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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說走就走,不容拖沓,風風火火實在不像素日那般深沉多思。

    舍下韞和整理的大件行裝,撿趙君湲只帶上韓靈劉池二人隨行。

    四人各駕著一匹快馬,出臨阜,經由曲靖,將近一個月的光景才到一座毗鄰衡山國的稍顯繁榮的城池。

    只因諸地皆已生了亂相,便是這片春意盎然之地也是亂糟糟的沒章法。

    劉池暗中打聽,才知渤京朝廷結黨營私,以曹國公朱薔為一派,效忠先帝的為一派,兩黨相爭,各自爭權奪利,中飽私囊,國不像國,臣不像臣,叫那些臥榻酣睡的王侯有機可乘,四處割據的土地轄為自己封土,明目張胆地與朝廷抗衡。

    前方急需國庫維持兵力,後闈升為太后的右昭儀卻毫無思危心理,用度上奢靡,宮中豢養優僮,母族子弟也仗著她的身份,姬妾成群,夜夜笙歌,揮霍無度,對京外之事充耳不聞。

    也許是自覺無力收拾爛攤子了吧。

    可是各朝各代的分合,總要有一個人來結束。而這個過程,是漫長而艱辛的。

    下榻到別館這晚,韓靈收到兩封密函,一封從臨阜來,是韞和吩咐手下的人送來,要他拆閱的,一封是別地隱衛送來的急信。

    韞和要他斟酌信函急緩,聽從趙君湲號令行事。另,史家商號重振旗鼓,史伯璧將盈利悉數交予可靠的鏢局,托其轉交韞和之手,要以史家的名義助趙君湲屯兵蓄馬,壯大軍力,如今那人已經往北地來。

    史家以資相助,這樣重的分量,來日誰能動搖史家在令君心中的地位,韓靈明白了韞和的意思,當即將這件事稟告給趙君湲。

    李靉豈在一旁聽完,喜道:「曲靖吳家雖巨,到底弱於春陵史家,恐怕連衡山國都要忌憚一二。令君得此助力,無疑雪中送炭。」

    「得妻如此,是我之幸事。」趙君湲心中略松,再看韓靈遞上的另一封書信,神色又漸漸凝重起來。

    李靉豈擔憂是不好的事,臉色也跟著一黯,「令君怎麼了?」

    「渤海義軍占領多座城池,背後主使乃是劉明翰的門生魏顯。」趙君湲捻著薄薄的紙,眉頭緊鎖不展。

    劉池倒吸涼氣,看了眼其他二人,「渤海王安分守己,當年為消先帝疑慮,屢降規格,裁剪不少兵卒,防守薄弱易破。」

    片刻沉默之後,韓靈唏噓道:「飛梟營是劉明翰一手組建,如今只聽魏顯號令,這些爪牙在他手裡豈不是禍害。」

    趙君湲把信按在几上,思量著,聽見李靉豈輕輕地嘆息了一句,「他們是要據東北而立,哎,渤海國估計難保了。」

    東北若是魏顯占據,那麼北地便是衡山王的天下,東南是崔慶之,西南是狄風,幾大勢力基本可看出雛形。

    然而飛梟營在暗,一招一式都難拿捏,要和他們對峙,難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說服衡山王聯手,控制渤海。

    趙君湲把信焚了,單獨留下韓靈,問道:「你們在京的人能動多少?」

    韓靈一口道:「一半。」

    他解釋道:「老國公彌留時留下遺命,無論什麼情況,渤京必須要有一半的人留守。」

    周國公部署暗人,比飛梟營更早,況且他在官場縱橫大半輩子,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不僅看人看得很準,連後路也備得相當嚴謹。

    他似乎早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因此才會留下遺命,可出一半人力,但絕不能京中無人。

    趙君湲深感佩服,心裡那絲擔憂也煙消雲散,「好,一半足夠了。」

    韓靈不明白他的具體打算,也不好多問。

    翌日他招來衡山國潛伏的隱衛,探聽清楚,仲璜叫人放出的消息月前就已經傳到郡國,衡山王喪子之痛難消,揚言要踏平渤京,替他愛子雪恨。而今正四方招攬豪傑,擴充軍隊。

    李靉豈分析下來,建議趙君湲先舍。

    舍的是來之不易的臨阜軍隊,趙君湲愛惜已久,肯定捨不得,但舍是必須要舍的。

    投奔衡山王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誠意,恰巧他的誠意十足,首先是軍隊,是衡山王急需的,然後是計策,可以助衡山王名正言順地出兵京師。

    第三日,劉池往衡山國遞呈趙君湲的拜帖,當中附書信一封,請大王撥冗一見,他願送上十萬精兵勁旅。

    帶著誠意投誠,衡山王自然是來之不拒的,即刻派遣使者邀請趙君湲前往王邸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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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新氣象,祝大家元旦快樂。

    你們要開開心心的,我也要健健康康。

    第101章

    趙君湲和使者同行, 衡山王大開正門相迎, 在邸中張筵設席,南方運來的鮮果佳肴琳琅滿目, 看似對他的到來深表歡迎。

    衡山王也不倚老,待趙君湲如多年不見的故友, 把袂邀他一同入席。

    座中作陪的儘是自願納入衡山王麾下為他出謀劃策的士族賓客,都是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衡山王為他一一做了引見, 安排他入座。

    推杯換盞間,衡山王十足的熱情, 「宋國公既來寒舍做客,便多停留幾日。」

    衡山王一反常態地待一貶謫之臣,眾位賓客神色各異, 一時席上氣氛詭譎。

    「只要大王不嫌, 趙某便厚顏叨擾幾日。」趙君湲將衡山王的做派看得很透,這隻老狐狸是既要他的誠意,又要打壓他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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