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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娘子安心睡罷。」紅蕖應下,把熏籠撿開,掩好門走到別室,守著還在熟睡的小公子。

    天近黃昏的時候,小傢伙睡醒了,紅蕖怕吵著韞和,抱著在屋子裡轉悠。趙韜真的是極少見的安靜的小兒,只要不餓著他,不擾他睡覺,不吵也不會鬧,乖巧懂事,韞和帶他特別輕鬆。

    紅蕖抱著走了一會兒,趙君湲就從縣衙下直回來,回府便直奔後宅,沒見著韞和,就料著她身上犯懶不肯動。

    府上沒多的婢女幫手,趙君湲自己脫了大氅,散去寒意後,把趙韜接過兜自己懷裡,「走,我們去看看你阿娘。」

    小傢伙睜著明澄澄的眸子,嘴裡吐起一個又一個泡泡,看上去像是聽懂了在沖人笑,紅蕖忍俊不禁,壓著聲道:「夫人還在小憩。」

    一手打起內寢的帘子容父子進去了,才下去庖廚取晚膳。

    韞和早聽見了聲響,趙君湲進來時她已經歪坐在炕上,對著銅鏡用手打理髮髻,側頭睇著他父子二人道:「什麼事高興成這樣?」

    「回來就能見到我兒,不值得高興?」趙君湲在炕頭挨著坐下,逗著軟乎乎的小糰子,「是不是啊,我的兒。」

    小孩哪懂人話,只會睜著眼睛,吃手指流口水,偶爾咿咿呀呀說一通聽不懂的話。

    韞和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下粉嫩的小臉,滑膩得跟雞蛋似的,「才生那會兒又紅又皺,如今長開順眼多了。」

    看趙君湲拿臉蹭嬰兒嬌嫩的肌膚,韞和一掌拍開,「你別刺著他。」

    「我剃過鬍子。」趙君湲很自然地去摸下巴,畢竟今早才修過一次。

    怕韞和不信,把臉支到她眼前,幽黑的眸子亮如星辰,「犀娘若是不信就自己摸摸,是不是很乾淨。」

    他厚顏的時候韞和不怕他,怕就怕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嘴裡說的話還別有深意。

    「誰要看了,你自己不會照鏡子嗎。」韞和耳朵發赤,抬手按住他臉用力往外推。

    趙君湲悶聲笑了,「你若是不喜,往後不留鬍子就是。」

    「閨房裡說說就罷了,要是傳了出去,妾身可是要擔紅顏禍水名聲的。」韞和沉沉嘆息,疊著笸籮里小兒的衣裳,嘴裡咕噥著,「真是奇怪,男人不都是要留鬍子的,怎麼就你愛修鬍子。」

    紅蕖在外頭請示,進來擺下晚膳。

    趙君湲收回目光,淡淡開口,「我也學一回晉人,做個白淨儒雅的君子。中朝孤立已久,將來要與南北諸國來往,他們的習俗做派多少要熟知於心。」

    他話中有話,韞和抿著唇,笑意漸漸凝在臉上。

    南晉和鶴拓是死敵,崔慶之偕滎陽公主駐東南,防的就是鶴拓。若是能取得南晉信任,兩國聯手共同禦敵,崔慶之來日必然占據東南要塞,成為趙君湲最強勁的對手。

    要破這個僵局,唯一的法子就是壯大自己這方勢力,吸納各方俊傑,強大到足以抗衡一切。可是眼前的趙君湲最需要的是一鳴驚人的契機。

    二人用膳,紅蕖抱走了趙韜,韞和夾著菜悠悠道:「阿姊來信,衡山王世子在兩月前的萬壽節溺亡了。」

    趙君湲僵住,眉宇間稍稍施展,繼而笑起來,擱放了箸子,撫向她修長光潔的頸子,「犀娘,我恐怕要親自去一趟衡山國。」

    衡山國雖在北地,但和臨阜還是相隔甚遠,十天半月的單程,已經是最快的腳力了。

    「何時啟程?」她問。

    「明日。」

    行程倉促,看來他早有盤算。

    韞和眼睛裡閃著清亮的光,「好,我幫你收拾行裝。」

    晏食用罷,喚來紅蕖幫手,從頭到腳的裝束塞了一口大箱子,吃的用的又裝了一口,趙君湲哭笑不得,他是和衡山王聯盟,又不是出門踏春,帶上這些還怎麼輕裝趕路。

    韞和手裡還未停下,但凡她認為能用上的,悉數都替他裝進箱籠。

    趙君湲沒有制止,在身後看著她為他忙碌,心裡暖融融一片。

    看了會兒,忙碌的身影在他視線里又是另一種誘人的風景,纖腰玉膚,鴉髻烏亮,無處不招人。喉嚨里頓時緊渴,無名燥火竄到心頭。

    算過她身上好了,舔著唇角,自她身後攬住,一手按著肩,一隻手掐在腰上,低首挨蹭她的臉頰,黏人的貓似的,「犀娘……你會不會想我?」

    韞和放下手裡的汗巾,看他慵懶的神情,不覺好笑,「就去幾日罷了。」

    「想不想?」他收緊手臂,咬住她粉紅的耳垂,「嗯?快回答我。」

    「趙君湲!」韞和生起氣來眼角紅紅的,媚得很,反惹人去等不及品嘗這份甜美。

    「你這婦人,要聽句真話難如登天。」趙君湲將人扳轉鎖在腰間,低頭吻住一雙唇瓣。

    韞和腦子裡紛亂,又推又搡的都沒能掙開,索性抱住脖子狠狠咬了一口。趙君湲痛哼出聲,在臀上用力拍了一巴掌,縱著她道:「牙還挺厲害的,再咬一口試試。」

    韞和果真又抱著脖子咬下去,給他頸子上留了兩道極為醒目的牙印,口中還振振有詞道:「不賴我,是你讓我咬的。」

    「讓你咬你還真咬,看我怎麼罰你。」趙君湲眸色轉深,扛起人走向睡榻,投進軟褥。

    韞和陷進柔軟的被浪,撲騰著鑽出來,卻見帳幔落下處,趙君湲在榻下脫去了最後的束縛,露出精壯魁梧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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