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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4:20:22 作者: 陸非馬
    趙君湲修書給劉池,命他不必理會,只需儘快清算吳太守徵收的貲課。

    信使帶著手書快馬離去,他沉思許久,召了心腹侍從,「你跟著女醫和穩婆,去查是不是有個姓孟的在北地。」

    吃過午食,紅蕖把供案備好,因條件不允,又要趕路,洗三儀式從簡舉行。

    耽擱了一日,回到臨阜快到元日新歲,家家戶戶準備年節的同時也沒忘往縣府送些節禮。

    都一些臘脯果脯,是家裡僅拿得出手的東西,韞和被他們的樸實感動,領下心意,讓韓靈把東西退回。

    第97章

    趙君湲難得任性,回縣府就不出門了, 年節上縣衙放休, 不許任何人來煩擾, 閒的無事只抱著兒子。常言說抱孫不抱子,到他這裡,好像行不通了。

    紅蕖私下裡和韞和說:「別看令君那麼嚴肅的一個人, 其實比誰都寵溺小公子。」

    她把小孩要換的衣褲擺出來給韞和過目,韞和扁嘴道:「話別說太早, 我們等他三歲再瞧罷。」

    王侯家的長子, 都是拔尖的,趙家是真正的高門鼎貴, 趙君湲能容忍他兒子長成一無是處的廢物?

    韞和捏著小兒的衣裳,裡頭塞的棉花厚厚的,估計穿身上都動不了。

    外頭整日颳雪風, 也不知道寒天幾時才過去。她都覺得難熬,一問紅蕖才過了五日,她還得躺夠整整一月, 身上都出味了, 也不能洗。

    到了晏食, 張婆子燉的魚湯,味道鮮美, 紅蕖端房裡來伺候, 趙君湲才騰開手, 同她一道用飯。

    「伯執寫了信來。」他想起這事, 從袖袋裡取出郵筒,把信紙取出來展開。

    寧戈的信算是她近日僅有的安慰了,韞和放下箸子,要拿來自己瞧,「兄長說了什麼?」

    「我說給你。」趙君湲把信壓在几上,讓她吃飯,目中泛著暖濃的春意,「伯執要娶渤海翁主為妻,由母親出面,派人前往渤海提親。」

    「真的嗎?拿給我看看。」韞和眼中放光,拿過信紙,瀏覽下來,字裡行間,滿是溫情深意。

    「她愛慕兄長已久,也算如願了呀。」

    韞和為蕭娞開心,也為即將成家的兄長高興,她把信收好,扭頭對紅蕖道:「快去拿筆墨來。」

    袖子落到盤碟上,趙君湲捏在手裡,「要回信嗎?」

    紅蕖拿到面前,她鋪紙落筆,似乎有好多的感情亟待宣洩。

    寫好了急急忙忙疊好,視線落到趙君湲的臉上,又把信展開遞給他。

    她在信中告知寧戈,他已經做了舅父,等她南下,他們一家就能團圓。趙君湲搦管添上幾句,替她折好封進郵筒。

    韞和心情很好,捧著湯碗多吃了兩口魚肉,魚骨魚刺悉數剔去,咬在嘴裡肉質細嫩。

    吃完最後一塊,眼前又多了一碗,韞和這才發現他根本沒怎麼吃,回信的空隙都在剔魚刺。

    「關隘上暫不會犯境,年後我便要借攻打北狄的名義從各處徵兵。」他和她說著話,手裡沒閒著,剔的特別細,魚肉卻都完好。

    韞和點頭,「放手去做罷。」

    各地擁兵,他如果不能擁有軍隊,只會被別人吞得骨頭渣也不剩。何況軍資充足,不愁組建不了勁旅。

    用完飯天色冥冥,剪亮了燈燭,韞和歪著看書,趙君湲抱著孩子哄了會兒,抱來給她餵奶。

    穩婆和帶下醫昨日就離開了臨阜,走時留有敷藥,韞和身上好了很多,破損的地方開始癒合,但孩子吮的時候還是會痛。

    趙君湲把書收到一旁,在榻尾坐下。要在他面前解衣,韞和還是不大好意思,便側過身子,慢慢解開中衣。

    「有沒有好些了?」他畢竟很久未曾和她親熱,不知是什麼情況。

    韞和背對著他嗯了聲,寢房內靜下來,幼兒嘖嘖咂弄的聲音十分清晰,她耳朵霎時紅得透透的。

    他們曾經親密無間,離開渤京之後一切都變了,中間好像隔了什麼,怎麼都不能衝破。

    韞和撫著毛茸茸的小腦袋,聲音很輕,「你的兩個妾侍,我來時打發了。」

    趙君湲愣了下,想起渤京是有兩個妾,如今他連姓甚名誰都想不起,「任你處置。」

    韞和撥弄著絨絨的頭髮,聞言手指頓住,默默出著神。胸前猛地驚痛,她「唔」地一聲,眉頭痛苦地擰了起來。

    「是不是咬痛了?」

    趙君湲起身要看,她急忙道:「沒有。」

    奶水還是不夠,他吃的很多,汲取厲害,不得不換一面。韞和臉頰通紅,腳底都竄著滾燙的熱氣,「你、你坐遠些。」

    趙君湲知道她要翻身,抵唇掩飾著尷尬,緩緩走到窗下。

    紅蕖把藥拿來,張婆子端著燒好的水,兩個女人圍著,韞和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鬆開衣襟,拿過熱過的帕子捂著一邊。

    張婆子看她折騰得面無人色,勸道:「是藥三分毒,崽兒要含的地方不都是崽兒吃了去。夫人別怨老婆子直言,要真為崽兒好,不妨讓令君順一順。」

    她是個粗慣了的婦人,說話不會拐彎抹角,還不知人事的紅蕖羞得臉通紅。

    韞和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男人,也認真考慮了,如果真的能行,讓他......又如何了,夫妻之間哪裡他沒看過呢。

    「嗯......試試罷。」她應下來。

    張婆子和紅蕖掩好門退下,孩子移到內側,趙君湲緩步近前,站在榻下,目色淡淡,她支吾著,「你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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