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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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黛20歲的時候遇到卓遠，那時候的卓遠眉清目秀，雖然沒有錢，但有一顆愛著蘇黛的心。

    有一天蘇黛笑著問卓遠，「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當然。」

    「那如果有一天不愛了呢？」

    「那怎麼可能。」

    「我是說假設。」

    「那我就一輩子不能人道，絕子絕孫……」

    蘇黛慌張的捂住他的嘴，他笑了，濕熱的呼吸噴在她的手心，有點癢，又有點麻。

    兩顆心從此密不可分，二人好得像是一個人。

    她那時候喜歡看煙花，擺攤兒後算盈利，他們賺的錢只夠第二天的飯錢，卓遠咬牙給她買了一堆禮花。

    第二天中午卻蹲在地上啃著前一天剩下的饅頭。

    「是因為唐婉？」她想了半天，才想起唐婉的名字。

    「跟別人沒有關係，是我們沒緣分，我知道因為我媽的關係你過得也很累，我媽也確實很不喜歡你，總不能這樣耽誤你一輩子。」卓遠做出長談的架勢。

    「既然都說到這一步了，你說說你們家是怎麼想的吧！」她今天穿了一件長袖T恤，蘇凡上學時穿的衣服，袖子邊破了個洞，根本無法縫補。

    就像她的婚姻。

    卓遠見蘇黛沒有過激的行為，他挑眉露出笑容，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紙，從頭開始念起。

    她看著曾經深愛的男人，在宣讀離婚協議時，臉上掛著輕鬆的笑，仿佛在嘲笑她這些年的自以為是。

    「我不想聽了，你給我看看吧，明天給你信兒。」

    卓遠點頭，反正離婚這事也算是兩家人的事，蘇黛沒有簽字之前還會有很多需要協商的部分。

    他走到滑梯旁邊，對著浩浩張開雙臂，「兒子，爸爸來帶你回家了！」

    就在浩浩向卓遠追過去的時候，一條纖細的手臂攔住孩子，蘇黛將他抱在懷裡，戒備的看著卓遠，「孩子我不可能給你。」

    「剛才不是說好了嘛，你也同意離婚了。」見蘇黛反悔，卓遠的心提了起來。

    「卓遠，我明確的告訴你，離婚可以，但孩子絕對不能給你。」蘇黛微微提高聲音。

    走到卓遠的面前，「我脾氣是很好，就算是你出軌我也沒有歇斯底里，不依不饒，但是你別想動我的孩子，但凡你有一點良知，你也不會把事情做絕。卓遠，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你要把浩浩從我身邊搶走，我就跟你奉陪到底。」

    蘇黛護住懷裡的浩浩，往外走的時候，卓遠卻依然攔住她。

    「嘭。」

    一聲悶響傳來，蘇黛收回自己的腳，緊緊盯著地上捂著重要部位喘息的人，「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你別搞得最後大家難以收場。」

    對他一臉的痛苦無動於衷，蘇黛斜視他，「不是說不愛了就斷子絕孫嗎？結果還在到處播種。」

    「蘇黛，你給我回來！」

    將男人的吼聲拋諸腦後，走出KFC，迎面吹來的風迷了她的眼，眼角有淚滴滑過。

    「媽媽媽媽……」浩浩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只是不住的叫著她。

    她將臉埋進他滿是奶香味的小身子，忍不住蹲了下來。

    羅新敏還在樓下的涼亭跟那群老頭老太太吹自己的女婿有多厲害，就見蘇黛垂著頭抱著浩浩走了過來。

    「你幹啥去了，一會兒給你爸送飯，這兩天手術完，他可得好好補補了。」

    距離新城不遠的海面，一艘遊輪正緩緩駛來。

    上面歡聲笑語，殷紹謙登上遊輪的時候，母親丁珊已經等了好半天了。

    「讓你早點來，你偏不來，看看都幾點了，一會誤了你林叔叔的生日宴。」丁珊跟林菀的母親關係很好，二人老早就約定了要在遊輪上見面。

    因著上次殷紹謙專程舉行記者招待會，澄清他與林菀的事情，林家也不敢詢問殷紹謙會不會來。

    林菀的父親叫林河東，是河東集團的創始人，年近80，卻精神矍鑠。

    如果不是這陣子經濟危機，河東集團也不會向東海求助。

    「你說你，跟林菀好好的非要澄清什麼，搞得現在我都不好意思見你林伯母了。」丁珊低聲的對殷紹謙嘮叨。

    殷紹謙揉揉眉心，「原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人，是您非要往一起湊，我的事你以後不用擔心了，我已經有意中人了。」

