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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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的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卓遠將手機放到醫院的病床上。

    趙嫻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趕忙上前詢問，「怎麼樣，爸傷得重嗎？」

    卓陽還在昏迷，趙嫻剛剛到醫生辦公室取了檢查結果，「沒事兒，醫生說做個小手術就可以了。」

    她咳嗽一聲，有點畏縮的看著卓遠，「兒啊，你現在有兩萬嗎？」

    手術確實不貴，但是術後還需要營養品來吊著，不然卓陽的眼睛就會瞎掉。

    「我現在一分錢都掏不出來，你讓我怎麼辦！」卓遠一攤手，臉上也很無奈。

    「我記得你之前還有點兒積蓄，怎麼現在一分錢都掏不出來了！」趙嫻聲音很小。

    「那你不也是有占地費嗎？怎麼，我爸都這樣了還捨不得掏出來呢？」卓遠嗤笑，他記得母親手裡應該還有幾十萬的。

    趙嫻的手上還拿著醫生給開的藥，聞言直接將藥摜到地上，「你這話說著有沒有良心？我要是有錢還能管你要嗎？你自己說說自從離婚以後你管我要了多少錢？」

    自從卓遠沾上毒癮以後，以各種名義從趙嫻手上要錢，總覺得自己的店馬上就能盈利，沒想到卻一賠再賠。

    卓遠的脊背早就彎了，他突然嘆了一口氣，「媽我之前也是為了店裡的生意，現在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賠給東海的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籌。」

    趙嫻見他擠出兩滴眼淚心裡也著急了，眼珠一轉，「金地公館那個房子不是貸款買的嗎？現在少說也能升值個二三十萬吧，我們把它賣了吧一個月幾萬塊的貸款還著也費勁。」

    提到金地公館她就想到了蘇家人現在的日子，嫉妒沒有辦法，也算是他們家沒有那個命，借不到蘇黛的光。

    「可那房子寫的是唐婉的名。」卓遠為難。

    「她現在不是不在嗎？房產證在家呢吧，直接掛到中介賣出去了最後逼她簽字就好了。」趙嫻想得很清楚。

    卓遠也有所意動，看了一眼還躺在病床上的卓陽，最近卓遠的毒癮又要犯了，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只買了最次的來對付著，金地的房子要是賣了還夠他瀟灑一陣的。

    他們動作特別快，回家找了房產證就到中介掛上了，因為地理位置好，總價比市場價低了一點點，房子很快就找到了買家。

    「我這房子啊這地段跟樓層都沒處挑，」卓遠引著買家往房子那邊去，中介也在一旁介紹著，「瞅瞅這園區，我跟你說我就是著急去國外，要不我還捨不得賣。」

    卓遠不好意思提自己家裡的破事，把自己偽裝得跟成功人士一樣。

    剛好徐勇今天想起來保安室里還有他的水杯，也不知道是處於是原因，鬼使神差的專程回來取了一趟，他偷偷摸進來的，如果不是好兄弟黑皮幫忙還真混不進來。

    見徐勇取完水杯還磨蹭的不走，黑皮壓低聲音，「你不會是還想著蘇黛那娘們吧，沒看新聞啊，她都跟殷總搞在一起了，你可歇了這點心思吧。」

    徐勇敷衍的點點頭，「我當然知道。」

    一抬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卓遠，他捅了捅黑皮的胳膊，「嘿，那不是蘇黛的前夫嗎？他幹啥去了？」

    「我哪知道，」黑皮縮著脖子往前瞅了一眼，「你咋知道他是蘇黛的前夫的？你可別惹事兒，今天是我的崗，別瞎鬧。」

    徐勇安撫的看了他一眼，邁著四方步往小區外面走，黑皮這才放下心來。

    「您確定這是您的房子？」買家懷疑的看著卓遠將鑰匙往門上捅，捅了半天也沒見房門打開。

    卓遠哈哈笑了，「當然了，我確定，可能是門鎖壞了，我找開鎖公司吧。」

    房間裡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音，房門被打開，卓遠皺著眉頭看也不看的就往裡面走，「我說你一天都幹嘛去了，原來是跑這兒來躲清閒。」

    昨天租客的房租到期，新房客又找不著，所以就空了下來，卓遠理所應當的以為是唐婉在裡面。

    「你是誰？」一個陌生的男聲從耳邊響起，卓遠詫異的抬頭。

    那男人帶著黑框眼鏡，學生氣十足的樣子。

    卓遠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房子這麼快找到租客了？

    他露出笑容，禮貌的對那男子點頭，「我是房東，我的房子打算賣掉，是不是唐婉收的房租，我會告訴她退給你的。」

    「什麼啊？」那男子抓了抓頭髮，「這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

    卓遠愣住了。

    「你不信啊，」他蹬蹬蹬的跑回臥室，翻箱倒櫃後拿出房產證，上面赧然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這是誰賣給你的？」卓遠抓住他的衣領。

