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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塞到嘴裡,小傢伙就迫不及待地捧住,大口大口都吃起來,迦南笑了,「這點最像你小的時候。」
吃飽了,小傢伙就吃起手,把乳汁弄得到處都是,許是不舒服,小胳膊小腿亂蹬。
迦南把小人兒按住,擦拭乾淨,眉眼一片慈愛,「我喜歡韜兒這孩子。」
「母親喜歡,就多抱會兒罷。」韞和笑吟吟道。
迦南攏了攏小被子,逗了一會兒見她還在,「你去吧,他急著入京,不知幾時才回來,你去看看,和他去道個別。」
紅蕖遞上斗篷,韞和接過穿好,端了一盞銅燈往寢房裡去。
房裡燈熄了許久,滿室漆黑,韞和腳下被一地的衣裳鞋襪絆了趔趄,擱下燭台,罩上絹紗罩子把屋裡照亮,俯身撿起地上衣服掛在椸架上。
床幔勾在金鉤,裹在被子的人背對著,一動沒動。韞和把帳子打散,脫掉鞋子鑽進去,趴在他的肩臂上試探著,「真的睡了?」
趙君湲呼吸均勻,看似睡著了,但微僵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的假象,韞和晃著他的身體,「我不知道你明日要走,彆氣了好不好?」
趙君湲轉過身,臉上表情看不清楚,韞和與他對視了一瞬,霸道地把他整個抱住。
「你還算有些良心。」呆一刻鐘少一刻,趙君湲哪捨得和她較勁,抬臂將她揉到胸口,「很晚了,睡罷。」
兩個人安靜地躺著,韞和溫順地伏在懷裡,感受著胸膛極有韻律的起伏,本想和他說說話,叮囑幾句,然後到了嘴邊又不知怎麼說。
「怎麼了?」看她毫無睡意,趙君湲輕摩著她肩頭單薄的衣料。
韞和搖頭,埋到他胸前,手指緊扣著腰上的皮肉。
趙君湲掐起下巴,果然滿面的淚痕,端詳須臾,眼中微黯,低頭在她唇上吻著。
韞和難得熱情主動,勾住他的脖子,回應得讓他把持不住,三兩下除了衣裳,將人扯到身下,酣暢淋漓地酣戰了一場。
連趕了幾日路的人,腰腹還這樣有力,韞和被愛.撫到巔峰,通體舒暢。
事後二人擦洗乾淨,相擁著交頸而眠。
不到兩個時辰,天邊泛起魚肚白,漸漸亮了,張婆子起了鍋灶,又來催喚各屋的人起身。
迦南與趙君湲是一條路線,商量好同行,便早早地起來梳洗。
韞和困得不行,賴著床不願起,趙君湲要趕路耽擱不得,硬生生地把人抱起來,哄她替自己打理。
雖然眼皮都睜不開,韞和還是拿來腰帶替他束,嘴裡道:「這會兒就知道使喚我,到了外頭還不知道哪個美人替你著衣。」
迷迷瞪瞪的,皺著眉說了一通,趙君湲掐著臉笑,「胡說什麼,不盼著我好,倒盼著我去招惹別的女人。」
腰帶扣好,韞和就勢靠在他胸前打瞌睡,趙君湲無奈極了,拍著臉道:「母親都梳洗完了,吃過早膳就走,你不打算去送她?」
韞和總算清醒過來,喚紅蕖打水,急急忙忙穿衣妝扮。
收拾乾淨,迦南已吃過早膳,把她叫到身邊說了會兒話,將永晉和薛嬤嬤留給她,自己只帶了原先的幾個婢女。
長亭里李靉豈事先擺下祖餞,薛嬤嬤抱著孩子,韞和扶著母親上了安車,不舍地惜別。
安車啟動,她揮著手,稀薄的晨光下車聲轆轆,駿馬沓沓,趙君湲驅著火龍駒緩步停在她面前,礙於下屬,只略動了動嘴唇。
雖然聽不見聲音,韞和還是從口型辨出,他說的是,「我很快回來。」
韞和莞爾一笑,揮手道:「祝君旗開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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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還有幾萬字就完結了,這周沒申榜。
第103章
南北分崩離析, 各城都有各方勢力盤踞,為防止奸細混入, 關吏查驗繻卷查得十分嚴,城門出入常常是戒嚴狀態。
趙君湲從衡山國輾轉南下,打點城官,遭遇悍匪義軍,與迦南公主偽成母子, 同狡詐的滑吏鬥智鬥勇, 路上耗去不少時候。
七月下旬抵達渤京之後,趙君湲要同摯友晏崑崙商議營救陳王之事,遂與迦南公主辭別,分道而行。
迦南路經渤京, 憶起史國府的恩愛舊夢,又是傷感又是留戀。
她至今還記得,院中的那顆見證史氏百年興衰的木樨, 在血洗之夜莫名地倒下, 她聽韞和講, 老樹已死,便時刻想去看看。如今路過, 命范承善減了人馬,僅乘著安車便駛入城中。
重登史府恍如隔世, 十餘年不曾踏足, 園景早已荒蕪寥落, 僅有忠僕史良仍在守候。
她去看了那顆木樨, 樹根果真枯朽,一時間悲從中來。
史良擦著眼淚道:「外頭都傳老木樨如史氏的根脈,樹根死了,史氏也就絕了。」
「死了嗎?」迦南舉目四望,眼前分明還是舊時模樣,卻又有些不同了。是哪裡不同呢,就是少了這顆老樹。
她初登史府是在下嫁的吉期,那時是金秋,木樨花開得極盛,她牽著紅綢牽絲的一頭走在遊廊上,在障面後一眼就能窺見。後來在青廬里她和嬤嬤說,她喜歡那顆樹冠大到足以蓋天的木樨,想吃木樨花做的餅。
想是這話被誰聽去告知了史孟桓,那天夜裡他采了好大一束花枝,插在寢房最大的釉彩墨瓶里。但凡有些身份的男人有幾人願意去做這些微末小事呢,何況只是討女人的歡喜,光這份心意就足以讓她少女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