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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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9點。

    殷紹謙開著車帶蘇黛來到民政局。

    「我就在這等你。」殷紹謙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

    蘇黛點頭。

    民政局裡有很多等著結婚的，隊伍排得老長，蘇黛見卓遠還沒有來，便到一旁的長椅上坐著。

    「姐姐，你也是來結婚的嗎，我好緊張啊，」一個臉上滿是雀斑的女孩兒走了過來，「我跟他是裸婚，為了他跟家裡人都決裂了，真怕他對我不好。」

    「瞎說什麼呢，我都說了會對你好，總不能讓你受委屈的。」一個男孩走過來摸著女孩的頭髮。

    「姐姐你老公還沒來嗎？他長什麼樣啊？」女孩好奇的問。

    新城的離婚登記處與結婚登記處正對著，因為今天離婚的人少，女孩只當蘇黛是來結婚的。

    「我是來離婚的。」蘇黛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緻的臉，失神的看著這兩個幸福的年輕人。

    曾經，她也是這麼幸福……

    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對不起啊，」女孩尷尬的看了她一眼。

    「你看你，瞎問什麼，還好人家脾氣好沒生氣……」男孩訓斥著女孩，二人聲音漸漸遠了。

    卓遠穿著拖鞋，下巴上的胡茬還沒有剃淨，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來的挺早啊，這麼迫不及待。」

    早上辦離婚的時候表姐趙曼柔還叫住他，跟他說蘇黛可能在外面有了男人，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心裡對蘇黛更厭惡，覺得她把這些醜事弄得世人皆知，讓他很沒面子。

    見蘇黛沒有說話，揚起一抹笑容，「來晚了真抱歉，你知道，唐婉懷孕了，我得照顧她，沒辦法，她一刻都離不開我。」

    蘇黛無所謂的點頭，「進去吧。」

    「等一等，這離婚協議你還是簽一下，雖然你現在傍上了殷紹謙大方的很，萬一哪天他不要你了，你又後悔不要錢了怎麼辦，我得留個憑證，房子，車，店，還有存款你都不要，只要一個小崽子是吧。」

    厚厚的一沓紙放到蘇黛面前，蘇黛隨意的翻了兩下，「金地的房子呢？你不寫清楚不怕我管你要？」

    卓遠笑了，「房子寫的是唐婉的名字，跟你沒關係。你看，你既不漂亮又不吸引人，我只願意給我愛的人花錢。」

    蘇黛痛快的落筆簽字，「希望你有一天也能這麼灑脫的對待金地的那套房子。」

    話中帶著對卓遠的不信任。

    卓遠昂著頭對蘇黛說:「這你就不用關心了，就算是被她騙光所有，我都心甘情願。」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還帶著一抹專注與深情，那是多年前他也曾對她有過的眼神。

    而現在的她經歷了風霜的洗禮，一顆心已經堅硬如鐵。

    離婚證拿到手的那一刻，卓遠現在民政局門口看她，「夫妻一場，我奉勸你別去奢望那些得不到的東西，殷紹謙是什麼人，只不過跟你玩玩而已。」

    「這句話我收下，我也勸你一句，趁你還有錢，多孝敬父母，別每天都用下半身思考問題，帶點兒腦子，否則什麼時候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也不知道。還有，就算離婚了，你還是可以見你兒子，但是休想讓你的情人再虐待他！」

    蘇黛的眼睛掃著他突然變得陰沉的臉，繼續補充:「還有，收起你對蘇凡的心思，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再進你們家的火坑。」

    想到昨天蘇凡看卓遠的眼神，她只能在這裡警告卓遠。

    卓遠用手指了指蘇黛，想要說難聽的話卻顧忌著什麼沒有說出來，「那你就管好你的妹妹，她要是往我身上貼，我可沒有往出推的道理。」

    卓遠現在雖然才26歲，不知什麼他的背變得佝僂不再挺拔，幾天的時間就瘦得脫了相，邊走邊用手指挖著鼻孔。

    「姐姐，我相信你離了他會很好的。」一開始碰到的小姑娘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見卓遠走了才上前攀談。

    「謝謝。」蘇黛淡淡的回道。

    「嘀--嘀--」

    身後香檳色的賓利發出鳴笛聲，蘇黛只好對這對小夫妻辭別，「我回家了。」

    小姑娘愣愣的看著她走進賓利車，用手捅了捅身邊的男孩，「她能做得起賓利車，怎麼還找個那麼邋遢的老公？」

    男孩聽得仔細，一把摟過女孩的肩膀，「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那車說不定是那女的新男朋友的。」