    「真的？」丁珊的眼睛瞬間點亮，「長得怎麼樣啊？多大了，家是做什麼的啊？」她心不在焉的接過侍者遞給她的酒杯，「不管了，只要是你喜歡的，媽媽都滿意，什麼時候結婚？」

    殷紹謙不堪其擾。

    難得的露出孩子氣的表情，「媽——」

    「好好好，」丁珊捂住耳朵，「媽媽不說了，媽媽等你帶人回家哦，加油！」

    說著右手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父親殷世榮從小就不喜歡經商，好不容易殷紹謙能獨當一面，他立刻卸下肩上的重任。

    這種場合他是不屑來的，照他看來，一群人帶著假面聊些沒營養的話題，還不如出去釣魚來得輕鬆。

    跟隨著丁珊的腳步，殷紹謙慢慢的向船艙踱步。

    皮鞋落在地毯上，不發出一絲聲音，丁珊穿的高跟鞋有點高，推門的時候不小心扭到了。

    殷紹謙只好扶著她到更衣間給她換一雙鞋。

    「早知道聽你爸爸的穿得休閒點好了。」幸好遊輪的主人準備充足，更衣間裡有不同碼數的鞋子和衣服。

    「兒子你看看，媽腳上有沒有灰塵？」丁珊很講究這些。

    殷紹謙無奈，俯下身子正在檢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

    「說了半天，你女兒不還是被殷紹謙給甩了，我要是她啊，倒貼都不要，還不如死了算了。」

    話中的內容讓殷紹謙和丁珊對視一眼。

    丁珊想要起來，殷紹謙按住她的肩膀，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林菀本來跟母親鄭金娜在船艙里跟人寒暄，聽說外面來了貴客，二人便相攜一同到門口迎接。

    來人是政委夫人，安夫人。

    她本人是由小三扶正，家境貧寒，骨子裡透著小家子氣，說話特別的尖酸刻薄，平時名流之間的聚會幾乎都不會請她來。

    因著林菀與殷紹謙分手的傳播，林家想要多找幾顆大樹，便慌不擇路的找到了安夫人。

    安夫人一見到林菀就拉著她問殷紹謙的事，說要將自己家的侄女介紹給殷紹謙。

    林菀氣不過，回了一句他們可能會複合便引來了安夫人的不滿。

    「什麼是倒貼，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林菀忍不住抬高聲音。

    「難聽啊，還有更難聽的，聽說你追了殷紹謙這麼多年，連他的手都沒有摸過呢。」安夫人捂住嘴唇。

    鄭金娜臉上露出了不快，但想著安夫人得罪不起，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主意，「紹謙不是對我們菀菀不感興趣，是對所有的女人都不感興趣，聽說啊，他喜歡……那種人你曉得吧？」

    安夫人一時愣住。

    就連更衣室里的丁珊也用異樣的眼光瞅他。

    殷紹謙原本就不想搭理他們，沒想到外面越說越來勁，無奈，他只好拉著母親的走跟她走出去。

    開門的時候還聽見鄭金娜的胡言亂語，「我可不是瞎說，殷夫人也是知道的，要不然為什麼對外宣稱我們菀菀是她的兒媳婦啊？上次菀菀去找殷紹謙，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安夫人的思路被她牽制住。

    一抬眼皮就看到殷紹謙陰沉的站在鄭金娜二人的身後，面無表情的瞅著她們。

    安夫人身上一冷，她對鄭金娜使眼色。

    「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從他辦公室里走出來了！殷夫人還說了，以後他們結婚只能做試管了，不然紹謙是不行的。」鄭金娜嘆息一聲，才注意到安夫人的表情。

    順著她的目光向身後看，母女二人都變得僵硬。

    「多謝伯母還有時間關心我行不行。」殷紹謙對她們頷首，黑眸中帶著漩渦，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林菀的臉色慘白，鄭金娜也好不了哪兒去。

    安夫人見狀匆匆說了一句家裡還有事，連宴會都不參加了就往外面走。

    「珊姐……」鄭金娜抖著嘴唇看向丁珊。

    「您客氣了，我媽沒給我生妹妹，」丁珊撫弄身上的流蘇，多餘的話一句都懶得跟她說，「枉我一直拿你當朋友，沒想到背地裡就是這麼說我們紹謙的，我說為什麼外面那麼多傳聞，感情都是從你們這傳出來的。」

    「抱歉，我家裡還有事，今天的生日祝福就只能由您二位來進行傳達了，」丁珊掏出她準備了好幾天的生日禮物，「你們好自為之吧。」

    「殷太太，殷太太請留步。」這邊的情況很快就傳到了林老爺子的耳中，侍者匆匆趕過來留客。

    「林老爺子說您既然都到了就喝一杯薄酒再走也不遲。」對著船艙的位置比了個「請」的手勢。

    「不必了，你就給林老爺子帶一句話吧，咱們東海集團和河東集團原本就世代對立，既然敵對多年，又怎麼能輕易化解！」

    推開侍者的手，丁珊抬步向前走去。

    殷紹謙對鄭金娜微微點頭，不發一言的跟著丁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