蘇凡正在病房裡來回爬，腿上還帶著新鮮的血液，在病號服上留下殷紅的鮮血。

    殷紹謙捂住她的眼睛，餘光看到羅新敏在一旁要餵蘇凡吃飯，也只能焦急的在一邊站著。

    「我已經向法院起訴離婚了，」蘇信喝了一口殷紹謙帶來的茶，他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好了，也不枉費當初殷紹謙給他用的那些名貴藥品，「就怕你伯母那裡不同意，我現在真的是一天都不想看到她了，雖然可憐，但是她不值得同情。」

    殷紹謙頷首，「伯母那裡不同意也沒什麼用，如果您真的鐵了心，法官也不會偏向她的。」

    蘇信鬆了一口氣，夫妻一場，他真的受夠了她，沒想到她不知不覺給她扣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

    從醫院出來，卓遠直接往河東集團的方向趕。

    因為最近他在唐屹心中的地位下降，導致他的車都被唐屹收回了。

    剛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一道窈窕的身影從總裁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她的身姿輕盈，身上帶著濃郁的香水兒味，這味道很熟悉，卓遠猛的抬頭，看到了如受驚般的兔子一樣的唐婉。

    唐婉是來給唐屹送飯的，唐屹說吃不習慣公司的飯菜，讓她做好了送過來，剛才給他煲的那碗湯她足足熬了一上午，因為唐屹挑嘴，對湯品的要求更好，還不喜歡用高壓鍋，說是味道沒有燉出來的美味。

    她當然不敢反駁，最近唐屹的脾氣陰晴不定，經常會不發一言的就開始打她，除了刀子和鞭子，他最近還找到了新的玩兒法，在她身上割開傷口以後往上面滴蠟，不過這個不能經常玩兒，不然的話感染了，說不準唐婉就被玩兒死了。

    跟著唐屹吃的穿得固然好，但是經常擔驚受怕，所以唐婉的身子愈發的瘦了，像是紙片人，風一吹就能從地上吹起來。

    但是下巴尖尖的，我見猶憐的樣子比過去更加的耐看了，卓遠眯著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認出是唐婉。

    唐婉看到他也一愣，下意識的就想逃跑，恨不得架著翅膀飛起來，也不想見到卓遠。

    唐屹從來沒跟他說過卓遠的事情，而且她每天都忙著治傷，哪還有時間來關注卓遠在哪裡。

    當初她可是騙了他好大一筆錢呢！

    轉身要跑的時候，卓遠在她身後叫住了她，「你，還好吧。」

    唐婉閉上了眼睛，穩定了一下心神，轉了過來。

    畢竟當初卓遠也是愛過她的，時間越久，卓遠發現唐婉就像是他心中的那顆硃砂痣，放不下她曾經的溫柔，儘管她曾經騙了他的錢。

    「我，還好，」唐婉的臉上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她一貫會用這些表情，趙莉跟她一比簡直就是太稚嫩了，「我當初是因為我弟弟生了一場大病，沒辦法，一定要一筆錢來維持生命，從，從你那離開了以後我把錢都用在了給他治病上。」

    卓遠聽得入了迷，他的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他就知道，他的唐婉怎麼可能是那種女人！

    當初趙嫻罵她的時候，他的心裡其實還很不得勁兒。

    誤會解釋清楚了，他上前一步抓住唐婉的手腕，「你……」他一低頭就看到了她手腕上的傷疤。

    唐屹的虐待最近越來越頻繁，唐婉身上的傷還沒好就又添新傷，就連長袖都遮不住身上的傷痕了。

    唐婉痛苦的皺眉，卓遠連忙鬆開手。

    她看了一眼守在總裁辦公室附近的保鏢，將他拽到一邊去，「你，你就忘了我吧，我現在，我現在是唐總的女人！我，這話我真的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我欠你的我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她的眼角帶著晶瑩的淚滴，跑的時候還能看到淚珠掉落的方向，卓遠心裡的那顆硃砂痣疼得刺骨，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抽痛一片。

    漪瀾居30號蘇黛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著了，從醫院出來以後，殷紹謙帶著浩浩在小區里玩鬧，蘇黛就回來看一下店裡的收入情況。

    唐屹坐在角落裡喝著咖啡，一派閒適的樣子，看到蘇黛進來，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沒有說什麼，只是叫著朵朵再蓄一杯咖啡。