    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頭。

    車子開了一半的時候，蘇黛才發覺殷紹謙的不對勁。

    他緊抿著嘴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你怎麼了？」蘇黛有點莫名其妙。

    殷紹謙直視著前面擁堵的車流，良久，他啞聲說:「你如果捨不得現在後悔也晚了。」

    剛才她看著卓遠的背影，那副依依不捨的樣子看得殷紹謙直泛酸水。

    蘇黛笑的直打跌，「你怎麼覺得我捨不得，難道我就不能感嘆我逝去的青春嗎？」

    蘇黛收起笑容，「我只是感嘆，當初嫁給他以前千好萬好，沒想到離婚的時候會鬧到這步田地，結婚這三年，是我最累的三年。」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車子停下，殷紹謙漫不經心的回答她:「那就別想了，以後的每一天我都不會讓你想起過去。」

    女人只有在不幸福的時候才會回憶從前。

    怔忪間，蘇黛被他拉下車，走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這不是去醫院的路，我還要去照顧浩浩。」

    這個女人！

    殷紹謙搖頭，「今天休息一天，醫院裡有特護，明天一早我們再去看他好不好？」

    他給浩浩請了特護，蘇黛就算去了也只是哄哄孩子，醫院說浩浩現在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吃點利尿的藥物將體內的殘留激素排下去，就可以出院了。

    「沒我在浩浩會害怕的。」蘇黛猶豫著咬住嘴唇。

    不知不覺跟他走到一間餐廳，殷紹謙為她拉開椅子坐到她對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她看手機上的畫面。

    「浩浩！你有沒有想媽媽？」蘇黛見是視頻就接了過來。

    「想。」浩浩低頭在玩玩具，新請的特護很有耐心，拿了一堆紙片在跟浩浩玩摺紙遊戲。

    「你看看媽媽，現在還難受不了？」

    浩浩住院的時候樣子很憔悴，現在卻很精神，身體上的水腫慢慢消了下去，原本看不清的眼睛也露了出來，滴溜溜的在眼眶裡亂轉。

    他正跟特護玩得高興，杏眼滑過不滿，撅起小嘴，「壞媽媽，浩浩要玩沒時間哄你。」

    這個小沒良心的！

    蘇黛悻悻的把手機還給殷紹謙，「你找的這個特護很負責。」

    負責到快讓兒子忘了她了。

    蘇黛腹誹，從兒子出生開始她就沒離開過孩子，前幾天在幼兒園的時候蘇黛想他想得不行，半夜都要坐起來到嬰兒床那去查看浩浩睡得怎麼樣，後來才想起來孩子在幼兒園。

    「這回不會抱怨我不讓你見兒子了吧，我聽園長說浩浩在幼兒園表現很好，夜裡離開你了也不哭不鬧。」殷紹謙將手中的菜單遞給她，示意她點餐。

    蘇黛對著上面的英文直瞪眼，「你故意的是吧，我哪懂英文！」

    殷紹謙接過菜單，點了幾個菜，低頭跟蘇黛說話:「想好了以後要做什麼嗎？離婚的時候那麼大方什麼都不要，以後要找什麼工作？」

    「我暫時還沒什麼打算，浩浩年紀還小，我想打幾年的工以後再開一間甜品屋，至少我對開店的流程還蠻熟悉的。」蘇黛很隨意，畢竟開店需要投入的精力太多，浩浩現在又病著，她也不想忽略了孩子。

    「不如先去我們公司上班，現在金地公館那邊物業還需要人手，等你熟悉一點就把你調回集團接手品牌加盟商那方面的事，對你以後開店也有好處。」

    頭盤端了上來，殷紹謙不太喜歡吃，只吃了兩口水果便擦了擦嘴。

    「我自己找工作就好了，聽說東海的要求很高，最起碼也要名牌大學畢業，我連高中都沒有念過，怕人家背地裡說閒話。」蘇黛拒絕，她可不想被人說成是走後門的。

    殷紹謙沉下了臉，「你到底還在顧慮什麼，你現在都已經離婚了，難道還藏著掖著我們的關係？你現在是我的女人，如果有人說閒話你就讓他來跟我說。」

    他很不喜歡蘇黛這種跟他撇清的態度，就好像隨時準備離開他一樣。

    他希望她能全身心的依賴他，而不是帶著試探。

    蘇黛只好妥協，「那這樣，我先去金地試試，如果我適應了再說其他的好不好？」

    她聲音放柔，尾音拉長，撒嬌的口吻讓殷紹謙憋了一路的悶氣消散得無影無蹤。

    主菜端上來的時候，殷紹謙打了一個響指，餐廳里的燈光暗了下來。

    這時蘇黛才發現偌大的餐廳，竟然只有他們兩桌客人。

    大廳中央升起一架鋼琴，身穿燕尾服的琴師在鋼琴邊落座，輕柔的鋼琴曲從他紛飛的指間傳遞出來，不遠處黑暗角落走出另一位身穿燕尾服的帥氣男人，手中那些小提琴，在鋼琴旁站定。

    鋼琴聲應和著小提琴，大廳中間，一束璀璨的燈光打到他們身上，周圍亮起暗紫色的光。

    蘇黛看向殷紹謙的一剎那，他從口袋裡掏出禮盒推到她面前，「打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