    「唐……唐婉，我今天才取到的房產證。」男人用力掙扎了一下。

    「不可能，我才是房主，她沒權利賣我的房子！」卓遠搖了搖頭。

    中介這時才感覺出來不對勁，想要帶著客戶離開，卻被卓遠擋住了路，「你不是要買房子嗎，我便宜點賣給你好不好，只要你……」

    「你神經病啊，」買家推了他一把，「房子已經更完名了，你還想再賣給我也要問房主答不答應。」

    男子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這位先生我不管你跟原房主有什麼糾紛，現在房子已經是我的了，如果你再胡攪蠻纏我就讓保安把你帶下去了。」

    卓遠推了他一把，「滾蛋，我他媽的來我房子還要你來趕，我今天就站在這兒，我看你敢在這兒住一個試試，房子是老子花錢買的，你他媽的算老幾啊！」

    男子的眼中帶著怒氣，他是個學生，家裡為了他上學方便特意全款買的房子，不然也不會這麼快辦好手續，面前這個人不三不四的話讓他反感，他掏出手機給物業打了個電話。

    早上八點，蘇黛帶著浩浩來到金地公館。

    浩浩九點鐘就要上課，她去產檢的地方離金地公館不遠，就讓司機先帶她來金地公館，正好羅新敏在電話里說自己想外孫子了，非要她把浩浩送過來，一會兒羅新敏親自送浩浩去幼兒園。

    「媽媽我不想去姥姥家。」

    浩浩搖晃著蘇黛的手，皺著一張包子臉。

    「姥姥不喜歡我，小姨也不喜歡我。」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家裡的變化，浩浩變得很敏感，別人對他的態度稍微變一點兒，他都能察覺到。

    「乖，姥姥和小姨都很喜歡你，浩浩不是說要汽車人嗎？今天晚上讓殷叔叔給你買好不好。」

    「好！」浩浩一躍而起。

    「我，我是這兒的業主，你們沒權利趕我出去！」不遠處傳來男子的叫喊聲。

    那聲音有點耳熟，蘇黛不由得停住腳步。

    浩浩還在迷茫，循聲看過去，眼前不由得一亮，「爸爸！」

    清脆的童音在小區迴蕩，狼狽掙扎的卓遠離開掙開身邊的保安，「我都說過我是業主了，你們再這樣小心我投訴你。」

    正了正衣襟，卓遠恢復往日風流倜儻的樣子。

    來的保安是里有黑皮，他眼珠一轉，對著蘇黛問了聲好，「蘇姐早上好啊，您不用來上班兒，殷總已經給您請好假了。」

    蘇黛沒有說話，卓遠死皮賴臉的湊上來，「你怎麼來這裡了，是不是想我了？」

    面對四面探尋的雙眼，蘇黛把卓遠扯到一邊，「你要幹什麼？」

    硬邦邦的語氣讓卓遠一愣，隨即想到母親說過蘇家現在在金地公館，眼珠一轉立刻哭了起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怎麼也聯繫不到你，我爸眼睛壞了要手術，你有沒有錢？」

    蘇黛都快要被氣笑了，「你管我要錢？卓遠你是不是還沒清醒？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爸生病了你就花錢給他看，我記得你口袋裡還有點錢吧，就算你沒有你媽也沒有？」

    卓遠露出一副可憐相，「家裡現在焦頭爛額，你的好情人把店封了，最近又出了很多事，我現在真是一分錢都掏不出來。」

    「你掏不出來我就能掏出來？卓遠你那臉呢？讓狗給吃了？」蘇黛抱著手臂看著他。

    浩浩意識到父母可能是在吵架，有點害怕的攥緊蘇黛的手指。

    「我他媽的拿什麼掏？」卓遠發出一聲爆呵，「金地的房子都讓那個女表子給賣了，我他媽的兜比臉都乾淨，現在表姐也出事了自顧不暇，我要是有主意還能求到你這兒來？」

    卓遠將手放在蘇黛身後的牆面上，在一旁喘著粗氣。

    蘇黛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剪裁得體，露出玲瓏的曲線，她不喜歡噴香水，最近迷上了種花，家裡擺了好幾盆茉莉花，風一吹，身上傳來了淡淡的茉莉香。

    卓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覺得心頭一熱，火熱的眸子盯著她略顯虛弱的小臉。

    蘇黛最近不愛吃飯，瘦的下巴尖尖的，配上水潤的杏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別有一番風韻。

    他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眼瞎了，竟然為了唐婉那麼個賤女人而放棄蘇黛這樣的極品，儘管現在是第二胎，卻沒有變醜，臉上帶著盈盈的光芒，陽光照耀下嫵媚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