    聽說唐屹最近來得很頻繁，雖然每次來蘇黛都不在，他也沒有說非要見蘇黛或者是殷紹謙，只是每天一杯奶茶或者是咖啡，然後坐在角落裡慢慢的吃著甜點。

    一吃就是一下午。

    殷紹謙揪著浩浩的後頸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唐屹。

    他目光微沉，手一松，浩浩就從外面躥了進來，「媽媽！爸爸又欺負我！」浩浩嘟著小嘴兒對她笑得歡。

    想著家裡的那個皮小子，殷紹謙的眼神柔軟了一瞬，果然孩子還是長大了好，比晨晨強了不少。

    「紹謙你跟過去不太一樣了。」唐屹喝了一口咖啡，眼睛裡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他舔了舔嘴角，邪氣的看著殷紹謙。

    殷紹謙皺眉打量了他一下，下意識的覺得他的心裡在憋著什麼壞水，但又不熟悉他變態的性格，只是呵斥他：「什麼不太一樣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是河東現在的危機解除了？不去管你們公司那堆糟心事兒來這這麼遠的地方喝什麼咖啡。」

    他說的是實話，唐屹住在郊區別墅那裡，離這裡少說也得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繞了這麼遠的路來喝咖啡？他可是一點兒都不相信。

    唐屹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菸，剛要點燃，殷紹謙就抬手按下了他的手腕，單手一指，唐屹這才看到甜品屋裡禁止吸菸的牌子，就在他頭頂不遠處。

    唐屹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在其他事情上，他還沒顯得那麼神經質，「什麼河東？我一個閒散人，哪有什麼公司讓我操心了，我可不是你，打理著一個集團呢。」他揶揄的看著殷紹謙。

    殷紹謙正色，他仔細的打量著唐屹，唐屹還是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斯文中帶著邪氣，看著別人的眼神里除了審視以外，還有幾分……盯上獵物的欣喜？

    「是嗎？那可真是奇怪了，前一陣不知道是在幫著河東集團對付我們，既然不是你的公司，那我可就放開手腳了，這麼束手束腳的，打著彆扭。」殷紹謙舒展了手指，單手支著下巴，漠然的打量著唐屹。

    到底還是沒有殷紹謙身經百戰，被他看了幾眼，唐屹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尷尬的動了動肩膀，看著殷紹謙的表情變得越來越不自然。

    殷紹謙的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笑紋暈散開，看著卻更讓唐屹膽寒，他當然了解殷紹謙的笑，這個時候的殷紹謙已經對他動了殺機。

    「我，我跟河東集團不是有親戚關係麼，現在卓遠接手了，我還管那些做什麼，現在他們是想讓我接手的，不過我還沒考慮好。」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努力讓自己鎮定起來。

    殷紹謙無所謂的點頭，轉而跟他說起店裡的咖啡。

    「我看你很喜歡，這個咖啡是蘇黛前陣買的速溶咖啡，招待那些普通客戶來的，我上次從巴西帶的咖啡豆還在，讓她給你再煮一杯吧。」不等唐屹說話，殷紹謙就招呼蘇黛去把咖啡倒掉。

    沒過多久，蘇黛端上來新的咖啡，走到殷紹謙身邊的時候瞪了他一眼，給他端上來一杯橙汁，「喝什麼咖啡，咖啡本身就是低毒物質，對身體不好，你還有胃病，喝多了又會難受，傻子才喝這種不健康的東西呢！」

    唐屹端著咖啡的手頓住。

    蘇黛見唐屹不動了，臉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唐先生您喝咖啡，不用管我們夫妻的話，喝吧，這杯咖啡我用了很多咖啡豆，煮的很濃的。」

    的確，裡面什麼都沒有加，深咖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折射著淡淡的光暈，經過蘇黛這麼一說，唐屹也覺得這手裡的咖啡變得燙手了。

    「唐先生你不會介意我剛才的話吧？」蘇黛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唐屹只好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原本他喝咖啡喜歡加很多的方糖，他這個人不太習慣喝苦的東西，蘇黛又加了煮得濃濃的，只有咖啡原本的香醇味道，更多的還是苦。

    他強迫自己咽下一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對蘇黛點頭，「你的手藝真不錯。」

    蘇黛理所應當的點頭，好像剛才來就是為了監督唐屹喝掉這杯咖啡一樣，然後對著他們抬了抬下巴，「那你們慢聊，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做。」

    說罷，她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吧檯的方向走。

    走過去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殷紹謙，用手比了一個喝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